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股魔军不断在封魔岭一带挑衅,不过,暂时还没有直接影响到宁武百姓的生活。趁着前线还没有失守,云霄一方面加紧督促护城墙的工程进步,一方面做好随时疏散城中百姓的准备。
这几天,云霄也没闲着,一直待在县衙查阅资料,想要深入了解魔族的军种信息。可惜县衙的资料上记载有限,而县衙唯一与魔族交过手的张大人也去了前线,想找个解说员都找不到。
厚厚的一叠军事资料,翻完最后一页时,云霄气得直摔杯子。
这时,严菁儿突然走了进来,被云霄摔杯子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惊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云霄看到她也有些吃惊,反问道:“菁儿,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几天没回家,担心你出事,所以来县衙看看。”菁儿上前帮云霄整理好那堆扔得乱七八糟的军事资料,蓦然有些好奇:“相公,是要打仗了吗?怎么你看的全是这些东西?”
云霄怕她担心,本不想告诉她魔族已经开始进攻。
现在既然她主动问起,想着再瞒也瞒不住,便直接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令云霄出乎意料的是,菁儿不但不害怕,听到自己说想要了解魔族的军种信息时,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霄尴尬地笑了笑,假装生气道:“菁儿,你是在笑相公不如你镇定自如吗?”
“菁儿哪敢取笑相公,只是菁儿在将军府长大,从小就听爹爹讲战场上那些烽火连天的战争故事,自然不觉得稀奇。”收拾好资料后,菁儿又上前帮云霄理了理衣襟,心领神会地讲道:“相公,我曾听父亲讲过,魔族最厉害的一支军队,叫做‘毛象军’,那种长毛大象,身子有小茅屋那么大,一脚可以将人踩成烂泥,就连高大的战马也会被它们的长鼻子卷起来,轻轻一甩就摔出数丈远。
那些长毛大象本来就皮糙肉厚,魔兵又给它们披上厚甲,无异于刀枪不入的神兵。魔兵就是靠着这种坐骑,骑着它们横冲直撞,不管我们摆什么阵营,都会被轻易打乱,要对付它们,十分不易。这次,朝廷加固护城墙,想必,主要也是为了抵御魔族毛象军的强大破坏力……”
听菁儿细细讲完,云霄不由得想起了冰川时期的猛犸象。
猛犸象曾经是蓝色星球上最大的象种,它们体形高大而粗壮,头也特别大,嘴部伸出一对像圆月弯刀一般的大门牙,又尖又硬,身上也披着细密的棕褐色长毛,肉糙皮厚,表层皮的厚度甚至有五六公分那么厚,一般的箭矢射在它们身上,基本上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那种近乎变态的大家伙要是再披上一层厚厚的战甲,被派上战场,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云霄好奇问道:“那你父亲以前是怎么对付毛象军的?”
菁儿略有所思道:“我爹说,腿才是长毛大象的弱点,砍断它们的腿之后,不一定会立刻让它们致命,但会令它们丧失战斗力。不过,那种打法,通常都是伤敌一百,自损三千,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嗯,我明白了,菁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安排点事。”
现在即将兵临城下,云霄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把段勇找了过来,命段勇火速将城中所有铁匠召集起来。
段勇百思不得其解,问道:“老大,你召集铁匠干嘛?难道是要打造刀枪剑戟,派那些修护城墙的劳役上战场?”
“打仗不是他们的责任,别乱猜。”云霄画了一张图给他,解释道:“这个叫做铁蒺藜,你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命全县铁匠铺按着这个样图与尺寸连夜打造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随后,云霄又骑快马亲自赶赴东郊外,找到了王时珍家。
一下马便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药香味,那个年过花甲的王时珍王神医,似乎早料到云霄会来,竟站在院外迎接,礼遇有加地笑迎道:“云公子,老朽已经恭候多时,快请进。”
“晚辈见过王神医,今日冒昧拜访,还望海涵。”云霄随他进到堂屋,见到鬼谷山的长空道长和他那个俊俏的真传弟子也在,心中豁然开朗,难怪王神医有先见之明,原来是有高人在这坐镇指点。
云霄与众人一一揖首,客套一番后,直言道:“王神医,在下今日拜访,是想求取一味可淬于铁器上的烈性毒药,破皮即沾毒,其毒性,需要能在瞬间制服体型庞大的洪荒猛兽……”
云霄早听闻这王神医为隐野忠贤之士,本来还担心他会心生疑虑,来的路上,想好了一大堆劝说之词。没想到,这话都没说完,王时珍罢了罢手,心令神会地回道:“云公子不必多言,三日后,派人来取药便可。”
难得他这么直爽,云霄谢道:“多谢神医相助。”
达成目的后,云霄便欲离开,这时,一直没怎么讲话的长空道长突然开口问道:“云公子,对于当朝的用人之道,你有何看法?”
云霄有些吃惊地望着长空道长,一时想不明白,他一个道士,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谈起朝廷的用人之道?妄议朝纲,那是犯上之罪,他没有理由不明白的。
不过,想到他一个道士身份,云霄也猜出一二。
当朝重佛轻道,做道士的,不管你的道行有多高,一律得不到朝廷重视。甚至乎,连曾经大名鼎鼎的鬼谷山,现在也落漠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平时,想骗点维持正常开销的香火钱都有点困难,他身为鬼谷山的现任掌门,心里有点不平衡,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这也没外人,云霄不怕坦白跟他讲:“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若为璞玉,何惧寂寞无人知?天下大势,终归明主,道长既然能测天机,想必心中亦有数,又何需急躁?”
云霄这番话,说得甚是狂妄。
气得那位俊俏的小道士脸色突变,站出来指责道:“你个小小的师爷,你知道什么叫天下大势?!你知道什么叫天机?!敢大言不惭地说我师傅急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璇玑,不可无礼!”长空道长制止了爱徒的冲动行为,再次望向云霄时,眼神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长空道长回想他刚才所说的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心中感慨不已,暗赞道:“这妙论一针见血,真想不到,他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等眼界与抱负,竟敢直言‘天下大势,终归明主。’不愧是紫微星下凡,将来大业,势必无可限量。”
寻思片刻后,长空道长拿出一个锦囊给云霄,道:“云公子所言甚是,多谢你这番直言,老道这有锦囊一个,他日若陷低谷,可打开锦囊看看,兴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道长,适才晚辈无心冒犯,还望多多见谅。”对于这长空道长的实力,云霄从来就不敢深测,他这次洞番先机,知道自己会来找王神医,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若真得能到他的相助,云霄也倍感欣慰,指不定,等将来混熟后,还能从他口中探点有关于《河洛天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