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万分认真地望了那会儿倚着白花花的墙面正漫不经心的旋着琉璃色戒指的张墨一眼,而后冲我咧嘴一笑,牙齿光秃秃的露在嘴巴外,我一字一顿道:"姑娘,你牙真白!"其中的这个"白"字说得很有力,也可以理解成goodbye的意思。
护士见张墨仍低头含笑的一下一下拨动戒指,又见我又走远了几步,就一跺脚,一嘟嘴,一副败了阵的小女孩模样,"啪嗒"一下一声响,
我回头一看,原来她呀一下子蹲到地上又一下把手上的盘放在张墨脏兮兮的帆布鞋上,张墨不作声,护士小姐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假笑一下,张墨还是不理,象机器人没声的假笑!我也怀疑她是不是打了瘦脸针,笑得这么假。
真不该——我想这个干嘛,别人的事我管得干嘛,我可不是八婆,她戳戳他的肩,两人相互一笑,女的"咯咯"男的"嘿嘿"而我在长椅凳对面翻自已的白眼,说服自已继续走,走着几步,我总觉着有些不对,一个没忍住,就又掉头看了她,他和她正窃窃碎语——护士正括住他的右耳正说着我听不着的话。我那一时,粗重而鄙野的鼻息在诠释着加剧的心跳那是一时兴起的跃跃欲试,对,不过是一时兴起,我这样告诉的自已——被忽视了,我能不生气么,既合理又合情的很。
然后,心果然就松了,手心也正逐渐的展平了,只是,那姑娘,突然见我正在看她,一脸欢喜的大迈几步,是个直性子。伸直手就来扯住我的手臂,她喜出望外,我却沉默思考——她在高兴什么?
"喂!"我终于忍不住的大叫——太痛了,你没发现压住我头发了,难怪,原来她呀,光顾着"咯咯咯"去了,见我瞪她,
又嘟着嘴稍微侧身抱怨的看了下一脸清爽干净笑着的张墨,我不懂得,一头雾水,那个人却回头扬起笑,殷切的说:"我的意思是,你的伤口得处理,我可以帮你的忙"我继续忖度着她,而她继续空出右手摸到头上的护士帽振振有词道:"我这不是护士嘛。可以帮你包一下"
这孩子有点烦人,我冷漠的要拿开她的手,就连忙补充道:"用不了多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松开"我大吼"听到没有"
他几时回的国,不是昨天也不是前天更不是今天吧,那一时真想问,这么漂亮的小妞——眉儿俊眼儿大鼻儿挺,难得只花一两天就好朋友了?如果,是麦衡,我信,别的人我都不信他有这样的能耐,不过也对,人家是缠人精嘛,呵
"秦……秦小姐,你先去忙吧,我来。"这句话让他口中的秦小姐在那会儿一听,红哒哒的脸刻着的忧伤是喜,我看出来了,那喜头却只是忧。我一眼就探出来了。却思忖半天不过还是不懂——秦小姐莫不是对他浅藏着几许好感?一听他嗫嚅着最后还是只说了个生疏的"秦小姐",就这样生气的走了,连工作上的那盘凉冰冰的道具都不要了,却在长廊拐道边停了下来,扒着墙来偷偷地来看张墨对上我那冷淡的双眸子时现着的忧怯的神色,感觉比我还小一些的她,到底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