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的正午,太阳破开了层层瘴气,透过这巨木覆盖的抉择之沼泽外围洒下了星星点点的日光。
连云宗门此次试炼规定,入抉择之沼泽取剑灵丹一枚,在抉择之沼生存一月方为通过试炼。这三天来易寒稳固了一下剑侍境,那连云纵一叠总算可以用了出来。于易寒自己性命总算是有了一份保障,不过自己身上除了景门剑这个后遗症巨大杀招之外,景门剑阵在突破了剑侍应该也可以算半个杀招了,而上次易寒对战凌岩豹使用景门剑阵完全是靠的景门剑阵的精妙招式来施展,如无根浮萍,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威力。现在易寒突破了剑侍景门剑阵威力十倍增,范围也随着易寒破境到剑侍增加到了十丈方圆的距离。剑阵本是靠元力来催动,。至于为什么在没有突破剑侍的没有元力催动时候,景门剑也能爆出那等威能,易寒想不明白,也索性不去想了。易寒决定开始继续向着抉择之沼泽腹地进发,剑灵级妖兽多数集结于沼泽腹地之内。易寒甫入剑侍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去展现下自己的实力了。
剑灵级妖兽与剑侍妖兽最大的区别便是体内的妖丹,每个妖兽在结丹的一刻都会觉醒出一种属于自己的种族天赋。当然个别天赋异禀或者远古巨兽神兽都有可能一次觉醒出两个或者三个天赋。就像修士在入了剑灵便于体内丹田成剑灵,外放剑气一般。
“这个太大了点,不行。”易寒果断选择放弃。
“这个么....大是不大,可又太小了点,万一到时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可怎么办?”易寒再次选择放弃。
“恩?这个不大不小....可身上颜色太花哨了,应该是有剧毒吧?”易寒看着前面一个长的跟朵花一样的妖兽如是说道。
“嗷”颜色跟花一样的妖兽发现了易寒,怒吼一声直接朝易寒扑了过来。
易寒拔腿就跑。
“呼......呼”易寒靠着一棵六七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拍着自己的前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易寒觉得有些丧气,他就没觉得哪个妖兽是好欺负一点,自己又能跑的过的。
“嘶....嘶,嘶.....嘶..”
“恩?”声音是从头顶传来。
易寒缓缓抬头,顿时一股冷气便从脚底直冲脑门,冷汗嗖嗖的冒了出来。却见头顶树叶丛中探出一个巨大的蟒头,两颗“灯笼”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住易寒。
易寒觉得自己现在从头到脚都是软的,在妖兽的世界中,或许体型不是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但绝大多数时候体型,体型便代表了实力。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自己与只露出了个头的大蟒之间的距离,心下便是一阵惊惧,只怕自己稍一有动作,大蟒就得朝自己扑过来。
“嘶嘶...嘶嘶...”大蟒嘶嘶声开始密集起来,似乎是没了等候食物犯错的兴趣。
“嗖”
蛇头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近二十丈的巨大蛇身自树叶丛中直接朝易寒扑了过来。
易寒一见巨蟒动作,立即功聚双脚运起连云纵猛的朝一侧翻了过去,却总算是抓住了这个巨蟒下扑的时机,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露出了近二十丈黑色蛇身的大蟒,大蟒蛇身覆盖着淡淡的金色纹路,,一条猩红的三叉信子不停的来回吞吐着,似也是在奇怪眼前弱小的食物,怎么能躲开自己的那一击。
再次易寒计算了一下自己与大蟒的距离,心中有些窃喜。
“又是没见过这么大条泥鳅,所以才想要跑的么?”三两不屑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自易寒脑海中响起。
易寒心下一阵大臊,也不搭理三两,想了想便也索性不管不顾起来,双眼狠狠的向着大蟒对视过去。只是手中微微有些颤抖的铁剑,还是让这个胆小的家伙暴露的最真实的内心。
大蟒被眼前易寒一瞪,瞬时激起了凶性,蛇身一摆。
“嗖。”
巨大蟒尾带着破空之声直接朝易寒迎了过来,中间几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啪”的应声而断,被巨尾带着一起朝易寒砸了过去。
易寒下了狠心,双手举着铁剑,双脚一蹬猛的跳起,朝大蟒扫过来的巨尾直接斩了下去。
“砰”
易寒在斩中巨尾的一刻,瞬时便被巨尾传过来的巨力扫的横飞数丈,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黑色金纹大蟒巨尾被易寒斩中的地方,只露出了一道浅浅的豁口,易寒现在虽入了剑侍,可却还是根本无法对巨蟒造成大面积的破防伤害。
巨蟒稍一停顿,便又将巨尾再度向着易寒甩了过来。
“砰。”
易寒提起铁剑横挡。
“啪”
再次被甩飞出去。
“噗”易寒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易寒被巨蟒打的红了眼了,一擦嘴角血渍,脑子里一时间把什么心法剑诀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提着铁剑又朝巨蟒砍了过去。
“砰。”
易寒扶着铁剑站立,嘴角血渍也顾不得去擦,身上道袍也破烂不堪,只是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巨蟒,刚一站稳便又马上提着铁剑冲了过去。
“砰...砰....”易寒半个身子的道袍已为鲜血浸透,却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巨蟒的。有时候越是胆小的人,一旦被激起了狠性,便比什么人都来的可怕,来的不顾生死。
“你是要找死么?”三两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巨蟒此时身上有了十几道豁口,虽然每道都不大,但流出的鲜血却也将巨蟒激的暴怒狂性大发,不再以巨尾横扫,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朝易寒咬了过来,欲将易寒一口吞下。
易寒似是没有听到三两的喊声一般,一见巨蟒过来,提着铁剑便向巨蟒的血盆大口迎了上去。
却见在巨蟒血盆大口眼见就要将易寒吞下的一刹那,易寒脚下猛的卷起一道气流,手上铁剑颤动着上扬高举,加速着向巨蟒血盆大口中冲去。
“呲”
易寒手中无锋铁剑一剑刺进蛇首,冲势不减似是正个人都要破开蛇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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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径自不甘心的再次撑了撑。
“唉......“易寒长叹了口气,易寒真的认命了,对于这景门剑的后遗症易寒无话可说了,虽然现在比还停留在剑气境的时候要好上了一些留下了些气力,可也是有限的很。”现在易寒上半身趴在蛇头上面微微喘着粗气,下半身还径自停留在黑蟒巨吻之中。易寒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万一这蛇吻之中有剧毒可怎么办?”
