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风还在盘算着如何解脱,听此一话,心中忽然一怔,脱口而出道:“什么?你要我娶她?万万不可,这母夜叉,谁会要?扔在大街上,怕也没有人敢捡。”
段长雪本来也不答应,但听纪如风一席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女人都有虚荣心,就算她不爱那个男人,她也希望那个男人爱她的,否则她就会觉得全身不是滋味,她蓦然站起来,滔滔不绝道:“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凶又怎么啦?我凶就没有人要了吗?我二师哥还不是一样爱我?”
江永胜知道一发不可收拾,暗中好笑,忙道:“这位小兄弟,我又不要你娶我师妹,我是要你嫁给她,做我们山庄的上门女婿。”
段长雪怎么听着有一股酸味,这二师兄是为她好吗?这分明就不是为她好,她转过脸去,瞪着江永胜,大声怒喝道:“我不要,我不要,这个臭男人,我才不要他,二师哥,难道你移情别恋了吗?”
纪如风心中诧然:“原来这段长雪恋着这位少年,难怪这位少年要急着把她嫁出去。女人是祸水,是万万沾不得的啊。”
江永胜擦了擦段长雪眼中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又轻轻拧了拧段长雪的嘴唇,道:“莫说,你没有被他欺负?”
段长雪眼珠翻滚,急切道:“你不信我,我就死给你看。”她说着,就要往岩石上撞,不可思议的是,江永胜竟然不阻拦,段长雪果然真撞了上去,撞得眼冒金星,哎哟一声,眩晕了过去。
江永胜慨叹道:“不是我不信你,也不是我不爱你,是实在是,我心有所属,你又死死缠着我,叫我如何出手?男人不怕被女人追,就怕被他不爱的女人追。”
纪如风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这少年还是位多情种子。”
江永胜凝眸望着纪如风,忽然问道:“你觉得你拿着石子,就能把我打败吗?”
纪如风道:“不能打败,但逃跑,总不至于太难的。”
江永胜突然左掌振出,向纪如风洒出了漆黑的药粉,纪如风登时左侧,终究还是迟钝了片刻,药粉撒在他脸上,他只感到头晕目眩,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江永胜阴笑道:“这种毒药,你一定没有见过。”
纪如风查看手臂,臂弯处冒出了根根青筋,他余悸未了地道:“你说得对。”
江永胜又道:“这是我们死亡山庄的独制毒药,是森林里培养出来的一种毒草制成的,没有我的解药,你休想活着超过一天。”
纪如风笑道:“没想到,我还有一天的寿命。”
纪如风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江永胜的意料,他质问道:“难道你不怕死?”
纪如风道:“我没有见过死,为什么要怕呢?”
江永胜又阴阴一笑:“死人,你总见过吧?”
纪如风点头,笑道:“死人是最舒服的一种人,不用做事,又没有烦恼,就算别人敲破他的脑壳,他也感觉不到痛,死人,倒是挺有趣的一种人。”
江永胜表示赞同,又道:“可我却觉得,你还是甘愿做活人,难道不是吗?”
纪如风道:“你有一千万种觉得,也跟我没有八两关系,你说,你打算怎么折磨我?”
江永胜心中暗觉有趣,这小兄弟倒也难缠得很,一张嘴总不愿落下风,时间一长,段长雪兴许会把他爱上,他摸了摸鼻子道:“我非但不会折磨你,还会叫你一声大哥,在下江永胜,兄台贵姓?”
纪如风道:“纪如风。”
江永胜上下打量着纪如风,盈盈一笑道:“好,你倒长得也帅,现在,我要你答应我,竭尽全力追求我师妹,就像一条狗一样,追求我师妹,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不能停止追求。”
纪如风并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措手无策,他泰然自若地道:“难道我跟她有了孩子,我还要追求她吗?”
江永胜笑了:“当然不用,只要你跟她结婚就成,到了死亡山庄,我会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把你们最和在一块。”
纪如风笑道:“这倒蛮符合我的心意,说实话,这本该我求你成全我的,没想到你反过来求我。”
江永胜笑道:“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你也绝想不到我爱着谁。”
纪如风讥讽道:“你就算爱上一头巨无霸,我也不会管你的。”
江永胜摸了摸段长雪的脸蛋,又把手移向对方胸膛,他转头对纪如风道:“我这位师妹,还可以吧?”
纪如风道:“如果以她为标准的话,她是世界第一美人。”
江永胜叹道:“恋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豆腐。等你变成她的情人,你就会发现,她也只不过是一块普通得不得了的豆腐。”
纪如风道:“无论什么样的食品,只要吃多了,它都不会比豆腐好吃多少的。”
江永胜又道:“有些食物看起来好看,吃起来难吃。”
纪如风却道:“但不管怎样,选择食物之前,我总是选择最好看那个的。至于味道如何,那得吃了才知道。”
江永胜嘿嘿一笑:“看来,你也是个老道的男人,老道的男人,才能把这样的女孩迷得鬼迷心窍,幼稚的男人,只会让这种女人折磨得分不着西北。好了,我要把她弄醒了。”
江永胜用手掌轻轻在段长雪头上按了按,一股真气缓缓输入,眨眼间,段长雪就睁开了双眼,段长雪哭啼道:“原来,你仍不信我。”
江永胜安抚着她的情绪,轻声道:“师哥怎么会不信你呢?那位少年,咱们把他杀了怎样?”
段长雪偎依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脖子,道:“嗯!”
江永胜叹道:“杀了他,未免太过可惜,咱们还是把他阉了吧,刚才我从他话中套出话来,他果然对你有几分意思。”
段长雪破涕为笑道:“你嫉妒了吗?”
江永胜道:“男人虽然不是爱嫉妒的动物,但偶尔有时候,他也会嫉妒的,而且那种嫉妒,并不比你们女人差。”
纪如风手心攥出了冷汗,心道:“这江永胜竟然在捉弄我。”他气在心头上,但又强行使自己忍耐,虽然他觉得忍耐未免有些虚伪,但为了活着,他也要做一次虚伪的人,他忽然佯装大吃一惊道:“你……你不就是宜春院那位江永胜大哥吗?昨天……昨天咱们一起在那里喝花酒……”
江永胜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花酒?”
纪如风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兄弟,好朋友,我差点忘了你,昨晚喝完酒后,你跟两个**进去睡了,一个叫夏香,一个叫秋香,可都是宜春院不折不扣的黄牌啊。”
段长雪愣了,她双手一掌振出,活脱脱打在江永胜身上,大声叫嚣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你这个三心二意的臭男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江永胜振臂格挡,喝哈两声,额头上竟然又中了一掌。
纪如风暗中偷笑,一个转身,如鸟一般,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