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遇到凉星之前,我的生命可以说是苍白的。我有着显赫的家庭背景,可是我不快乐。尽管我总是笑,可是我不快乐。
我的家里人并不是很关心我,他们很忙,忙于自己的工作。很多时候,我们连话都没有时间可说。他们只是往我的户头上打钱。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总以为钱就可以解决一切。
我觉得我是个很可悲的人,可悲到有时连自己也想要放弃自己。
可是,在某一天,我遇见了她,凉星。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可是她的笑容里总是有淡淡的忧愁。我不知道她的忧愁从哪里来,但是却觉得我和她抛开家庭背景,都是相同性质的人,连悲伤也那么像。
我总是在背后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喜欢吃抹茶口味的食物,喜欢吃巧克力,但是却很少吃。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知道她有很多心事,但是却也常常不和别人说。我知道她很缺乏安全感,我知道她有很多的朋友,但是她还是觉得无边的寂寞。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知道她对烟味过敏。
在这个世界上,对海鲜过敏,对酒精过敏的人都很多,可是她却独独对烟味过敏。我记得我在她的面前吸烟的时候,她捂住鼻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我只是想试探传闻是不是真的,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对烟味过敏。看着她跑去洗手间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明白了。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啊。真的很特别呢!
我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却当做我是开玩笑的,我想送些东西来表达我的诚意,于是就送了巧克力和抹茶蛋糕或是面包的。
有兄弟告诉我,她并没有吃,而是给了别人。当时,我真的有点火大。因为这种巧克力是很难买到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提前订购,但是第二天还是有可能买不到。为了她,我花费比别人多一半以上的价钱来买。
我兄弟看到我这个样子,又接着说,巧克力她收了起来。至少没给别人吃,也没有丢掉,那就没有浪费我的一片心意。“那意思就是说蛋糕和面包给别人吃了咯?”我脱口而出。
许晨说:“是的。”
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些蛋糕和面包,是我亲手做的。我从来不曾为任何人做这些事情。从来不曾那么早起床,只为了给她做一份早餐。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是我习惯了用我的笑容掩饰所有的失落。
许晨曾经问过我,这样做,值得吗?你为她耗费了那么多心血,真的觉得值得吗?
我淡淡一笑说:“值得。”是的,我无怨无悔。
我明知道她喜欢吃抹茶味的蛋糕和面包,但是我还是想当着她的面再确认多一次。
她没有回答,反而叫我不要再送东西给她的。这样,我就更加肯定了她是喜欢这个口味的。不吃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可是,我还是想送一样东西给她。她最爱的植物,雏菊。我有好几次回家,都看到她在一间花店里,看着一盆花,那盆花就是雏菊。我也很喜欢雏菊,自己的家里就有两盆。可是唯独没有白色的。我想,她是钟情于那盆白色的雏菊。
于是,不久后,我就把那盆雏菊买了下来,很细心地照料着。在那一天之后,我把它交给了她,并再次表白。
她还是拒绝了我的表白,没有给我任何理由。我也不会自讨无趣地问。每一个人处理感情,都有他自己的方式。
在那之后不久,颜含找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收到了风声。半信半疑地,我来到了她回家的那条路上。我看到了为首的那个人真的是颜含,我不敢相信颜含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手里拿着铁棒,她手下的那些小太妹也是。铁棒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而这些血迹是来自凉星的。
我质问她,她却变得更加狂妄和放肆。她知道我不会对她动手,所以才会这样嚣张。我其实很想狠狠地刮她两个巴掌,但是我没有。颜含和我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忍心动手打她。
没有太多的功夫再搭理颜含。我走过去,抱起凉星。她身上有很多的伤口,我不敢用力,怕会弄疼她。
抱起来的第一感觉是,她真的很瘦,很轻。铁棒挥下去的时候,她是用多大的毅力才撑到这一刻的。突然怀里的她,眼泪一滴滴地滑落,落到他的衣服上,连同我的心也湿了一大片。
我知道她想要说话,可是她却因为痛,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感觉,是真的很难受的。
我没想到的是,凉星居然骨折了。她吊着绷带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我关切地问她的伤势。可是她的回应很冷淡。我知道她是生气了,以为她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救她而生气。可是她却像赌气一样说,这样也挺好的,可以休息了。
她眼底明明黯淡一片,却说得格外轻松,我不明白,在我到达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颜含的事向她道歉,这是我第一次道歉,我从来都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但是却为她破了例。可是她也只是“哦”了一声。我还说,希望她能够原谅颜含。只是她不再说话,想要离开。我想要扶着她,却被她推开了。她的力道很大,很反常。
因为她骨折的是右手,不能写字,就没有来学校了。但每次我经过窗户边,都会忍不住朝她的座位望几眼,然后笑一笑。我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比任何人都希望。
我很想她,很想看看她。我想问她,经历了这次,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等待的日子永远是漫长的,不过高兴的是,她终于来学校了。我和她在学校的一条小道上偶遇。
虽然说她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但是我却看不出她有一点点的高兴。她就像没看见我似的,径直地从我身边经过。
我讨厌她这种无视,这种逃避。于是,我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却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放手。可是我没有放开,我也怕这次再放开,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说,我已经不再抽烟了,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吗?
她说,放手,上次我已经拒绝过你了。
是的,上次她已经拒绝过一次他了。他以为这次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她说,不抽烟是好的,这样可以活得久一点。
我说,没有你,活得再久也没有用。可是她却问,这样的话,是不是也对其他女生说过。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样的话,我只对凉星一个人说过。
我说,没有,除了你,谁都没有。
她不相信,以为我在骗她。可是我真的没有骗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不知道她听信了什么,但是却明白我们是走不到一起的了。
于是,我转身离开,并没有回头。所以,我没有发现在我的身后,有一个女生在放肆地哭泣。我只知道,我被她的话,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