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后顾之忧的张寒泉,自然不担心老四过不了路大虎那关,凭他油腔舌滑的连骗带哄,加之路大虎望子成龙心切,此事办起来的确不难。
果然,当夜老四就笑嘻嘻找上门来,说经他给父亲一番疏导,路大虎满怀喜悦的答应了。
当晚,两人挤在一间床上谈天说地,商讨着人生大计,天高任鸟飞的喜乐之情顿时遍布他们年轻的心。
第二天清早,二人收拾好行当,临行前,张道一郑重地将他一向视若珍宝的罗盘交付于张寒泉,万分叮嘱后,便分别了。
回到学校办了转学手续,常在心亲自操盘,驱车直送他们去了市里的警校报了名。其实报名非常简单,不过就是走个场子,大家皆是心知肚明。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常在心还为他们办理了警员证,二人接过,一种真正的解脱油然而生,学校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经过一天左奔右走的折腾,事情虽然进展顺利,却也免不了耽搁行程。诸事一了,天也就黑了。其间常在心一连接了几个电话,张寒泉听得真切,皆是有关山东行程的事由,看常在心满腹心事的脸面,张寒泉已猜出几分,山东之行已迫在眉睫。
第二天,随着火车的笛声响起,被拖拽着的车厢在一阵阵摇晃中,随车头直穿而去。由湖北出发,其间要途经几个省份,也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山东。
虽然要待在火车上的时间很长,但二人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此次一去就是千里之外的山东,免不了心情激荡,沿途秀丽的景色也令他们好一阵的大饱眼福。
到了晚上,二人兴致开始惆然了,起初的兴奋,开始转变为无聊。老四坐立难安,见常在心和王大江睡得香,连拖带拽将他们叫醒了,学着警方审犯的口气道:“你们两个要交待清楚,此次去山东破了案子,有多少钱会落入老四的兜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充满正义的目光下,你们任何的诡辩都难逃老四我的法眼。”
张寒泉心中一突,暗道不好,老四原形毕露,露馅了,先前二人的高人仙范,此时恐怕在二人心里荡然无存了。但转念一想,日后和他们日久相对,各自性情和本事也会被人家摸出个十之八九来。只见常在心翻了个白眼,没口气说道:“我还道你拥有一颗火热,正直的心,以人民为己任,除奸惩恶,不想路顺动同志你用自己的职责与钱挂钩,我真是看错你了。”
张寒泉决定对他们坦诚,打断了准备反驳的老四,从擒杀太岁开始,一路说下去,其中哪些真,哪些假,也都一一说与了出来。
谁也没料到,常在心和王大江听了后,一点也不惊奇,只是淡淡的笑着。常在心道:“我们早已经摸清楚了。”
张寒泉和老四大眼瞪小眼,却听王大江解了他们所惑,说警察哪里有这么好骗的,早已经由村头打听到村尾,把你们心底装着的每款东西都打听清楚了,而且为了证实村民所讲,还专门和你们的父亲谈过。你以为警察局是胡乱招人进来的么?
二人一听傻了眼,敢情他们先前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这次真是羞到佬佬家去了。老四破天荒的脸红耳赤,不自然道:“可恨老四我平生没吃过啥大亏,不想这次被人家卖了,还被蒙在鼓里帮着他数钱,这次真是上了贼船了。”
张寒泉倒没什么,前后事一串联,便醒想父亲答应自己所做的事那么爽快是何原因,恐怕老爹早已经算出前前后后了。何况给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早托不如迟托,免得到时吃了亏还挨批。
老四借着尿遁骂骂咧咧去了洗手间,他这次真是糗大了,一路的装高人,殊不知,高人是另有其人。
张寒泉见横竖说开了,睡又睡不着,便和常在心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话到半途,话匣子就转到了此次任务上。
老实说,张寒泉对此次任务知之甚少,倒不如趁这个空档多了解一些,以避到时临时抱佛脚。便问常在心:“常警官,咱们此次的任务是破获盗墓贼身死之谜,你对案件到底了解多少?也好和大家分享下。”
常在心道:“其实咱们此次去破案,只作协助的作用,毕竟当地出事,当地警局是有管辖权的,只是此次案件实是诡异,他们没这方面的经验,这才请了咱们一同共上。所以,我对此事的详情也知之甚少。”
张寒泉不免有些失望,敢情自己这方还不是主角,便好奇问她:“那你知不知道,为何要破获此案件?那些盗墓贼不是死了更好么?”