“三两奶奶?你说这大蛇嘴巴里要是有毒可怎么办?”
“你刚不是不怕死么?都敢和巨蟒拼力气了,你多勇敢啊。”
“.....三两奶奶,我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起来了。”
“哦.....”
“就哦?....三两奶奶我....”
“哦.....”
良久。易寒恢复了气力,终于自蛇首爬出,满怀期待的剖开了蟒腹,却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期待的妖丹,不禁一阵气馁,这样的还不是剑灵级的妖兽么?易寒想想都觉得自己一阵恶寒,那要是真遇到了,自己要怎样才能打的过?
其实易寒不知道的的这金纹巨蟒半只脚踏进了剑灵的妖兽了,身上淡淡金纹其实就是巨蟒达到剑灵的标志了,巨蟒所差的仅仅是一个结丹的契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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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林师兄这大家伙总算是死了”
“恩,但我等六人所需剑灵级妖兽内丹却不是仅仅一头风暴熊就能解决的,方师弟你便先去将这内丹取出吧。”
“恩,来来,诸位师兄咱们先把这头风暴熊的妖丹取出,然后再往腹地前进一些。”
.........
“欧阳师兄,欧阳师兄,你醒来呀,我等约好一起荣归连云,你却为何不醒?”
“.....唉...”
旁边一人拍了拍其肩膀:“令狐师弟无须太过悲伤,这抉择之沼本就生死间隙之地,我等若能回了连云,便再向师尊禀明,请欧阳师弟以灵位入我连云,以酬我等多年兄弟并肩而战之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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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之沼外覆森林,内里尽是泽之地,半空瘴气缭绕,终年不散,一眼望了过去却也没了边际。沼泽腹地却不知何时起突兀的覆盖上了绿意,也不见半点瘴气盘旋,一幢农家院落坐落腹地中央。院落外置一道竹篱,内里几块闲散药土闲田。一农家闲散老汉着短装打扮正使着药锄翻动着脚下余了半截豆萁略显硬实的土块。却是好一副农家景象。
老汉挥手擦了擦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看着自竹篱外急急跑过来的小孙女,笑容安静祥和。
“爷爷、爷爷,你跟我去看看旺财是不是病了,我刚去看它,它看了我一眼又无精打采的趴下了,肯定是病了呢。”小蛮拉着老汉的衣袖就往外走。
老汉脸色古怪的狎笑道:“不妨事的。我们家旺财是母的所以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无精打采的,等再过几天就好了,不妨事,不妨事的。”
小蛮径自不依的娇嗔道:“才不信呢,爷爷最爱骗小蛮了,上次爷爷还骗小蛮说那些道士是死人哩,哼。”说着便加大手中力气拉扯着老汉。
老汉溺爱的看着小孙女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好,爷爷去看。来、小蛮乖,放开爷爷衣服,爷爷洗了手放下锄头就去。”
小蛮依言放开老汉,口中催促道:“爷爷快点哦。”
老汉一边洗手一边无奈的应道:“来了、来了,爷爷洗好手,马上就出来。”说完双手用力甩了甩水渍,往衣服上擦了擦,便往门口走去。
小蛮一见老汉出来,便小跑几步上前拉起老汉手就向前跑去。
“慢点小蛮,慢点、别摔着了。”老汉一边跑一边无奈的也跟着小孙女小跑起来。
“旺财、旺财,我把爷爷拉过来了。”却见小蛮口中的旺财巍巍如一座小山,头生银色独角,全身赤红,水桶般粗细的五条赤金色巨尾斜斜的摊在身后的空地上。上古《山海经》云:“经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如“狰”。”传说其五尾可聚风雨,独角可唤雷电。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堪比龙之九子的上古巨兽之一。
旺财巨首微抬,在见到老汉后似不甚高兴,鼻中轻轻一“哼”,一道白色气体便自中“喷”了出来,激的身前土地尘土扬起丈高。“哼”声却是惊雷响起。
老汉却径自不曾发觉一般嘿嘿笑道:“旺财呀,身体可是有异样?来来,老汉给你瞧瞧。”
旺财五条巨尾骤然直直扬起朝老汉扫了过去。老汉却似浑不在意,就那样嘿嘿笑着站在那里也不闪躲。巨尾瞬时及身,却见老汉身形似幻影一般,变的虚幻起来。
