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厚老头,走近王义龙跟前,见他浑身上透着逼人的气息,忙提气用出法眼,见眼前这个少年郎周身散发五彩光芒,竟然激动得双手哆嗦起来。原来,他们家传祖谱曾描述过韩信,说他正气逼人,用法眼可以看见祥和的五彩光芒。他一直认为这是后代写谱的人,是胡诌塑造的光辉形象。今日一见,果真有族谱所写一样的人,所以才会激动。他拉着王义龙的手,不住的仔细打量,嘴里不停说道:“像!像!太像了!”
燕子见师父竟然丢下自己不管,拉住王义龙如见故人般,充满关切和喜爱之情。燕子大声骂道:“师父!我受伤了耶!你竟然这样对我啊!”
韩厚听燕子大声说话,回过头,高兴对她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燕子气得大声说道:“他能是谁吗?不就一个傻小子!师父!我真的好痛!”
韩厚装作生气说道:“他可是我的祖宗!你休得无礼!”说完,又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祖宗啊!你的相貌跟我族谱画的某个先人太像了!莫非是他的转世投生?真的太像了!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王义龙见韩厚道骨仙风,谈吐有有趣,心里觉得可敬可爱,拱手说道:“我姓龙,单名叫义。燕子姑娘伤得不轻,还是让她回房休息吧!”
韩厚笑望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就麻烦龙公子扶她进去吧。”说完一抬头,他才发现后面还站着乞丐母子三人。他吃了一惊,说道:“龙公子竟然把他们母子三人带出城了?”未等王义龙回答,他忙上前抚摸二个孩子的脑袋,对女乞丐说道:“可怜你们母子三人啊。你们也快进去换洗,吃点东西!以后就留在这里!”
女乞丐听到韩厚收留他们母子三人,已经泣不成声,跪地拜谢,然后带着儿子和女儿跟着一起进了房子。
晚上,燕子在郎中上完伤药后,躺得辛苦,便起身来到客厅,见师父跟王义龙两人坐在那里,时而低头细语、时而击掌大笑,交谈甚欢。她嘟着嘴,说道:“师父有了这个祖宗就不要我了!也看也不看我的伤!嘿!”
韩厚说道:“你那伤不碍事,虽不碍事我也挺心痛的啊,要不我会叫人进城给你请了最好的郎中?”
王义龙问道:“是了,我想问下,韩老先生怎么会说我长得跟你先人相像呢?”
燕子也感到奇怪,跟着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师父你说说。”
韩厚不出声,做出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你们等等。”说完,起身进房间,然后拿着一本厚厚的白麻纸做的书册进来,翻开几页后,用手指着说道:“喏!你们看看!”
王义龙一看,这白麻纸质量极好,没有通常的草秆、纸屑粘附,非常光滑细腻,上面画了个端端正正坐着,身穿盔甲的人,上写:“国士无双齐王公韩信”。燕子看了看书中的人,又认真看了看王义龙,惊叫到:“太像啦!真的太像啦!你看那眼睛!那鼻子!一模一样!”
韩厚点了点头,语调骄傲说道:“这便是我说的这个上祖韩信!他以汉中策,分析天下局势,取得刘邦的重用后,战三秦、灭章邯、阻楚军、占齐国、斩霸王,用兵终其一生,全无败绩,且都是以少胜多。没有韩信公,那来的狗屁汉王朝!”然后又大叹一声道:“可惜威名超过刘邦,被刘邦顾忌,被诬谋反罪名,杀害于长乐宫钟乐室,那年才33岁。”
王义龙以前也曾听父亲王予说过不少韩信的故事,非常喜欢听,但都是断断续续的说,他知道韩厚知道得多,便说道:“我非常尊崇韩大将军,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燕子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我从来没听你讲过。讲给我们听吧!”
韩厚兴致高,拉开话盒子慢慢说起。他说得眉飞色舞,一说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中午,王义龙到后面院子看望乞丐母子三人。此时,母子三人经过梳洗打扮,换了衣服,已经没有乞丐脏乱的样子,收拾得清清楚楚。做母亲的姓陈名容,虽然依旧愁眉不展,脸色苍白,但也长得清秀。两个孩子女孩叫瑾子,男孩叫立儿,没有了饥饿之色,恢复了一些天真的样子。看了他们现在的模样,让人心宽了不少。
这时候,燕子陪着韩厚也进来看他们。他们三人看完他们母子三人后,在回前屋的时候,王义龙问韩厚道:“听韩老昨天的话,你们好像以前是认识的?”
韩厚捞着银色长须,说道:“孩子的父亲是军中之人,跟我有些交情,是个不谙世故的人,得罪了总兵梁度,给抓进大牢治罪,家也抄了。所以妻子、孩子落得无家可归。那总兵梁度是个心狠之人,一心想把他妻子和孩子饿死,不准让人收留、不准让他们出城、不准让人给食物。城里的人都知道那梁度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个敢违抗!要不是燕子天天偷偷送些食物,早就饿死街头。我跟燕子一直想带他们出城,但因为官兵看得紧,一直没办法。龙公子仗义带他们出城,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王义龙说道:“想不到他们身世如此悲惨!那总兵梁度我真想一刀结果了他!”
燕子望着王义龙,眼睛放出亮光,说道:“好啊!过些天我们进城去看看!找机会结果了他!”
韩厚说道:“龙公子不是个杀梁度这些小枝节的人!他的志向大着!”
燕子侧着头,打量著王义龙,说道:“他?他能有什么志向?看不出!”