常在心正色道:“他们虽为贼,但罪尚不致死,无人有权无辜剥夺人的生命,即便他们该死,也应交由法院判决。”
张寒泉不知道这些道理,也想不通。想跟常在心说说三师叔跟王选所往目的,随即又想起王选一直将那些文物视为机密,此事还是暂搁为妙。
经过两天时间的颠行,火车终于在山东济南市里的东站停了下来,站内人群涌动,好不热闹。常在心说有人在出口处候着他们,不要让人家等得急了,于是一行四人在人群中左拥右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出口处,便见一辆警车停靠在侧边,常在心一路领着众人向着警车走去。人还未到,从警车下来一个长得很魁梧的中年男警,他一见常在心,不见外的就和她说开了。
常在心和那中年男警似乎很熟,经她一番介绍,张寒泉这才知道面前这人叫黄节,是盗墓一案的主要负责人。
上了车,黄节说已经在馆子开了厢房,专门候着他们去入席吃餐了,等吃完,大家再休息一天,准备充分了再前往泰安市,然后再进泰山。
到了馆子,席上已经有两个人候着了,是黄节的同事,一个叫韦同胜,另一个叫陆军明。据黄节说韦同胜是泰安市人,对泰山的各项特点都知之尽然,算是泰山通了。而陆军明是名退役兵,身手不错,对付各种突发事件可有一套。
老四听陆军明曾经是位军人,不禁肃然起敬,自小便崇拜军中精英的他硬是叫陆军明介绍他在军中的威风史,那陆军明比较内向,不愿搭理老四,两手一摊,抛出一句话:“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老四不甘心又问:“那明哥你身手如何?露两手来瞧瞧,让老四我也开开眼界,有没有杀过人?”
张寒泉见陆军明好不耐烦的样子,不能让老四再没完没了下去了,说道:“老四,咱们这次来是干正事的,不是游手好闲看唱大曲的,何况明哥的身手摆在那,关健时刻自然会露出来,到时你还是莫要瞧直了眼,结了个大舌头吧!”
老四道:“老四我这是为大家好,若不了解同伴前世今世,到时候怎么对症下药?”
常在心见他们又扯上了,连忙打断了准备反攻的张寒泉,转移话题道:“黄队,麻烦你给大家说说案件落手处,咱们也好谋划一翻。”
问题到了点子上,黄节轻轻咳了一声,以示众人莫要出言插话,道:“其实嘛!咱们这方的人早已经去过现场,了解过,探索过,但证据方面却一无所获。也正因为此,上面才另辟途径,请了你们来帮忙,所以咱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带你们去现场先看一看,至于你们能找到什么线索,就得靠你们了。”
老四听得大为不满,道:“嗨,原来你们一无所知,拖拽咱们来完全是无计可施之为,想借老四我的手去帮你们破案的。你们放心,有我老四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现身说法。你们就瞧好了吧!”
黄节尴尬笑了笑:“那就有劳你们了。上面催得很紧,老实说,我们破获大大小小的案件也是堆积如山了,但对这件案件还真是无从下手。”
老四听得这话大为受用,他要的就是出风头,案件越难,越有挑战性,他就愈发兴奋,道:“这也不怪黄队长你们,老四我看此次案件非比寻常,怕是里头大有隐情,其隐情涉及的阴阳勾当,你们不晓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既然老四我来了,也绝不会令你们枉走一场。”
张寒泉不敢托大,还是多打听点实情为好,他是打死也不相信黄节他们对案件的线索一无所知的,问道:“黄队,按常理说,你们为警多年,破获的破案也是不计其数,难道你们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黄节眉头一皱,摇头道:“真的一点也没,只知道他们是被吓死的。而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令胆大包天的盗墓贼硬生生吓死,我们真的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众人听了这话,场面刹时间变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