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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暴雨将至

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天下正式大乱的前夜。

并州五原郡发生山崩,五原郡之九原县(内蒙古包头)损失惨重。

一个青年高级吏员闻知后,急匆匆从并州治所晋阳赶回家乡九原。

青年26岁,身形极为高大健硕,更兼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英俊威武异常,如玉树临风。

此人名叫吕布,字奉先。

九原为边塞之地,吕布父亲名武,字效强,为戍卫军校,精于骑射,母亲吴霜为城中一商人之女,能书会计。

吕布降生之前,其母梦见自己正在织布,突然一只狼首虎身的怪兽从身边咆哮而过,急忙抛下布匹,惊醒,生下一子,因而取名为“布”。

吕布自幼随母习文墨,又随父勤习武艺。天赋异禀,尤为精于骑射,骑术惊人,善驭良马。膂力无双,寻常刀矛不趁手,自创将特制长矛加以月牙形利刃,中间以两只小枝相连,中空见方,又将矛身饰以彩绘,因而呼之为“方天画戟”,可刺可砍,马上马下,无人能敌。箭术更是世间罕有,有百步穿杨之功。

吕布如此骁武出众,引起了州郡的瞩目。先是在县里担任从事,教习骑射,新任并州刺史上任,一见吕布大喜,旋即提为身边主簿(掌管文书印玺等,实际为幕僚长),大加亲待。

刺史名丁原,字建阳,并州云中郡沙南县人,出身当地寒族,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年轻时曾为沙南县吏,负责缉捕盗贼、追击胡人。不管多么艰难的使命,接到警报告急,立即上马冲杀在前,部下都跟不上。

并州周边匈奴胡人侵扰加剧,因此丁原破格升为刺史。

丁原对同样武勇、骑射过人的吕布一见如故。

丁原粗略出身,于文墨不大通疏,有吕布辅助,大为良弼,因此更加信用吕布。

九原北连阴山,南临河水,河水绕城而过,吕布家即在城边临河处。

待吕布赶到,家中已是坍塌,父亲亡故。吕布17岁丧母,现在父亲也离己而去。

吕布站在城上,望着下面悠悠的河水,咚咚地敲着围墙,不住叹息。

并州之外的帝国,内里已经涌动。

张角自称“大贤良师”,一面以符水疗病,一面病愈后劝人信教,称为“太平道”,一面招收弟子,派得力弟子四方传教。

14年间,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豫州八大州,信众达到数十万人之众。

而八州想要入教之人,更都抛弃变卖财产,不顾路途遥远,竞相涌往教坛,以致充塞道路,还没赶到地点就病死的人数以万计。

由于张角信奉的是黄帝、老子,和大汉开国信奉的黄老之术并不矛盾,因此郡县上不了解张角的意图,反而以为他教化救助百姓,是民心所归,并不加以干涉。

另一方面,张角声势浩大的公开行为还是引起了少数官员的警惕。

司徒杨彪向朝廷上书道:“张角此人是在诓骗百姓,不加控制的话,受蛊惑的人群会更加滋蔓扩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彼等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和声势,如果立即下令让州郡逮捕讨伐的话,恐怕反而会立即促成他们生事。”

杨彪建议道:“应该责成各州刺史、两千石级别的官吏,将道众中的流民从狂热分子鉴别出来,把他们遣送回各自的本郡,以此孤立削弱张角的力量。然后再诛杀为首的各地的各部首领。这样,不用劳师动众,就能平定危机。”

正好杨彪因别的事离职,他的奏报被留在禁中没被打开。

接任的司徒刘陶上疏要求讨论杨彪之前的上奏,称:“张角的阴谋越来越深,四方传言说张角等人打算秘密潜入京师,观察动向,和宫内的人勾勾搭搭,互相呼应,意图颠覆国家。”

“现在地方上州郡的官员虽了解情况,但因为张角等人信奉的是我朝开国奉行的黄老之术,因此之间都忌讳谈此事,而且互相告诫,不要行之公文。”

“请陛下明确下诏,重赏拘捕张角等人,有敢回避此事的,与之同罪。”

灵帝听他提到宫里之人,很反感,认为他是借题发挥,又听到张角搞的是黄老之术,就不太为意。

张角早已派大弟子马元义买通了宫中的中常侍封谞、徐奉,二人立刻把消息通过马元义告诉了张角。

张角因此决定尽快转入实际行动阶段。

张角设立三十六方(相当于军区),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一个渠帅,底下又分设头领。

派人四处传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又派人秘密用白土在京师的衙门及地方州郡的官府大门上写下“甲子”大字,作为攻打时辨认的标记。

苍天,象征大汉。

黄天,象征太平道。

甲子是纪元中的第一个。

甲子象征着新的开始。

张角最得意的大弟子、大方马元义,同时负责荆州、扬州,现在得到张角的命令,秘密召集两地数万信徒,约好日期,向冀州邺城进发,准备与张角所在的冀州的信徒会合,一起起事。

马元义自己亲自多次往返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为内应。

一切安排就绪,计划明年2月内外一起起事。

一场震摇整个帝国的暴风骤雨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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