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杰县归属楚国柳洲陇阳郡,一条柳河将其一分为二,一条大街贯通南北,两条小街连接东西,像极了一个‘卅’字。街上其中不乏有文人墨客,柳河梦桥更是一些书生游玩寄情之地。
桥上举书朗读,桥下河水潺潺,偶尔一叶小船划过,笛声清幽,很是诗情画意。
王辰看了看,暗道这里最适合卖字画,因为在那桥边,已经有一个老头正在售卖字画,应该是老商户。于是王辰在梦桥边,也就是那老头旁边铺上草席,将笔墨纸砚摆上,开始作画。
旁边老头斜眼看了一眼王辰,脸带敌意,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本来这里只有他这一家书画摊,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这不是明摆着来抢生意么。
只不过那老头也没有什么进一步动作,毕竟街不是他的,虽然如此,但也是时不时关注那边的王辰,王辰神色如常,继续作画。
柳河边上柳树成荫,正有几个穷酸书生在高谈阔论,见到一个少年摆摊卖字画,都是好奇的围了过去。
王辰长相平平,年纪又小,那些书生眼高手低,并没有将王辰瞧在眼里,那些书生还没走近王辰,就已经取笑挖苦。其中一个书生左看右看,出声问道:“小兄弟,这几幅画都是你画的?”
王辰点头,淡然道:“我第一次卖画,若是看上那一副,我给你打个八折,算是冲个喜!”
那书生笑而不语,另外一个书生则是看着几幅画连连摇头:“堂下之作,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你瞧那一幅虎震山河图,既无形,也无意,还有那一副雨后初晴图,用笔杂乱,胡乱晕染,若是我来画,行笔到此处,应该提笔轻点,差劲!差劲!”
“明兄高见,我也觉的如此,画作拙劣倒也罢了,几幅字也是写的稀松平常!”一开始说话那书生笑声符合,连连摇头。
王辰依旧神色如常,他看得出来,这几个书生并不是想买画,而且他们压根就不懂字画,只是在故意卖弄,哗众取宠罢了。
对于这种人,不需要理睬便是。
几个书生将书画一一点评,互相恭维几句,便扬长而去,一旁卖画那老头则是一脸幸灾乐祸之色,他在此地卖画已经有些年头,时常被那些自命不凡的书生嘲弄,此番见到有人和他一样,心中当然是大为畅快。
等了半天,看画者寥寥无几,问价者更是一个都没有,王辰也不着急,暗道这云杰县之中莫非就没有慧眼识珠之人。
不过王辰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过是一个无人知道的毛头小子,此番场景也属正常,况且云杰县并不大,真正有学识的文人墨客本就不多。
过了晌午之后,终于是有一个下人打扮的过来问价,不过在听到王辰的报价之后,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我说小子,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一幅画竟然要十两银子,旁边李老头也不过一百五十钱一副,哼!你要是能卖出去,那才是见了鬼了,还是说你压根不打算做生意,只是为了消遣我?”那人气急败坏,认定王辰是在捣乱。
“十两银子贵吗?”
王辰不觉得,他上一世一副字画,有时得买百两银子。
不过家里也的确是揭不开锅了,王辰暗道,罢了,罢了,沉吟少许,看着那人问道:“那你说,多少钱合适?”
“我看,一幅画最多两百文,那一副字也算你两百文,再多绝对没人买,我家老爷也是爱书画之人,李老头的画已经有很多,看你这画新鲜,所以才便宜你,下次,最多只给你一百五十文。”那下人一脸便宜你的模样。
王辰叹气,想着今天若不把钱拿回去,估摸就得喝凉水了,一咬牙,道:“两百文就两百文!”
两幅画一幅字出手,六百文揣进兜里,王辰松了口气,这六百文钱也能支撑一阵子了。
那人拿着画扬长而去,王辰将草席一卷,在旁边李老头那一脸怨气之下离开。得了这些钱,也能生活一段时日了。
却说那买了画的下人,此刻走到云杰县以北一处大宅,迈步而入,门口一个小厮见到,立刻讨好一般迎了上来:“冯管家,您又给老爷买画去了?”
那人道:“可不是,老爷他最近喜爱上了丹青书画,隔几日就要买几幅临摹鉴赏,如此风雅之事,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可不懂,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给老爷送去,省的挨骂!”
说完,捧着画进了后院,在一个大屋前轻叩门板,听到里面有人喊了一声进,他才弓着腰,推门而入。
“老爷,字画买回来了。”冯姓管家恭敬的说道,屋子里,有一个模样威严的老者正在提笔绘山水,老者虽已年迈,但却是人高马大,腰杆挺直,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老者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少女,嘴角含笑,见到常管家进屋,却是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将画放一旁便可。
那管家急忙轻手轻脚,不敢打扰自家老爷,将两幅画一幅字轻轻放在桌上便转身退出去。
那老者握笔稳如泰山,目不转睛,直到将一副山水画作完成才收笔,旁边黄衫少女将一杯茶奉上,笑道:“爷爷,您这画技比前几日可是要长进很多,上月郡守郭大人说过爷爷您领兵打仗乃当世一绝,摆弄文墨就略逊一筹。
说您舞刀弄剑大半辈子,现在要摆弄笔墨纸砚,这又是何苦,还和您打赌,说您画不出佳作,写不出佳词。
而爷爷您答武定江山,文教天下,谁说武夫不能摆弄文墨,便和他赌,一月期限画出一副佳作,写出一幅好字,若不然,便将配剑输给他,反之,郭大人输您一匹枣皮骏马,而一月期限已过半,爷爷您画技已然有所火候,不比那卖画的李老头差,而接下来,字就要好好练练了。”
听到孙女夸奖,老者哈哈一笑:“还不是桐儿你教的好,你书画双绝,冠绝柳洲,爷爷能有你这么一个好老师,岂能赢不了那郭老头,哈哈,只是可惜,你书画意境太高,我临摹都学不来,只能让人去买那姓李的书画来临摹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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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古代地域及其官职的划分,郡守官名,有称太守,一个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始置于战国。
秦统一后,实行郡、县两级地方行政区划制度,每郡置守,治理民政。
汉景帝中元二年(前148年),改称太守,后世惟北周称郡守,余均以太守为正式官名,郡守为习称。
此处均称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