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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一秒(1)

暑假的日子就像呆在遥远的非洲,家在农村的我都是要帮着爸爸妈妈忙里忙外。暑假回家都是赶上农忙时候,收割金灿灿的稻谷,虽然满头大汗淋漓,却是一般的累。白天忙碌着,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把澡也洗好了,饭也吃完了,在外边乘凉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短信之类的,没有我也会主动地给陈川发过去。我向他含蓄的表露出我对他的思恋。他一般时候不会很明显的回答什么只是回个字嗯。我对他诉说在家的累,他也很少说些什么,不过也会安慰我什么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之类的话。我还是会很感动,他毕竟是关心我的,我告诉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每天必做的事情还是那些。两个月,不长不短,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开,我们彼此仍然保持着那份感情,没有改变。虽然我家里因为外婆赡养的事弄的总是不愉快,我也总是很担心,我总是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有钱了,我不会让外婆受那样的罪吃那样的苦,可惜的是我还没有能力现在给爸爸妈妈外婆想要的一切,我还没有能力。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来这个大学寄载了爸爸妈妈多少的希望,我在这里又干了些什么,我在干些什么。我不会和陈川说这些,他也不会懂得这种感觉,我只想默默地承受,我要完成我必须完成的一切。我和陈川之间,我是爱他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向我爱他一样深爱着我,但我知道现在,此时此刻我们还在一起,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也是要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我们,我想应该不会走到那一步,我们会一直好下去。

每天的慰问,每天的交谈,每天的晚安,我们走过的一天一天。那天是阴历的七夕节,我发给陈川一封彩信,主题是:我爱你。他没回,我等了好久之后实在没忍住就发短信过去问他为什么看到都不回应。好久之后他回了条短信,我心里有了别人,我们分手吧。当我打开那条短信的那一刻,时间像是凝结了一样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那时我的世界等于没有了一丝光明。我的心里很平静,却总是浮现三个字,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我们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爱他有错么?为什么?这个晴天霹雳,让我措手不及!

我很安静的像行尸走肉般倒在床上,思维跳跃式的划过我们的曾经,我在寻找我们的破洞,我们在哪儿分道扬镳的,我们为什么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一句话,一切的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突如其来让我措手不及。我该怎么面对,我该怎么办,他说的事是真的吗?是不是在开玩笑?在吓唬我?

我怀着迟疑,带着伤心,我多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陈川是怎么了。开学了,我打算当面问清楚一切的缘由,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我们去外面走走,行吗?”我带着些许的无奈,伤感。我们走的那么近,我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那深邃的眼神,我只是一直把头埋着,我怕看到他,我怕他看到我的眼泪,我不想他有愧疚。我们就那样默默地走到了中心公园,远处传来那些坝坝舞的有节奏感的音乐,还有那桥上走着的一对对情侣,她们的眼里有一丝丝地微笑,只有我们,走在湖边的长椅上,我们都不说话。我望着远方,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久好久,陈川也不说话,夜的远处是那么的热闹,到处的歌舞喧哗,近处只有两个没有语言的傻子呆呆地坐在那儿,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夜的记忆碎片,他却没有一点反应。我没有转向他,我不想看到他的表情,也许他正在洒脱着。“为什么?”我提高了一分贝,心里像是血在滴,揪心的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开了口,用低沉的声音,“你对我太好了,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有压力,我……”话到了嘴边,陈川没有说完,我没有转过头正眼凝视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模样,他为什么不是侃侃而谈的拒绝,而是带着感伤,但是他不爱我,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伤害我他也会伤心?我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是我想问的只有一个,而这个,他的答案,我不相信。他说:“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我不是那个对的人。你把我忘了吧,我不想再给我们彼此太多的机会,那样伤害会更难愈合。我希望你过得好,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忘了我找到对的人。我,对不起。”陈川的眼角湿润了,他抬头望望远处的天空,显得有些无助。我却不能给他一个拥抱,我做不到。“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我们是怎么了,我不想失去你。”我抽泣着说。“我不想看到你对我那么好,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对你做,你肩负了你爸爸妈妈的期望,你不该分心,看看上学期你的成绩,和第一期对比,我不想你这样下去,我希望你比现在好。而且最主要的,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我原本很感动,他毕竟是为了我,直到最后一句话的出现,我想说的话,一下子爆发了,我大声的哭了出来,那种嘶哑的哭声,我没办法控制。“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你说,你是在骗我的,你是喜欢我的,你没有别人!”情绪控制不住的站起来拉住陈川的衣角哭着用一种挽留的语气说道。“那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们在田径场,迟禹的女朋友接了我的那个电话,知道那边说的什么吗,说的是三个字,男朋友。所以现在你该知道了吧,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用全部爱我。”我愣住了,我瞬间放下了拉住他衣角的手,傻子一样蹲下去了,哭的很大声。一秒我跑了出去,没等到回过神来,我的脚步那么沉重,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热泪打湿了我的整张脸,衣袖口被我用来使劲地擦眼泪,却始终擦不干。穿过林子,走过月桥,我多么希望他后悔,追向我,抱住我,什么语言都不用。可是他没有,他追上来只是递给我纸巾,我走的很快,他小跑着一直跟着我,我承受不住了,我有蹲下来,我哭的很厉害,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他看着我,心疼却没有安慰我,只是站在那里,寸步不离。我没有哭完,我多么希望我站起来一把抱住他,对他说:“我爱你!”只是我没有了勇气,我奔跑着,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所有一切的软弱,我不爱他,我不爱。在过马路的时候,红灯我没想就闯了过去,余光里他等在对面,我跑着,我乱了,我爱你,我更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伤悲。对不起,陈川,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一个人穿过黑漆漆的小路,跑到了田径场,我记得曾经他给我说过,累的时候跑步把泪水化成汗水,就不会难受了。我使劲跑了数不清的一圈又一圈。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我的声音穿透了大地,穿过了天空,天在下雨,地在冒雪。

我的世界像是一下子黑了般,我像是个僵尸一样坐在静园的一隅,我冷静了一些,我还是想不过,但是此时此刻,我想的却是他还好吗?我用颤抖的手握住手机拨通“你在哪?在干嘛”我低声的问。“我在喝酒,怎么你也想吗?”“为什么要喝酒?你不能喝酒,你酒精过敏,你不知道吗?!!!不准再喝了!!!”我很生气的对着电话那头喝声到。“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就算喝死了,你也不该再伤心,我是个坏人。”听见陈川有些嘶哑的声音伴着有些抽泣声,我知道,此时此刻,他很伤心。“为什么???你也很伤心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你不是说你有别人了吗?她是谁?她对你好吗?你知道她爱你吗?如果她比我好,我马上立刻消失。”“你别再问了行吗?我们不再可能了,你就别再想知道了。她很好…”“我不信!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要喝酒,你不是说不爱我,那你告诉我那个女生的号码,你不是说你知道她爱你吗,我倒要问问她,她有我爱你吗!”“好啊,你问啊!”“你给我号码啊”“可以,但我现在没有,”“怎么可能,你没有她的号码,你们不该是经常通话吗?”“不小心删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明天,明天你给他讲。”“你在骗我,你的谎言真的编的都不像,你不适合说谎。好了,算了,十二点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你好好休息吧,少喝点。挂了。”我变得有些淡然,我像是流干了眼泪,我挂断电话,不知道怎么走回寝室的,回到床上,没有一句话。那晚,我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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