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激战(下)
站起身,目光坚毅而怨恨的看着白衣阴煞,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泪水,鲜血,沙石在脸上混杂,在脸上形成了一道道鲜红的指印,“还我福叔,还我福叔,还我福叔!”声音越来越大,随着最后一身嘶吼,邢天羽如一只饥渴的猎豹射向白衣阴煞,拳头上的黑色雾气大盛,重重的向白衣阴煞砸去!
白衣阴煞见邢天羽突然爆发出这般实力,心中也是一惊,脚步轻点地面,身体向后退去。一击不中,邢天羽双目赤红,如杀红了眼的野兽,眼中只有敌人,别无它物,身体爆射,又是一拳,速度之快就连白衣阴煞也是一时躲闪不及,一拳砸在了其身上,本就身负重伤的白衣阴煞被一黄毛小孩击中,心中大怒,也是一拳,仅是一拳,虽有保留但仍含千钧之力,邢天羽的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了山崖边上,身后便是绝尺峭壁。
白衣阴煞面色有些难堪的走了过来,步履不快,好似因伤所致,但嘴角依旧上翘,脸上的嘲讽之色丝毫不减。
邢天羽微微微颤颤的爬了起来。白衣阴煞看到邢天羽竟然还能站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见白衣阴煞逼近,邢天羽挪步向后退去,没退去几步,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峭壁,脚步带起的沙石滚落绝壁,久久听不到回音,仿佛根本没有底一般。
眼看白衣阴煞已是逼到面前,邢天羽眉宇之间有着强烈的怨恨,有着一种无畏,有着一些无奈,纵身一跃,跳下了身后的悬崖峭壁,身体急速下降,迎面而来的疾风猛烈的撕扯着邢天羽脸上的肌肤,浓烈的灼烧感侵袭全身,本就身受重伤,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坚持,眼睛缓缓闭上,昏了过去,穿过山谷之间的云烟雾气向下落去。
呆在原地的白衣阴煞如梦初醒,快步跨上前去想截住纵身而下的邢天羽,当他从峭壁之上向下望去时,举目无边无际的云雾,邢天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绝壁的云雾之内。白衣阴煞略显紧张,转身,抬头向躺在地上如死尸一般的唐福处看去。唐福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人影。
“宗主!下属不知道那小儿的性子那般烈,竟一跃跳下了身后绝壁,属下一时疏忽,没能阻止,还请宗主大人责罚!”阴煞单膝跪地,低头向出现的身影请罪责罚。
被称作宗主,出现在唐福跟前的男人,体型稍显魁梧,如一颗劲松笔直的立在原地,没有理会跪着的阴煞,任由他跪着,从怀中摸出一颗鲜红的丹药,蹲身,弯腰将丹药塞进了唐福的嘴中,丹药进嘴,唐福剧烈的咳嗽了一番,眼睛转动了一下,眼皮依旧耷拉着,没有睁开,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便红润了许多。
男人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阴煞,脸上不悦之色油然而生,手掌挥动,劲风直扫阴煞,“啪”的一声,阴煞身体向外侧翻倒而去,立马又爬起来,依旧低头单膝跪着。
“本宗强调过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能不托大?”男人声音不大,仿佛是低声叹息一般,说完又是一掌,阴煞刚刚稳住的身体又狠狠的摔了出去。
“是,属下知罪!请宗主责罚!”阴煞用尽力气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答道。
“将唐福带回去!“
“带回去?宗主,我看......”
男子轻撇了一眼刚刚开口的阴煞,阴煞话未说完硬是生生的咽了下去,低头说了声“是”。
男子刚想离开,眉头跳动了一下,伸手掸了掸身上的长袍,对着一处隐蔽的山石之处看去,“不知是何人躲匿在此,竟然来了,何不出来?难道要作缩头乌龟不成?”
山石之后。
“巴图,你给我冷静点,少给小姐惹事,给我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便是。”巴姆一把拉住几欲冲去的巴图。
躲在山石之后的正是在落霞客栈与唐福邢天羽相遇的巴氏三兄弟和鹅黄纱衫女子四人。
巴姆从山石之后走出,面带笑意,道:“在下途径此处,不料正遇上此番大战,便躲在山石之后,不敢露面,但还是被你看了出来!”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巴姆一番,冷笑道:“你也不必与我在这打马虎眼,看你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不必要妄装鼠辈!”
“哈哈哈!承蒙夸奖,只是他人恩怨之事,与我无关,也就没必要出面搅局,以免伤了彼此的和气!”巴姆爽朗的大笑了几声,说道。
那男子听巴姆如此只说,倒也是觉得有理,一时之间也无话应答,便转身离去。
巴姆见那男子准备离去,开口说道:“且慢,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子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转过身,一脸不快,“说来听听!”声音如寒冬里的冰块,散发着幽幽凉气。
巴姆咧了咧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唐福,笑声道:“此人与我有一面之缘,刚刚我也没有出来干涉你等恩怨,而今他已经此般重伤,还请你高抬贵手,将其交予我,你看可否?”
