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几个衙役见邓踌竟然还这么嚣张,又心里记着上次在来去庄这邓踌害了他们许多的弟兄们,便忍不住动起了手。
李慎行伸出手挥了挥说:“都下去!”
那几个衙役见李慎行似乎发怒了,便点头哈腰的朝后面退去了。
李慎行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商人,是受人蒙蔽的,你只要把这个人说出来,我能够保你一条命,你们匈奴人来长安城做生意也不容易,离家背井的,要是为了一点钱丢了性命可不是划不来了?”
这些话说到了邓踌的心里,邓踌头慢慢的转了回来,盯着李慎行。
李慎行望着邓踌说:“事情已经都这个地步了,你只有和我们配合了,你没有其他的路了。”
邓踌嘴唇颤抖着,想要张开,可是眼睛瞪得老大,他心里拿摸不准的紧张了起来。
裴远见李慎行面色苍白,身体还很虚弱,于是便催促邓踌接着说:“赶快说吧,不然的话,你看看你旁边的狗头铡,就是来给你送路的!”
邓踌却忽然激动了起来说:“怕什么,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人总有一死,我草原上的英雄,还怕死不成!”
李慎行见邓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却并不慌了,他刚才已经看出了细节来,邓踌心里还惦记着他的生意,这样的人不会视死如归的,李慎行故意下令说:“来人,将犯人邓踌押进狗头铡内,大刑伺候。”
几个衙役于是大声吆喝着跑了上来,一个肥壮的衙役去将巨大的狗头铡的上刀掀了开头,另外两个衙役将邓踌押到了狗头铡下面,将邓踌塞了进去。
裴远紧张的看着李慎行,心里想李慎行要是真的这样做可就糟糕了,按照大唐的法律,斩首犯人可是要向刑部递交审核的,可是李慎行现在竟然下了这个命令,万一真的出了人命,李慎行可能就会被连累的。
裴远赶忙说:“大人,这件事情还容三思啊。”
李慎行虽然身体非常虚弱,可是他心里明白裴远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说:“此人罪不可恕,必须处以极刑。”
衙役们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着李慎行的命令。
眼见着大理寺的大唐将会被鲜血染红,趴在狗头铡下面的邓踌心里已经慌张的不行了,他见李慎行心意已决,于是心里便再也撑不住了,眼泪掉了出来,说:“大人,我说,我说,这一切都是宰相杨国忠大人吩咐的,我都是听他的做的这些事情,求大人放了我一命吧。”
谁知道邓踌这话一说出来,不仅让周围的衙役们吓了一跳,连裴远和李慎行都听了感到毛骨悚然,李慎行着急问:“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
邓踌大声喊着说:“杨国忠,宰相杨国忠。”
李慎行有点不太相信,正要反驳邓踌的时候,忽然从们外面飞来了一支箭,尖锐的刺进了邓踌的脖子里,邓踌顿时鲜血染红了脖颈,断气了。
众衙役们把邓踌抬了出来,裴远飞快的过去检查了下,然后摇着头,叹着气说:“人已经死了。”
这时,外面跑进来的四五个衙役,大声说:“刺客是从墙那边跳进来的,有人接应,我们的人顺着方向追过去了。”
李慎行见邓踌死了,心里顿时急火攻心,强忍着痛说:“快救活他,决不能让他死了,快。”
李慎行由于太过着急了,突然感到脖子里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便张开了嘴,一股恶臭的血喷了出来,李慎行瞪着眼睛昏迷了过去。
次日,等李慎行苏醒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弥漫在身边,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旁边听到了捣药的声音,那捣药的小童见李慎行醒了,赶快出去喊了人来,裴远跟着跑了进来,着急地说:“大人,你终于醒了。”
李慎行说:“我看这个小童是尚医局的人吧,钱大人刚才来了?”
裴远说:“是啊,大人,他昨天来了,给你开了许多的中药,这小童就是来按照配方捣药的,这次开的药钱大人说在每次用的时候再研磨的话,效果是最好的,所以就把这小童留下来了。
李慎行这时候扶着床坐了起来,他伸了伸腰身,感到了有些酸痛,头有些昏沉,可是精力却并不差,只不过胸口还有些隐隐的作痛,李慎行想起了邓踌,眉头紧紧的皱住了,问:“刺客抓住了吗?”
裴远遗憾的摇摇头说:“大人,我说了你不要动气,这个刺客伸手不差,我们没有得到一丝的消息,都怪我没用。”
李慎行叹了口气说:“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在暗中和我们作对。”李慎行抬头望着裴远。
裴远见李慎行满脸的疑惑,突然看出了什么,嘴里说:“大人,难道这个人真的是邓踌说的?”
李慎行立刻打算了裴远的话,勉强站了起来说:“这个房间有些闷了,我想出去散散步了。”
裴远见房间内人多口杂,明白了李慎行的意思,于是便上前扶着李慎行朝着门外面走去了。
大理寺偏院是个小花园,虽然没有兴庆宫那样的花草奇特,可是此时是春夏,能听得见鸟的叫声,这时候也显得生机勃勃。
李慎行找了处石头坐了下来,裴远也坐到了一旁,李慎行轻声说:“你知道吗,我这两天虽然昏迷了,可是我的思绪一点也没有平静下来。”
裴远问:“大人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李慎行抬头望着天空中在树木间飞来飞去的麻雀,说:“我是个不自由的人,从我出生的开始,你知道吗,从我知道我身世的那天,我的心就不再平静了。在这大明宫内,我是个异类,是个前朝的。。。”李慎行话没说话,低下了头。
裴远知道李慎行的意思,他说:“大人过虑了,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比较消极的。”
李慎行勉强笑了笑说:“也许吧,那天我听到邓踌的话,心里真的吓了一跳,如果真的宰相杨国忠和这件事情有牵连的话,那么以后一切的后果我简直不敢想象。”
裴远说:“大人,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小心处理吧,现在要紧的是抓住那个刺客,宰相大人可不是我们能随便怀疑的。”
李慎行说:“你说的没错,但愿宰相府只是从十香来进些番红花香料而已吧。”
嗖的一声,带着微弱的响声,一支箭射到了李慎行的脚下,裴远吓了一跳,赶忙护在了李慎行的身旁,正要喊人,却见偏院的墙上站着一个人正笑眯眯的,淡定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