王义龙说道:“你这个丫头片子看帅哥就可以,能看出什么!我知道韩老是个智慧高深的人,就说说我今后的志向,让她好知道我终究不是简单的人!”
韩厚说道:“你也不要看扁我这个徒儿!只可惜她是个女儿之身,要不然,也是能够叱咤风云的人物!要论武功她跟你是没法比,要是论行兵布阵、机智谋略,你是断比不过的!”
王义龙听了不出声,几天的接触,燕子的机智确实让他佩服,承认比不过她。
韩厚接着说道:“真是可惜了她的聪明才智!要不让她依附在你身边,让你发出更加耀眼的光亮?”
王义龙高兴得点头,连声说道:“好啊!好啊!”
燕子心里喜欢师父这样夸赞自己,但听说依附他身边,脸色红了起来,说道:“师父!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是寄生虫吗?”
韩厚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都是聪明的人,我不再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让人琢磨不透。说说正事吧!龙公子,你的志向就从兖州开始吧!”
王义龙不解的望着韩厚,问道:“从兖州开始?”
韩厚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对!就从梁度身上开始做文章!让燕子跟你一起,在兖州撞出自己的天地!”
王义龙看了看燕子,怀疑的口气说道:“你行吗?”
燕子说道:“有你就行!没你就不行!过二天,我们就进城,跟郭通他们见见面,探探消息,寻找机会!”
韩厚点头道:“不错!待机而动便是谋略精髓!”
跟郭通约定见面的时间到了。燕子依旧是身穿黑衣裙,头戴宽大的草帽;王义龙则一贯的青衣长袍,头上加了个遮阳竹笠,步行进入兖州城。
他们到“好运酒店”的时候,郭通在楼上包了偏房,点了满桌的酒菜,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郭通正站在楼梯边等候,见店小儿带他们上来,忙躬身说道:“龙公子!燕子姑娘!小弟要了个包房,这边请吧!”
燕子见郭通早早点了满桌的菜在等候,非常满意,说道:“郭兄弟果然是守信的人,你这个兄弟看来没交错!”
郭通听了忙抱拳作揖,说道:“龙公子和燕子姑娘是何等人!肯与我们做兄弟,让我们脸上何等荣光!只有你们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尽全力做好!”
王义龙觉得郭通是个诚实的人,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做兄弟,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燕子说得没错,你这个兄弟没交错。”
三人进了包间坐下,边吃喝边交谈起来。王义龙本是沉稳的人,不随便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听燕子跟郭通他们两个说话。不过,他听得很仔细,燕子问的都是兖州的基本情况。通过他们之间的交谈,知道了梁度是朝廷派来驻守兖州的总兵,有五万兵马,在兖州城内驻有三万,其他二万则分散各郡县。兖州太守范安原有的地方兵,已经让梁度充实到他的部队,无兵权只有政权,这所谓的政权也是围绕梁度的部队服务,所以梁度才是兖州的主。兖州太守范安忌惮梁度的兵权,虽处处打压,有天大的怨恨,也只能压在心里,不敢过分冲突。郭通还提供了一个消息,梁度每十天都会派信使官送书信给朝廷兵部,五天后信使兵会带回兵部的回函,并由郭通带人在鹿关接信使官,然后护送回总兵府。算算时间,这次信使官已经出去十二天了,三天后就会回来。
燕子问道:“三天后是你去接信使官吗?”
郭通说道:“如果我有事去不了,一般都会安排副校尉去。”
燕子又问道:“每次去有多少人去接信使?”
郭通说道:“去的都是我们巡逻骑兵。每次去十人。”
燕子看着郭通,说道:“这次你去接信使,带我们另外九个兄弟去。我想看看信的内容。没问题吧?”
郭通点头说道:“没问题。我提前安排好,你们放心。”
王义龙见他们话说得差不多了,就问郭通道:“郭兄,你认识杨归吗?”
燕子和郭通听他这么问,都吃了一惊。郭通说道:“杨归没有人不认识的啊!他原是我们总教头!龙公子怎么问起他来?”
王义龙说道:“不瞒你们,我这次到兖州就是为了找他。听说他的龙虎神枪非常了得,我就是想拜他为师,学他的枪法。郭兄有什么办法引见吗?”
郭通瞪着眼睛,奇怪的望着他,说道:“你不认识他?你那天救的乞丐三人,不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女啊!你们不是冲着他,才救他们母子三人的吗?”
燕子感叹道:“我是知道他们是杨归的家眷,可龙公子不知道。看来,龙公子跟杨归有不解的缘在这里头!”
王义龙听他们说陈蓉和瑾子、立儿是杨归的妻子和儿女,吃惊不小,忙问怎么回事!
郭通叹了口气,说道:“杨归可以说武艺高强,那一支铁枪可以耍得密不透风,罕逢敌手,人称龙虎神枪。听说是得到特殊机缘,才能够使出龙虎神枪的威力,一般人就是学会也是形似却毫无威力。那总兵梁度就跟他学会了龙虎神枪法,但始终耍不出杨归的威力,就认为他有所隐瞒,耿耿于怀。兖州属地陈留守将崔让是杨归的岳父,因为喝醉酒跟梁度争吵起来,说了几句叛逆的话,就以变乱罪折杀。杨归也受到牵连,给抄家关进大牢,妻儿流落街头。可惜了一身绝顶武功!”
一代名家高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想起他妻子和儿女蓬头垢面,在冷风中瑟缩街头,一双无助的眼神,让人揪心不已。王义龙沉思片刻,说道:“我必须救杨归出来!”
燕子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须的!但不是你!是我们!”
杨归一代高手,囚禁在大牢,他们有什么方法救出来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