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爱拼才会赢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跟前,工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赶回家过年去了,而纳兰台吉却选择了留下来看守工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节省下车票钱,而且还可以多挣些钱给老娘寄回家。今年的冬天忒冷,但纳兰台吉的心里却是呼呼地直冒着热气,肿么哩?因为美丽的姚花已经在他的心房洒下了满满的阳光!“姚花、姚花、姚花……”,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泪湿衣襟,又有多少次他梦呓着心上人的名字。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那是‘未到伤心处’啊!吉姚花还有五个月就要从商学院毕业了,她一边忙着撰写毕业论文、准备毕业论文答辩,一边还得联系工作单位实习!可是再忙,她都要牺牲自己的休息和娱乐时间,进行每月两次的火车之旅。内蒙古距离天津可不近啊,光算火车走的里程数就得631公里,加上从天津商学院到天津火车站之间的汽车里程数,从内蒙古火车站再坐长途车到巴林李义财家的汽车里程数,再加上返程的里程数!这得需要有多么大的心劲呀!可是娇柔的吉姚花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却做到了,她确确实实地上演了一部现实版的“周渔的火车”!台吉能不感动吗,他能心安吗?他怜惜姚花,少女对自己的深情日月可鉴啊,可是自己除了能给她一颗完整的、爱她的心以外,自己又能给予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呢?他更多的是内疚与纠结,最为可怕的是自卑!初三上午,福女拎着满满一篮子酒菜,来到了纳兰台吉的工房里。“台吉,台吉、纳兰台吉!”福女咋咋唬唬地在院子里大声喊叫着!
可是门里静悄悄地,没听见有动静!
“纳兰台吉,我是福女,我知道你在里边!”福女边喊叫着,边大声地捶打着木头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里有动静!
“台吉,快开门,我是福女!”福女继续喊叫着,继续大声地捶打着木头门!
“咣当”一声,门开了,台吉揉着眼睛站在门旁边!
“叫魂了!”纳兰台吉早已和福女称兄道弟了,所以说起话来很随意!
福女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使劲地推了一把纳兰台吉,纳兰台吉没有防备,一个大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哎呀,好——你个猛女!”
福女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招猛虎下山,保管——你立刻从头清醒到脚”!
说笑间,她就把那篮子酒菜放在了屋里仅有的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家里倒是挺暖和的呀!”福女一边说一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你怎么来了!大过年的怎地不回家啊?”
“姚花告诉我,说你不回家过年了,本来她想向家里人撒个谎,可是她妈实在是看得紧,她没法子,实在是脱不开身,只好央求我,让我来陪你过年啊!而且,她从家里偷偷拿了好多好吃的,送到你妈妈那儿,说是台吉孝顺她的!”
听福女这么一说,纳兰台吉对姚花的善解人意,心上着实是欢喜得不得了!嘴巴高兴得咧开了!
“嗬,我这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啊!”
福女嘴一撇,酸酸地说:“一提起姚花,你就美滋滋的!她不能来陪你过年,我主动过来陪你过年,你还不乐意了吧!”
“哪里,哪里!你能来陪我,是我莫大的光荣呀,可是我总觉得你————”台吉说了半句,又停了下来!
“觉得我——,快说呀!别卖关子啦!”
