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秦十四觉得自己醉了,不知不觉,眼角留下了泪痕,他努力的想忘记,却什么都做不到。想起了竹林那次,如果自己可以不要因为嫉妒,那么轻易的离开柳紫烟,而是留在她的身边,循循善诱,或许事情并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辜的死去,小青也不会下落不明,似乎他才是该为所有事情负责的那个人。
酒,又下去了一坛。天色渐渐微明,老妇人早早起床,看见秦十四还是坐在那里,空洞的目光凝望着酒碗。关切的问道:“小伙子,你喝了一夜酒,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秦十四叹了口气,缓缓的点点头,道:“因为我的一时意气,害死了很多人”。老妇人道“小伙子,这个世上谁没犯过错,有句话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秦十四道:“就在昨晚,我觉得自己又重复了这个错误,如果我有勇气告诉她我心里的想法,也许,也许…”,老妇人道:“老太婆一看就知道小伙子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民,你懂得道理一定比我们多,只要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何必再去烦恼”。秦十四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人家,我告辞了,我祝愿老人家早点等到你孙子回来”,老妇人将秦十四送到门口,道:“小伙子,你也看开点,活着就要有希望,没有过不去的坎”。
秦十四刚回到不觉庙,杨戬和呢咋迎面出来,杨戬道:“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在等你,千叶先生有新的嘱咐”,秦十四道:“我们如何行事?”,杨戬道:“孙侯和林宁已经出发去找雷炎了,千叶先生让我和你还有哪吒,立刻赶赴西北大漠,天外陨石将在十几日后落在那里,我们必须抢在柳紫烟之前得到”,秦十四振作精神,道:“我们立刻出发”。哪吒道:“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依依?”,秦十四道:“昨晚她同我在一起,后来先走了,她没回来嘛?”,哪吒道:“没有”,秦十四道:“她能照顾自己,我们还是先处理重要的事情”。
从川中赶赴大西北苦寒之地,山路崎岖,甚是难行,足足耗去他们十天的时光。
莽莽的大沙漠,白日里毒辣似火的太阳,能把人烤焦,到了夜晚又冰寒彻骨,幸而三人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超强体质,过了几日就逐渐适应了。
苍凉广漠的沙漠,无穷无尽,人显得何其渺小。秦十四不由的感叹。哪吒遥指前方,道:“你们看,那里有片绿洲,还有房子,肯定有人住,我们去那滋润滋润吧”,地平线的尽头,漫天翻滚的黄尘中耀着一片鲜亮夺目的绿色,虽然能熬得住,但总是不舒服的,三人欣喜非常,加快步伐往前而去。
黄泥巴搭建的几间平房,外表的许多地方已经剥落,门口的马架上拴着十几匹驮着货物的骆驼,像是有个商队经过。离房子百来步的地方就是片碧蓝的湖,湖的四周成片的绿色,看多了黄色的沙漠,再看这绿洲,那是十分养眼的件美事。
哪吒快步跑到湖边,掬起一捧水高高兴兴的洗了把脸,还来不及欢呼,却听见一声大喝,道:“不想活了”,哪吒侧脸看去,从土房中走出二个状汉,其中一个长着张大饼脸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指向哪吒,道:“哪儿来的小崽子?”,哪吒脸一板,道:“给本姑娘滚开”,汉字骂道:“娘的,你是寻死来了”,一刀便砍将下去。另名汉子突然出手,架住他的胳膊,道:“慢杀,慢杀,嘻嘻,让我享受完了,再杀不迟”,说完,色摸色样的朝哪吒走来。
杨戬笑问道:“秦兄弟,你猜那人的嘴巴以后还能不能说话?”,秦十四笑道:“我看是不能了”,秦十四的话音刚落下,那人的满嘴牙齿都被打落了,脸肿得和猪头一样,倒在地上滚来来去,哭爹喊娘。
大饼脸的狂叫着,“大哥,大哥,有人来杀架了”,边叫边往房子那跑。响起了阵喧嚣,片刻后,房内接连冲出二十多个人,个个都持着兵器,凶神恶煞般。最后走出的那个人,虽然穿着和其他人一样又脏又差,面貌还是俊秀,有着书生的儒气。大饼脸跑到那人旁边,手指哪吒道:“大哥,就是她,他们”,俊秀男子听完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然后朝大饼脸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后,看了看秦十四三人后,缓步上前,抱了抱拳,道:“几位是哪里的朋友?”,秦十四道:“过路的人”,男子道:“伤了我兄弟,这笔帐怎么算”,秦十四道:“我也要问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男子道:“我们是在这条道上讨生活的人”,秦十四道:“哦?用什么讨生活呢?”,男子道:“用的是刀,凭的是命”,秦十四道:“说得真豪气,不过是群马贼而已”。
那些人个个都叫嚣起来,大骂大喝。秦十四提高了嗓门,道:“刀会断,命会丢,我们各走各的道,除非你们实在是嫌命长”,男子怔了怔,道:“请问高姓大名”,秦十四道:“萍水相逢,不用通姓名了,我们休息会就会走”。男子脸显怒色,喝道:“长了你的狗胆,兄弟们上,给我拿下”。人群一下沸腾起来,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哪吒道:“你们先喝点水,洗个脸,我陪他们玩玩”,杨戬和秦十四均笑着点了点头,一起走到湖边,喝水洗脸。
先是“乒乒乓乓”“劈里啪啦”的一阵响动,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等秦十四和杨戬回过头来,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包括那个带头的男子。哪吒走到平房门口,向张望了下,然后回头招呼道:“你们快来,这里有酒有菜”,秦十四和杨戬笑着走了过去,那些倒在地上的见他们过来,立刻滚到一边,给他们让出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