“交予你?”那男子大声质问。
巴姆依旧面色从容的点了点头。
“此人对于我很重要,还恕我难能答应,恕不奉陪,告辞!”男子出口否决道,同时看巴姆的眼神有了一丝别的味道。
巴姆的身影突然之间拉的好长,一瞬之间身影又重新缩回身体,只是此刻的脚边多了一个人,此人正是重伤昏迷的唐福。
那男子见巴姆在自己面前抢人,脸上不快的神色逐渐变成了愤怒,“我奉劝你乖乖将他交出来!”
“如若不呢?”
“那便怪不得我了!”话音刚落,身影闪烁,袖袍一挥,地面之上飞沙走石,席卷而至的沙石在那男子的操控之下,向着巴姆处飞速射来。
巴姆见沙石而来,双手在胸前划出一道奇怪的符号,手法极其之快,手影连贯如千手观音一般,符号在胸前划完,手中出现了一般虚无的长剑,无质无形,却看得极其清楚,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强光,无形之间在身前身后快速飞舞,如同在跳一华丽的舞,甚是优美,沙石而过却无一能接近巴姆的身体,悉数被无形长剑阻止在外,劈散而去。
那男子见巴姆这般从容,在喉咙深处轻吼了一声,祭出一把宽阔的刀刃,刀刃之上殷红色流光闪烁,挥舞手中的宽刀,接连劈了三下,三波刀影化成了三波殷红色刀芒一波接一波向着巴姆射去。
巴姆一时之间顾不得脚边的唐福,为了躲避紫色殷红色刀芒,侧身翻滚而去,在地面上翻了个跟头,立正身形之后,弯腿一跃,身体爆射天空,在制高点停留片刻,身体前倾,急速向那男子弹射而去,手中的无形之剑不断挥舞,剑影如激流一般,湍流而上,狠狠削去。
那男子神情冷峻,宽刀在自身前自上而下劈下,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殷红色的光幕,阻挡着绵绵不绝的剑影,光幕与剑影接触,一声闷响,有山摇地动之势。巴姆的身形瞬间而至,无形长剑穿过那红色刀幕,向那男子胸口刺去。
见状,那男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冷笑,却没有防备,只是身体微微倾侧了一点,无形之剑一剑中的刺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将那男子的肩膀上刺出了一个血窟窿。巴姆虽刺中了对手,可是脸色却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想侧身而去,可已经来不及,那男子嘴角的幅度更大了,一手紧紧的握住了刺在肩膀之上的无形常见,鲜血从指尖渗出,在阳光之下,非常夺目刺眼,另一只手成掌,重重的拍在了躲闪不及的巴姆的胸口上;巴姆借力,身体后翻踉跄的落在地上,手掌之力硬生生将其击的向后退了几步才化解了那般力道,巴姆此刻的脸上已经没了此前的笑意,而是略显苍白。
无形长剑脱离了巴姆之手,在空中像冰块碎裂一般,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
那男子也不顾肩上的血窟窿,眼睛死死的盯着巴姆;巴姆的的目光落在了躺在不远处地上的唐福。身上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祥瑞之气尽显,背部之上一把金色长剑隐隐显现了出来。
巴姆抬起脚慢慢向着那男子走去,没有任何起势,面前的男子宛若陌生人一般,跨出去没几步,巴姆的心间响起了一缕轻语,“巴姆,没有那个必要!”
巴姆身上的金色光芒渐渐消失,身后的金色长剑也消散于虚无之中。盯着那男子打量了一番,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去。
阴煞指着巴姆的背影:“宗主大人,就这么让他走了?”
“此人不简单,不便过于纠缠,将唐福带回去,这事儿我自有主张!”男子也是看着巴姆的背影良久,直到其身影消失在山石之后,才开口说道,说完便将手中的宽刀甩向空中,身体急速向前跑去,待到极速之时双脚蹬地,身体直冲云霄,落在了甩出去的宽刀之上,飞行而去。
阴煞带着唐福也消失在了原地。
风,从山谷之间传来,发出一阵阵的共鸣之声;半空中,黄沙飘舞;地面上,碎石散落;山头之上,一只秃鹫那锐利的眼睛俯视着周围的一切,见没食物可觅,扑腾起翅膀,一飞冲天,在高空中盘旋了一阵,向着北方飞去。
山石背后,巴氏三兄弟围着鹅黄衣女子席地而坐。
“小姐,听从您的吩咐,我打探了一下那男子,此人内力浑厚,为求一胜可以不择手段,血腥残忍!”巴姆揉了揉胸口,向鹅黄衣女子汇报道。
“巴姆你的伤势怎么样?”鹅黄衣女子口中关切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好久都没受伤了,就当活动一下筋骨罢了!”巴姆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面容,笑嘻嘻的回答道。
鹅黄衣女子轻轻点了下头,“刚刚我也只是让你出去稍微试探一下,为何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声音很温柔,但是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巴姆被鹅黄衣女子问的语言一窒,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讪讪做笑。
鹅黄衣女子也没有继续追问,叹息了一声,轻声说了句:“跟来想探查一二,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们走吧~”
“二哥,早知道就让我去会会那家伙了!”
“你少给我捣乱,上你去还不乱了套了!”
“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都不是省油的灯”
“切”
“切”
夕阳西下,山间古道之上有着四个身影,昏黄的光芒将四人的身影长长的投射在身后,鹅黄衣女子为首,巴氏三兄弟紧随其后,远远传来三兄弟调侃的言语,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淹没在夕阳的余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