“觉得你不光为了陪我过年的吧,是不是还有其它————”,纳兰台吉话还没说完,福女随身提着的小包包里就传出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响声,
“丁零零、丁零零……”
这个声音对于纳兰台吉来说,那可是再耳熟能详不过啦!胡老八的大哥大就是这个声音,而且是一天到晚响个不停!正疑惑间,只见福女从那个蛇皮似的高级包包里从容不迫地拿出了一部豪华版的大哥大,姿势优美地按了一下接听键,放在耳朵边轻言细语地说起话来:阿玛,嘛子事吗,我很好,你放拉子心吗……说着说着,福女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等她接完电话以后,纳兰台吉呆呆地打量着福女,半响都没说话,过了好长时间才蹦出一句:”姚花告诉过我,你忒有来头,你的爸爸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呀!可是对于你来头大到什么程度,我还真是相当好奇的呀!而且你这个大哥大比起胡老八的那个可是要高级许多呀?”福女光是笑,也不吭气,把酒菜从篮子里一一拿出来,摆好!又从篮子底部拿出两个碗,两双筷子!“来,台吉,先别急,咱们边吃边聊吧!”说着就递给台吉一双碗筷!台吉接过筷子和碗,拿起酒瓶给福女满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碗,端了酒碗站了起来,真诚地说:“福女,凭你大过年的,自己不回家过年,专门过来陪我,还给我送酒送菜,我就得敬你,我全干,你随意!”说完纳兰台吉一饮而尽,福女看见他对自己这么关心,很高兴,于是听话地就先喝了一小口,接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肉,主动地就喂到了纳兰台吉的嘴里,纳兰台吉把福女当哥儿们,也就欣然接受了!然后福女放下筷子,把凳子朝纳兰台吉挪了挪,凑到他跟前,压低嗓子说:“台吉哥,我阿玛就是个生意人。”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李义财的侄女!”“哈哈,对外我都是这么说的,其实我不是李义财的侄女,而李义财的老婆却是我的奶妈,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福女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才趴到纳兰台吉的耳朵跟前,悄悄地耳语道:”我是来寻宝的”纳兰台吉脸上的疑惑更深啦……他没说话,而是站起身来,用铁夹子,夹了一块蜂窝煤放进了炉子里,又用火柱轻轻地搅了搅火,火苗立刻腾空而起,一副兴旺的景象!福女又给纳兰台吉的酒碗满上,两个人你一碗,我一口地喝起酒来,还时不时相互给对方碗里夹菜,真是如兄弟般亲密.两个人喝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中,福女就喝高了,眉飞色舞地就把话闸子打开了!
“纳兰氏是满族贵族的姓氏,咱俩同姓纳兰,是供奉的同一个老祖宗啊!我的太爷是雍正爷贴身的正二品带刀侍卫,我的太奶奶是蒙古贵族,下嫁给了我的太爷爷,这个地方就是我太奶奶的老家。”福女情不自禁止地流露出了些许优越感。
“哦!”纳兰台吉有些局促不安起来,“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气度不凡,原来你是……”
“不要这个样子呀”,福女很聪明,一下子感觉到了纳兰台吉语气中的挫败感,她连忙收敛起自己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优越感,她知道自己心目中的这个‘白马王子’,可是极度地自尊哟,于是赶紧走到心上人面前,低调地说:“台吉哥,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后来我们家就慢慢地败落下来了,到了我阿玛这一代,就沦落成了开古董店的。”
纳兰台吉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心说:“我的妈呀,开古董店还说是家道中落,我也同姓纳兰,可是我们家已经三代贫农了,这种出身的人在她眼中,该是落魄到何种的程度呀!”
纳兰台吉不知如何回答了,于是也没理会福女,端起酒碗,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
福女其实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她最懂得何时应该放下身段了,连忙夹了一块鱼,剃了鱼刺,就给纳兰台吉温柔地喂进了嘴里,纳兰台吉这个骨子里极为傲气的汉子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温柔啊,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下来,叹了口气,奇怪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这个穷乡僻壤呀?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宝贝呀?”
“台吉哥,让我站着怎么说话呀!”福女娇滴滴地嗔怪道。
“那你就……”纳兰台吉话还没说完,福女那个硕大的臀部就坐在了纳兰台吉的大腿上,纳兰台吉的脸腾地就红了,虽然福女长得安全指数极高,而且两人也早已经是兄弟相称了,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呀!可是福女的大大咧咧还是令他很不好意思,他想:如果姚花看到了,也是会很不高兴的。想到这里,他就想把福女推开,可是福女的臀部挺大挺重,别看纳兰台吉是个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可是要想把她一下子推开,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他只得打着哈哈赶紧说:“福女啊,我身板儿实在是单薄,被你这厚厚的肉垫子一压,都快要虚脱了!”
