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行赶紧的走上前去,亲自搀扶着长孙盛德说:“大人扶住了,千万别一不不留神掉下来摔个伤筋断骨的啊。”
长孙盛德为了掩饰紧张,忽然大笑说:“这怎么可能,兄弟你这不是取笑大哥呢吗?好了,这人已经在你这里了,我就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哥我帮助的,只管开口!”
李慎行笑着回说:“多谢大人。”
长孙盛德便又带着人马气派十足的回去了。
夜里,李慎行的房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嘎吱一声,门紧接着就开了,裴远闯了进来,一脸的慌张,李慎行正襟危坐的坐在桌面品着龙井茶,裴远站在一旁悄声说:“大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猜错的果然没错,那守卫三清殿的护卫是上个月才调来了,而且来路不明!”
李慎行沉默的喝了一口茶水,说:“果然如此,我今天发现这个护卫年龄偏大,而且功夫绝对不是一般的水平,凭他的功夫即使是在羽林禁军里绝对不会只是做一个守卫。”
裴远说:“大人,那明天给他上大刑,咋大理寺的大刑可有数十种,不怕他不说实话。”
李慎行冷笑一声说:“如果他说了实话呢?”
裴远着急说:“那样我们案件就破了啊,到时候皇帝陛下那里也有交待了!”
站了起来,盯着裴远说:“那么是谁指使他干的呢?”
裴远脑子里忽然一闪过长孙盛德的名字,但是没有说出来,他脸颊绯红,口里懦懦着:“这。。。”
李慎行想了想说:“看来我必须去北衙找一下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商量一下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长孙盛德真的和这次的刺杀案件有关的话,那么大明宫现在就非常的危险了,公孙弘已经死了,现在长孙盛德掌握了大明宫内所有的羽林军,数万人之多,若是他带着这些羽林军在大明宫内造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裴远说:“那我明天还要继续审讯他们吗?”
李慎行说:“暂时停下来吧,放他们都回去吧,就说没有证据,以后再传讯他们,这样我们这里的压力也小一些,让高力士和长孙盛德也放下心来,这样我们也好暗中调查下去。”
裴远点了点头,然后便出去了。
天一亮,李慎行上完了早朝后,便也没有回去大理寺,而是顺着太液池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刚一出了左银台门就听到了雄壮的口号,陈玄礼站在远处的正前方喊得声音比底下的军士们还要有气魄,还要大。
李慎行听的出来,这是正在念着十七禁律、五十四斩,那口号部分是: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现在自己的右龙武军暂时也跟着陈玄礼一起在训练,李慎行听起来非常的亲切。他刚走到边上,就有人认了出来,陈玄礼见队伍旁边略有松散,正要严厉训斥,却见李慎行正站在不远处,陈玄礼高兴地跑了过去,说:“你不回大理寺,竟然有这么闲功夫到我这里来了?”
李慎行赞扬说:“陈大哥训练队伍果然有一套,我见这样雄浑的气势,心里都已经被感染了,真的是威武的很。”
陈玄礼不好意思说:“你这真是夸奖我了,这不过是按照平日的训练方法在做而已,倒是你这些日子就不训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喊得响亮。”
李慎行说:“今天就不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先让底下人带着训练吧。”
陈玄礼心里知道李慎行来肯定有事,便立刻吩咐了下去,跟着李慎行来到了左银台门的下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李慎行于是将近日里案件调查的情况告诉了陈玄礼,出乎李慎行的意料外,陈玄礼却闲得很镇静,他说:“长孙盛德是奸相杨国忠提拔起来的人,这个人平日里有心眼,跟高力士,还有一些大臣关系都很好,身上也有一身好功夫,但是做事情却非常谨慎,算是咋们北衙四个人里头做事最谨慎的了,如果说他有问题,我一点也不奇怪,你知道吗?长孙盛德的家人根本没有在长安,我去过他的宅子,他的妻妾们都是后来到长安城后才娶过门的。”
李慎行连忙问:“那么难道我的推测是对的?”
陈玄礼叹了口气说:“现在一切都是推测,我们只有有证据了,陛下才会相信我们,不然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长孙盛德不会怕我们的。”
李慎行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不等在等待下去了,现在情势危急,万一长安城内再有什么差池,恐怕到时候我的性命都不保了。”
陈玄礼说:“兄弟你放心,既然你今天说了,我就暗暗地帮你监视着长孙盛德,他要是敢在大明宫内造反,我一定会带着龙武军将长孙盛德的人头砍下来的!”
李慎行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找个机会把长孙盛德调查个清清楚楚,然后向陛下参奏他,我大唐王朝不能会在他的手上。”
陈玄礼郑重的说:“兄弟,我见你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可是做大哥的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说不说,你听后了心里也不要在意。”
李慎行爽快地说:“大哥只管说!”
陈玄礼便说:“你知道陛下为什么选择你去大理寺查办案件吗?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身上流的并不是李家的鲜血,而是武家的!你并没有查办案件的丰富经验,可是陛下为什么要选你呢?很简单!因为你,陛下也不放心啊,只有你参与到调查案件中,陛下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才会心安了。”
李慎行说:“没错,你说的没错,这些我都已经大概想明白了,但是我们做臣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清者自清,终究总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不是吗?”
陈玄礼悄悄说说:“我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多给自己留一个后路。”
“不许动,再动砍了你的狗脑袋”不远处传来喊叫声。
李慎行和陈玄礼大吃一惊,急匆匆跑了过去,却见几个龙武军人围着一个飞龙军人,那飞龙军人的脖子被顶上了钢刀。
一个龙武军人说:“大人,这小子刚才在不远处偷偷地在观察你们,被我们发现了,现在该如何处置。”
陈玄礼问:“你是谁派来的?”
飞龙军人轻蔑的望了望陈玄礼说:“内侍高公公。”
“什么?”陈玄礼不由自主的吃惊了一声,然后望着李慎行。
李慎行下令说:“放他走吧。”
“什么?大人这?”几个龙武军人几乎同时说着。
李慎行严肃的点了点头,那个飞龙军人头上的钢刀便撤走了,飞龙军人站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李慎行挥了挥手,那几个飞龙军人也回去继续操练了。
陈玄礼问:“看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慎行说:“没错,高力士一直都在派人监视着我,不过还好,上次在西市的巷子里,他们还救过我一命。”
陈玄礼说:“这就对了,陛下对你不放心啊,兄弟啊,万事小心啊。”
李慎行自在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现在就去找太子,向他陈明案件调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