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习峰,演武堂。
张周正在看着一个二十出头,健硕精壮的年轻人演示功法。达到炼气期第四层的外门弟子能够得到一本免费的身法,但是有句话可以算是真理:便宜没好货,免费的自然更糟糕,左右到时候都要用贡献点换一本合适的,不如现在就练起。
年轻人停下演示,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很多人等到炼气期第四层之后才开始修炼身法,因为那时候才能发挥威力,但是练武都是早点开始才好,像我,五岁就开始练功夫了,所以现在体魄强健。”
那个师兄笑呵呵地捏了捏张周软乎乎的胳膊:“你要是保持现在的状态,就算灵力充足,体力、耐力、灵活性都不够,不能发挥功法的最大效果,甚至可能基本的步法都做不标准。”
青年虽然笑话张周虚胖,但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所以也不着恼,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师兄学习功法要点。
“每一步都要踩到脚印上,一点都不能偏了,之后就给你放到梅花桩上踩步法,到时候可是只要偏一点点就掉下来了哦!”张周的好脾气和听话劲儿让师兄很满意,他为了鼓励张周继续坚持练习,一直不停地夸他:“不错不错,虽然之前少锻炼,但是筋骨柔韧,只要坚持练习,必有所成。”
那精壮青年一提起这套身法,就眉飞色舞起来:“这套神行术是我家传功法,我父亲当年在万林门就是专门教授这个的,我父亲可说了,我比他当年要学得好呢,你跟我学,准没错。这本功法可是咱们炼气期弟子能学到的最好的功法啦,要不是价格高,需要练习的时间长,早没有别的杂乱功法的容身之地了!”
张周一边按着画在地上的几个脚印前后左右不停挪移,一边听着青年师兄鼓吹,心中思量:“虽然不一定像师兄说的那么了不得,但是也差不多了,毕竟演武堂的功法都是门派定的价格,那三百贡献点岂是白花的?”
虽然心疼身份牌上的贡献点只剩了个零头,但是张周还是觉得挺值的,这本身法比张周设想的周全。本来武功身法都是有专攻的,比如《奔马诀》,学后能够长时间保持一个比较快的速度,用来赶路极是不错,但是与人交手就用不上了;比如《灵雀千回》,学得好的人身法像鸟雀般灵活,让对手连片衣角都摸不到;再比如《鹤翔术》,这本功法既不能让人跑得快,又不能让人身形灵活,却是演武堂里价格仅次于《神行诀》的身法,因为学了这个,可以姿态优雅地滑行,就像灵鹤飞翔一样,张周无语,不就是耍帅用的?
但是《神行诀》不是这样片面,它的心法比较复杂,但是能够有三种应用方式,缓慢、持久地运行功法,能够日行千里,是为《远行篇》;快速运转灵气,能够急速飞驰,是为《疾行篇》;按照简化的心法路线运行灵气,再配以特定的步法,能够灵活游移,可以用于对战交手,这个叫《闪行篇》。
看到这本《神行诀》,张周几乎马上确定,就是这个了,更妙的是,后续服务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张周偷偷瞄了一眼还在侃侃而谈的年轻师兄,他可真是太热情了。
“嘿,那可不行,偏了好多,要是在梅花桩上,你已经摔破头了!”
张周溜号太严重,一时忘了脚下,差点没把自己绊倒。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心里偷偷地想,这事恐怕师兄也有点责任,都是他一直不停地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呢。
师兄拿出一张长宽都是三方的大白纸,他把纸平铺在地上,然后在自己的鞋底涂上墨汁,按着《闪行篇》的步法走了一边,白纸上就留下了许多清晰的鞋印,和张周照着学习的青石板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师兄将白纸折好交给张周:“拿着这个,以后自己去练武场,那里有专门的地方练步法,负责那里的师兄会教你怎么用这张纸的。至于另外的两篇么,平日里自己要坚持练习,心法是越运行越顺熟的,还有《远行篇》上讲的呼吸方式,《疾行篇》上讲的跑动姿势,都要多练练,起码要十天才能看出效果的,坚持三个月,定能有进步,要是小成的话,需要个三年五载的。”
最后,那个师兄还十分热情地许诺,只要张周在修习《神行诀》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自己都负责解答。
离开乐习峰回住处的路上,张周一直喜滋滋的。
昨天忙活到天黑的确不是白忙,今天没有事了,王贲果然没有再来地里。耀阳金赏还没有发芽,张周就跟着老马一起闲着,不过未时刚过,老马就让张周离开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有时间去演武堂学身法的原因。
而且,老马直截了当地告诉张周,在发芽之前,他也不必去那么早了,耽误“马爷”睡回笼觉。
张周已经打算好了,明天的晨练项目就改成长跑。他已经跟教《神行诀》的师兄打听清楚了,从仁和峰跑到天工峰下的灵田,以张周现在的体力大概需要两个时辰,练习几个月之后,甚至有可能缩短到半个时辰,那可比坐穿云车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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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灰球儿,不要这么扑我,你一身的土呢!”张周企图赶在灰球儿弄脏自己的衣服前拦下它,不过又一次失败了,“好吧,小坏蛋,我认输了,是你更快······”
张周决定今天晚上去黄宝祥那里恢复酿酒的工作,但是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黄宝祥肯定一边消化晚餐,一边聊天扯皮呢。那自己干点什么好呢?
想着想着,张周就想起了昨天得到的几颗残破干瘪的耀阳金赏种子。也不是完整的种子,留着也没什么用,因为形态和成熟的种子不太一样,没什么留作参考的价值,更是不能卖钱了。
索性,找个地方种上吧,就算不能长大,发芽看看青儿也是好的。
哪里的日照够充足、全天无遮蔽呢,张周环视院子一周,又通过围墙上的豁口看看那六十方的田地,最后把目光定格到了屋顶。左右不指望它长多大,土薄点就薄点吧,还有那里能像房顶那样没有遮掩呢,至少日照肯定够了。
头前“大管”来人修缮弟子住处的时候,张周出了料钱,又填了点手工费,让那人给他在屋角修了一架方便自己攀上屋顶的梯子,现在上房顶可以说是又轻松、又安全。
张周照着和老马学的方法,将种子埋在屋顶,之后,就坐在屋顶之上,看着自己的“家”:房壁和院墙经过擦洗,已经显露出了本来的灰白质地,加上新换的门窗,整处院子不复之前的破败。白纹茅和三花灵草还没有反应,但是外面灵田里的双叶兽饵草已经冒头了,在地上看还不觉得什么,此时从屋顶俯瞰,一整片地绿油油的,生机盎然。梯子下面,灰球儿正“嗷呜嗷呜”委委屈屈地叫着,不是扒拉着木梯子,想要爬上来亲近张周,有不敢,可爱,又让人想接着欺负它。
张周坏心一起,下去捉住灰球儿,又抱着它爬上屋顶、灰球儿进到主人的怀里,正兴奋着,但是还没等它反映过来,就被搁在了屋顶上。它吓得腿都软了,趴在屋顶一动不敢动,四根小腿儿摊开,四个小爪子扒着土,生怕从这高的吓人的地方滑下去。
灰球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怜巴巴地对着张周“嗯嗯嗯嗯”叫唤,张周自己乐够了,才把小家伙取下来。刚一被放在地上,灰球儿就头也不回的跑向自己的小窝,不管张周怎么叫它,都只留个毛茸茸的圆屁股对着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