“扑哧!”福女忍不住乐了,她还挺喜欢台吉这个劲的,既拒绝了别人,又不伤人,还令对方感到乐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呀!想到这里,她就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纳兰台吉的手。福女的手热乎乎地,胖嘟嘟地,皮肤很是细腻,一看就是没干过活,在家里是受人宠溺的大小姐。纳兰台吉对于这个本家的胖妹子,也真是没办法,人家帮了自己和姚花那么多,刚才不让人家坐大腿,现在如果又硬生生地把手强抽回来,那也真有点说不过去的呀!于是他也就没有作出下一步的拒绝。福女见纳兰台吉没有挣脱她的手,很高兴,她看着台吉,眼神那个温柔劲儿呀,搞得台吉很是不舒服,可是台吉还是硬忍了下来,只管配合地听她往下说:台吉哥,你和我的祖上,虽然都是满族贵族,但是你家早已没落得不成样子喽,而我家比起祖上曾经的荣耀来说,是大大——大大——-大大地不如从前啦!”福女说到激动处,用胖手还不由得使劲地捏了捏纳兰台吉!
“台吉哥,你想过没有,咱们纳兰的后人要拧成一股绳,等待良机东山再起呀!”
纳兰台吉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么激励他斗志的话语,他情不自禁地把福女的胖手往紧得握了握,用另外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福女,此时此刻,他真心地觉得福女的那双门缝眼突然变成了他奋斗历程中的一盏指路明灯,虽然不是那么赏心悦目,但确实能令他斗志昂扬。
“台吉哥,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巴林村吗?”
纳兰台吉摇了摇头,诚恳地答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这里有一种珍贵的石矿,”福女颇为神秘地说。
纳兰台吉也被福女的情绪带动起来了,急切地问道,“什么石矿啊,是玉石吗?”
“不是”。
“那就是钻石啦”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快说呀!”纳兰台吉急切地催促道。
“是鸡血石。”
“鸡血石!”纳兰台吉双目放光,激动地一甩手,好在福女分量不轻,能压得住阵脚,否则,换个苗条女子早就被纳兰台吉甩到大门口去啦。
“是不是就是那种石上有斑斑血迹,就象鸡血一样!”纳兰台吉又大声地补充了一句。
“YES,就是那种石头上有血斑,而且血斑聚散均匀,红红的、犹如红霞映月,发出柔和的光芒”。
“它富含硅、铝元素,属于流纹岩!”
“对!”福女对纳兰台吉渊博的知识极为欣赏,喜爱之情自然更加一层!
“这和巴林又有什么联系呢?”
纳兰台吉真是不太明白了,疑惑地盯着福女。
福女看出来了他的困惑,继续往下说:“巴林有鸡血石之乡的美誉。”
“哦,原来是这样啊!”纳兰台吉茅塞顿开。
“巴林鸡血石,是石中的极品啊!质地温润不说,而且还很坚实;色彩对比也很是强烈,光彩可人,分外夺目啊!”
“可是————可是,国家明令禁止开采呀”,纳兰台吉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纳兰台吉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刚才被福女压得发麻的两条大腿。福女弯下腰夹了一大块千层耳,然后站起来,喂到了纳兰台吉的嘴里。随后自已也夹了一大块千层耳放进嘴里,然后又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纳兰台吉也不知道这福女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也不便催问,于是也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沉默了一小会儿,福女站起身来,坐到了纳兰台吉的凳子上,指着桌子上的大哥大说:“你爱不爱姚花!”
“想不想和她永远地在一起!”
“你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纳兰台吉没有回答,但郑重地连连点着头!
“这是一部顶级的大哥大,世人对拥有它的主人往往是羡慕加嫉妒!但是他们当中有谁曾想过,这需要付出超出常人多少倍的努力、心血、心机、机遇、甚至于要赌上自己的未来和明天与命运搏击!这种极品大哥大,在全球一共才有36部,这36部大哥大的主人,绝对是36个传奇,但是他们获得大哥大的过程更是传奇中的传奇!”
醉眼朦胧中,福女还是穿着那件水绣红的唐装,还是那条黑缎子的甩裤,还是那一双老北京的绣花鞋。还是那张白胖白胖,略带点红晕的大饼子脸,还是那对满怀期待的门缝眼,嘴角还是那两个不安分的小坑,那颗黝黑的痦子仍然在激情地上下跃动着。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正用铿锵有力,琢磨有意、行动有益的宣言撩拨着纳兰台吉壮志未酬的情怀。纳兰台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