第十一章、生死境
皇甫家一间僻静的厢房里灯火已歇，伸手不见五指，傲嫣然睡的正香，忽然她感觉有人在拍自己，她大惊之下张嘴就叫，一只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
“闺女，是叔叔，别乱叫。”
漆黑中，纪若晨轻声道：“快些穿好衣服，等下我们就开溜。”
月光掩映下，只见纪若晨穿戴整齐，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傲嫣然不禁恼怒道：“叔叔你干嘛，吓死嫣然了。”
“皇甫家已成了是非之地，尽早离开为上策。”纪若晨道：“不然我们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呀。”傲嫣然起身套上外套，擦了擦眼眸子，道：“你不把话说清楚，打死我也不会走。”
“皇甫家得罪了生死境的强者，迟早会覆灭。”纪若晨知道她倔强的脾气，只得如实相告。
“叔叔，你是不是晚上酒喝多，喝糊涂了？”傲嫣然左瞧右顾一方，又见纪若晨认真的表情，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很多：“哪来的生死境强者？在哪呢？”
“嘘，小心点。”纪若晨低声道：“实话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皇甫如风身上那道黑气是生死境强者留下的‘死之气’显然他们皇甫家不知为何得罪了生死境的强者，咱们还是快走吧，别淌这趟混水，免得惹火烧身。”
“怪不得下午在会客厅里，皇甫伯伯问你话，你百般推脱，原来怕惹火烧身。”
傲嫣然斟酌道：“叔叔，我发觉你这个人好没有义气，而且...而且还有些无耻，皇甫伯伯和龙儿姐姐待我们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在他们有危险的情况下一走了之。”
“哪有你这样说叔叔的，真是白养你了。”纪若晨狠狠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不是叔叔不帮，而是叔叔也无能为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拿什么去帮。”
傲嫣然想想纪若晨说的话也有道理，没有当即反驳，顿了会，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灵师界的事，又怎么知道那九转续骨膏的丹方是假的？”
“咳咳...”
纪若晨目光乱转，好一会才佯装怅然地道：“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叔叔是应该告诉你，其实叔叔出生在一个非常显赫的修炼家族里，而且还是那个家族族长的嫡子，就是因为叔叔不能觉醒，受尽族里子弟的讽刺欺凌，于是一怒之下就离开了那个家族改头换面重新换个身份开始生活。”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纪若晨不能修炼，但是又知道那么多丹药的秘方，原因是纪若晨出生在显赫的修炼世家。
傲嫣然思索会，还真相信了，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还有下意识里纪若晨没必要骗她。
“叔叔，想不到你还有那么凄惨的身世。”黑暗里，傲嫣然不禁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放心，待嫣然修炼有成，一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一句善意的谎言下没预料到傲嫣然会那么大的反应，纪若晨的脸登时精彩之极。
“叔叔，要走你先走，嫣然决定现在就去告诉皇甫伯伯这些情况，然后跟龙儿姐姐同进退。”傲嫣然小脸蛋上满是坚毅之色，起身冲出了厢房之门。
“死丫头，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次吗！”后面传来纪若晨愤怒的咆哮。
“嫣然，你怎么还不休息？”在书房门口，皇甫雄一家人跟前来相告傲嫣然刚好碰在一起。
“皇甫伯伯，我知道如风哥哥身上那道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傲嫣然正色道：“那道黑气之所以那么难驱除，是因为那是生死境强者所留的死气。”
“什么生死境强者的死气？”皇甫雄问道：“侄女能否说详细些。”
“这是我叔叔告诉我的。”傲嫣然将纪若晨的身世仔细重叙一遍，“我也说不清楚啦，等下，还是让我叔叔亲自告诉你。”
傲嫣然回身将磨磨蹭蹭跟在身后的纪若晨一把拉了过来。
纪若晨瞪了傲嫣然一眼，有些无奈地道：“皇甫家主可曾见过生死境的强者？”
“老夫跨入聚元境十多年，还远远未达到圆满的境界，对生死境也是雾里看花，一知半解。”
皇甫雄神色有些寞落地道：“在整个云水城，聚元境的强者不少，可生死境的颠峰存在，老夫未曾见过。”
“那些生死境的强者都躲在深山老林，灵气充盈之地苦修，没事步履尘世做什么，皇甫家主未见过也是正常。”
纪若晨叹道：“聚元境冲击生死境犹如鱼跃龙门般，真正跃过龙门翱翔九天的又能有几人？皇甫家主未见过生死境的高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手段。”
“纪兄弟，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说。”
皇甫雄不急，邀请纪若晨进了书房，又婢女端上了一壶灵药熬制的茶水。
“一入生死，天人相隔，就是生死境的写照。”纪若晨放下茶杯：“为什么生死境被喻为颠峰存在，因为他有两样手段，是聚元境高手望尘莫及的，第一个是生之气，一种是死之气。”
“如果生死境强者要对付你们皇甫家，只要他一挥手，你们偌大的皇甫家在他死气所过之处百年内寸草不生，人畜不留，而令公子身上的伤就是沾染了生死境的死气，所以才那么难治愈。”