旺财巨尾扫过老汉却毫发未伤,此时老汉身形才重新在原地变的凝实,正自得意间却见老汉头顶骤降一道紫雷。却见老汉颌下一尺长须瞬间掩面而起,头顶银发直直而立,身上青烟缭绕。此时老汉却是像极了传说中那脚踏氤氲紫气,身绕七彩烟波的凌尘谪仙。
其时小蛮还在老汉身旁却为巨尾所护,未曾伤了分毫。
老汉跳脚大怒:“好好好。现在都还学着耍诈了呀,也不怕在孙女面前丢人。”老汉一边跳脚一边大骂却是哪里还余半分仙人模样。
却见老汉头顶风云再聚,一道紫电盘旋其中。小蛮娇嗔的摇了摇旺财巨尾,口中却向老汉喊道:“都跟爷爷你说别叫旺财做旺财了,旺财听了会不高兴的。”说着小蛮还嘟了嘟嘴以示不满。
老汉被小孙女一番话听的满头黑线,旺财本来高抬的巨首也瞬时又趴了下去。
“恩?”老汉转身望向身后来处,双目凛然骤亮似是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大片森林直直的望向来处的小院落。
旺财摆了摆巨首望向老汉,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疑问关切之意。
老汉摆了摆手道:“无妨。是藏锋那个老牛鼻子,老婆子你看好小蛮,我去去便回。”说完老汉原地身形竟丝丝散去,却是老汉已然走远直奔小院而去。
稍许时间小院便入老汉眼中,一进小院老汉便怒吼道:“老牛鼻子你莫非当真以为我这抉择之沼留你不下么?”
“血红道友切莫误会,贫道今日是受人所托而来,事急从权未曾通禀,万望道友见谅。”房里茶几之前藏锋却是自顾自的斟着茶水,其间提着茶壶的手轻轻一抖,却是不小心将茶水洒出了一滴,茶水似有灵性一般直直向门口飞了过去,在沾上门框的一刻,房门随即大开。
藏锋口中大笑道:“血红道友这茶叶当真别致,口感上佳呢,来来,道友我们该当是以茶代酒,痛饮畅谈一番。”说着便作势朝门口面色不善的血红迎了过去。
血红看着迎上来的藏锋没好气道:“你个老牛鼻子,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甩开迎过来的藏锋径直朝茶几另一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抓起茶杯便是牛饮而下。
“咳、咳,血红道友当真是性情直爽。”饶是人老成精的藏锋这般的面皮也有点悻悻然,便也不与血红客套了:“老道昔年曾与上上代的连云道宗梦入神机道友有旧,前几日他连云后人拜谒于我,求我庇他连云此次抉择之沼之行,希望道友不要加于干涉,当时老道料想以血红道友之胸襟绝不计和几个连云小辈为难。老道碍于情面便也答应了下来,今日便是特意前来与道友商议。”
血红一听完便面色铁青怒不可遏:“你都答应了还找我商量个屁,好你个老牛鼻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这抉择之沼庇护于连云小辈。”说完允自还不解气,重重的一拍桌子,激的桌上茶水飞溅。
藏锋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血红道友,他们小辈此次试炼本就九死一生,若血红道友再横加干涉却是决计无生还之理,这对连云小辈未免太过有失偏颇公允吧。”
血红冷冷道:“他们既然敢来我抉择之沼又哪里有什么偏颇公允一说?你若要为他们求一个公允,那便与我打上一场,我输了绝不再妄加干涉。你若输了,那好,他们便俱皆留于此处吧。
藏锋一脸苦笑道:”血红道友这又是何必呢?我等修道之人,本就不该存了那争强好胜之念。连云子道友当年何等样的天纵谪仙之姿?短短两百余年便成陆地剑仙一流,蝉联两届剑榜。后证道未果,又何尝敢说不是那争胜之念所至?贫道此次前来却也只是想求个因果圆满、道心通透之意,结了那连云旧事了却一段因果。却是望血红道友与贫道结一善因如何?
血红不耐道:“与你个老牛鼻子结善因有何用处?莫非你还打算庇我抉择之沼不成?你愿打便打,不打便走,哪来的这般多废话?”
藏锋叹了口气:“贫道于三十年前自道友交手后藏剑三十载,道友何必苦苦相逼?”
血红冷冷道:“那便让血某今日‘嘣’了那藏剑三十载之锋。”
藏剑心知再言毫无意义无奈道:“倘若贫道能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万望血道友守诺。”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向走向门外走去,一步便出十里。
血红冷哼一声,一步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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