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楘络……"忽然听得他在唤我,也忽然发现我正盯着一面幽静的月光照拂之下那口乌七八黑的垃圾袋看。我一怔——是我错觉了?
我分明瞥见她向外倾斜的影子了,却是垃圾袋?我不由的朝那个对窗的拐角处小走了一步,他拉住我,接着又来摧我:"你先坐那儿,赶紧的"他自顾自地说,他的眼睛告诉我:不在意我到底听清没有,又好像刻意这样,他感觉这时候该说些话做些什么,认为这样便可打断我的思虑。可我不似他,原以为自己比起他来明显深沉得多,可这一时他眼里的东西我窥不清半厘,似有若无不好捉摸。
于是我索性慢慢的坐下,看他抬起我的手细细的瞧了瞧,又笑了笑说:还好时,我突然想到刚在桥头的情景,便发自内心的愧疚起来,他会有什么心思啊
一个乳臭未干对我还那么好,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的他,怎么会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呢,可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和她对视时是那样的特殊,不简单,而那八面玲珑一样乳臭未干的女孩在看我时就象在看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我想不通,很想问,却不知如何下口,我怕我伤了人家,可踌躇小会儿之后,嘴里却故意嘟嘟哝哝起来,以为这回他又会问:怎么了。那我才好套话呀,他却没那么问,仅仅一如既往地埋着头全神贯注于替我"缝补失口",用沙布一下一下圈着我的指头,我不禁蹙眉。——这碘酒怎么没用,难怪不痛。
"你在想什么"拎起碘酒心中道。瞪了眼,忽尔却只道:"咦!"
只因我见这会儿只余孤寂的月儿光伴着几许热烈而凉薄的风凭窗更得乍泄,我不禁讶异。
眉皱得更紧致一如十间对门的病房外这灰蒙的走廊。我以为是那有人恶作剧,并且直接连想起那女孩当下便冲那幽幽的拐口处歪扬着头瞧了一瞧,却不得见半片影子。这当口半片影子都没有!我再次惊恐的瞪着大眼,心顿时象口浮萍在海上的木舟,突然漏了水,惊得不敢用劲呼吸,只是茫然的,茫然的望着脚下的水。
张墨发觉我的异样,故停下手里的动作,又听得他轻蔑的道:"感应灯呢,这医院,小气八拉,抠门得很"
我不住缓缓的向上看,蛾子在那儿潆绕,心中不免疑惑道:"却原来,是因着感应灯的原故?"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这飞蛾在夏季不分时辰的围着那盏他口中的感应灯而转,是专门为我和他而装的。心不由的静了几分。
只是沉淀半刻有余,这一时,却仍觉有些许不对劲——倏地一下,那空溜溜的地儿复而闪现在脑海,现在再斜脖扬头,再去看时又是一记蹙眉——只觉那赤条条的垃圾阴森可怖的得,拐口处亦是。
我心中害怕得很,我想离开这,不得我开口,他又拿住我的手,"楘络,楘络……我想"他说的很轻,又忽然不说下去,好象怕那盏被月儿光照得格外幽青且有那蛾子所作外衣故而又显格外灰蒙的灯泡忽尔亮起来,打破这静好的月儿牙。
我却捏着碘酒的瓶身,心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