“砰！”
皇甫雄骇然失色，连手中茶盏打碎都恍然未觉：“纪、纪兄弟，我儿真的是被生死境强者所伤？”
因为方才对生死境强者的手段一知半解，加上对傲嫣然的话半信半疑，所以皇甫雄听傲嫣然谈起皇甫如风的伤势是沾染生死境的死气还未过惊讶，此时经过纪若晨的解说，登时倒吸了口冷气。
既然皇甫如风沾染了生死境强者的死气，不就是意味着有生死境强者支持的家族要找皇甫家的麻烦？
“皇甫家主别紧张。”
纪若尘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安慰道：“生死境强者没那么无聊，不会以大欺小对付如风公子，按照纪某的推测，伤害如风公子之人应该是使用了生死境强者炼制的武器之类的东西，才是如风公子落下了难以治愈的病根。”
“那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伤害如风之人那家族长辈中有生死境强者？”皇甫雄怀着忐忑的心问道。
“理论是你可以这样认为。”纪若晨如实道。
皇甫雄的脸色登时一片紫青。
此时连同平时最爱多话的皇甫龙儿都沉默不语。
“纪某料想如风公子和那生死境的强者后辈之间的恩怨，那位生死境强者是不知情的，或者不赞同的，不然皇甫家岂能安然存在到现在？”纪若晨想缓和下气氛。
事实到底如何，皇甫雄自己最清楚，经过自己几年的明察暗访，已经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确定皇甫如风的伤势是东方家所为。
这也是当初皇甫龙儿在九玄宗广场见到东方智就一脸警惕的原因。
皇甫世家和东方世家同为水云城的大族，彼此竞争很激烈，在皇甫雄还不是族长的时候，两家的前任家主就结下了很深的仇怨，如果一切如实，岂不是间接说明了东方家有一个生死境暗中强者坐镇，这对日尽凋零皇甫家来说，简直是个噩耗。
“纪兄弟，老夫知道你的出生和来历必然不凡，请纪兄弟告知，我儿如风身上的那道生死境强者留下的死气到底有什么办法能驱除？”
到底那隐在暗中的生死境强者将来会不会出手对付皇甫家，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皇甫雄其实很清楚，但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他绝对不会当在外人的面表达出来内心的忧虑。
皇甫雄对纪若晨看的很高，但绝对不可能高到能为皇甫家解决一名生死境强者的纠缠，所以他直接忽略这个问题，当即问死之气的解救方法。
“这个嘛...”纪若晨捏着下巴，沉吟起来。
“纪大爷，龙儿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和嫣然情同姐妹的份上，帮帮我们皇甫家，救救我如风哥哥。”
皇甫龙儿歉然道：“如果...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哥哥的伤，你要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龙儿都绝无怨言。”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这人对什么事都看的不重，什么都不缺，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找个端庄贤淑的媳妇过一辈子。”
纪若晨略带猥琐的目光扫了眼皇甫龙儿的胸脯，嘀咕道：“太平了，没味道。”
“纪若晨，你个无耻的败类。”皇甫龙儿怒道：“你如果在出言不逊，休怪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皇甫大小姐好火暴的脾气，纪某可消受不起。”纪若晨道：“我不过想让皇甫家主帮我物色个相貌出众的女子为伴，以你皇甫家的能力，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又着急什么？莫非...”
“叔叔，别闹了。”傲嫣然狠狠捏了下纪若晨腰间的肌肉，不满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还有心思跟龙儿姐姐开玩笑。”
“死丫头，就会吃里爬外。”
纪若晨脸上一片痛苦之色，使劲揉下疼痛处，咧嘴道：“生死相克，要化解死之气，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也找个生死境的强者用自身的生之力长期蕴养如风公子伤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寻找来的生死境强者必须主修炼木系的功法，因为木系功法都带着很强的生机，治疗起如风公子的伤势必然事半功倍。”皇甫雄沉吟不语，皇甫龙儿兄妹妹两紧皱眉头。
纪若晨的话说了等于没说，如果那么容易能找到一个生死境强者为皇甫如风疗伤，他皇甫家也不会几乎请遍云水城的药师还无功而返。
“好了，你们别再纠结，既然纪某打算帮忙，自然好人做到底。”
纪若晨随口道：“纪某早年还呆在家族之时，很讨一个生死境前辈的欢喜，如果不是纪某未觉醒，不能修炼，恐怕那位前辈巴不得把自己的孙女都下嫁给我了，我总算跟那位前辈有几面之缘，等我家嫣然去九玄宗安定下来，我就抽空去寻访那位前辈，希望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能出手帮如风公子治伤。”
“有劳纪兄弟费心了。”皇甫雄只当纪若晨的话是善意的安慰。
在生死境强者眼里，不能觉醒的凡人就如蝼蚁一样，不管以前有多少情分，毕竟身份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自掉身份，答应帮一个蝼蚁的忙。
——————此章还昨天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