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总是出现楚辞那张充满忧虑的脸,手拿着香烟,却没有抽,只是拿着。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好像化不开的愁雾一样。
“楚辞”费莫喊着他的名字,从梦中惊醒过来,惊起一身的冷汗,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好像这个房间了也充满了忧虑,想让夜风驱散这个房间里的沉重感,整个人站在窗口吹着冷风,让自己了从刚才的恐惧中冷静,清醒过来。
夜深了,木榕还未回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费莫一个人,显得格外的萧索。可是某些情绪和不可言明的怀念却在这夜深人静时轰然来袭,刺痛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无力挣扎。不是不幸福,只是仍旧贪心眷恋过去的某种感受而不够幸福;不是很悲伤,只是当脑海里出现他熟悉的脸庞和温柔的话语而失神很久。
摇摇头,赶走这些情绪,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看着网上的留言、评论,到处都充斥着人们对社会公平与正义的控诉,是呀,这确实是人们对一个社会最合理最基本的要求,引发这样的控诉怪不得大众,只能怪拥有特权的这类人中总是有些人惹事生非,近年来,某些官二代,富二代早就把这类人的名声搞臭了。老百姓对这类人是欲除之而后快。娱乐新闻不像政治新闻那样敏感,因为娱乐新闻怎么说都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与他们没有切身利益的关系,可是一谈到官二代就涉及了社会的公平性,这就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更容易引发大众的集体愤怒。
一种贯彻身心的无力感侵蚀着费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一是对这个社会的无力感,费莫不能理解的是同样都是人,为什么有些人会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因为无知,炫耀,逞能就去践踏别人最基本的生存权;二是对整件事情的无力感,对身为这些特权中的一份子的楚辞即使安分守己大众都还是会对他持有异样的眼光感到束手无策。
浏览着网页,可是眼中却没有焦距,手只是无意识的滑动着鼠标,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这网络上的新闻传的这么厉害,要是在不阻止事态的发展,上面就会顶不住舆论和民意的压力开始进行调查,到时候他们整个家族的权力大厦就有可能颠覆,费莫相信他们楚家不在乎所谓的金钱,楚老身居高位什么东西没见识过,他追求的是权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阻止楚辞从商,可是有一种说法叫做秘密留在自己这里是最安全的,当你把秘密告诉一个即使你最亲近的人时那离众所周知就不远了,因为你能控制你自己不做坏事,但是你却控制不了别人怎么做,所以楚家能控制自己不贪但是却控制不了与之相关的家族。
可是自己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脉,没有金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事情发生并任其发展。
费莫开始坐立难安,手也跟着发抖,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遇到另自己极度焦虑的事情,自己就会犯烟瘾,手会控制不住的发抖,想起前几天Jason过来时好像留下了一盒没抽完的烟,费莫起身找烟,点起烟,正要含在嘴里时脑海中闪现出木榕愤怒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抽,就这样拿在手里看着烟一点点的燃烧,让自己侵润在烟雾中。
“叮咚”开门声响起,费莫整个人都陷入了石化中,像正在行窃的小偷被抓了现行一样。
木榕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顿时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因为他了解这代表了什么含义,大步走向书房。映入眼帘的就是费莫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着,可是手里那根还冒着屡屡青烟的香烟格外的刺痛了他的眼,可是他却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费莫最受不了就是他这惯用的招式,无言的看着你,直到你毛骨悚然,可是自己却总是被他这一招吃的死死的,此刻费莫心里充满了内疚感,被他看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于是讪讪的心绪的开口:“我,没抽”,对着木榕费莫总是有一种心虚额的感觉,说话一点气势都没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木榕看出了她的心虚,走上前,隔着书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脸不断的靠近,鼻子轻轻都凑近她的唇,闭起眼睛仔细的嗅着她口中的气味,闻着她的嘴里确实没有烟味,才放下心来,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莫莫,你答应过我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了。你,可记得。抽烟,对女人的身体很不好,会让你显得很风尘,知道吗,我不想让莫莫显得风尘。”
听着他磁性的声音,那种说不上来的拉长的沙哑的如同在调情的调调还有不断的俚语俏皮话,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费莫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好像受到了他的蛊惑一样,虽然他说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可是还是跟着点头答应了。
木榕不动声色的拿下她手中的烟,把烟按灭在装水的烟灰缸里,燃烧的烟在水中发出“嗤嗤”的声音,更加显出房间的寂静。
一股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动。
费莫转过脸想要看清他,可是就在转脸的一瞬间,木榕的唇就这样轻轻的吻上她的脸颊,好像电击了一样,费莫整个人一震,推开了他,木榕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干咳两声说道:“我去给你找太妃糖。”
一出门,木榕就大口的喘着气,好像刚才的一瞬间自己所有的空气都被吸走了一样,多久没有这么亲近了,今天是怎么了,就这样轻轻的接触就让自己心绪不宁了:“活着么大岁数,怎么还像个小伙子一样经不起撩拨呢。”
翻箱倒柜的找到了戒烟糖,当初为了让她戒烟,自己也跟着陪着她戒烟,所以家里也总是备着这个东西,可是今天你怎么会想起抽烟,难道他的事让你焦虑到需要抽烟来缓解吗。
把糖递给她,费莫接过糖,可是却没敢抬眼看他。一直盯着屏幕看。
“上午说的,晚上有事找你帮忙,还记得吗?”木榕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嗯,什么事”费莫眼睛依然不离屏幕的回答
木榕把资料递给她,“这件事情恶化了,还是需要你帮忙解决,资料都在里面了,你先研究一下吧。”
木榕自己都嘲笑自己懦弱了,帮她,自己还得找合适的理由去帮她,要迂回曲折的帮她,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费莫接过U盘插入电脑,看到的是这次事件的完整视频,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还有写着王麦子电话和地址的纸条,这些正是自己想要解决事件而手足无措时所需要的东西。
木榕看着她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就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停下来,装作好像突然想起某件事似的说道:“还有,明天我约了王硕,你陪我去吧。”
费莫知道要处理这件事情,首先就是要联系上这件事情的发起者,没想到木榕什么都考虑到了,因为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是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个大名鼎鼎的记者。心里对木榕产生了一种感激的心情。
“谢谢”
木榕握着门把的手,一再的握紧,好像要把整个门把都握碎在手里一样,费莫不知道她这两个字听在木榕的耳朵里是多么的刺耳,木榕知道她这么生分的跟自己道谢是想和自己分得清清楚楚,是一种对朋友的帮助心存感激礼貌,而不是当做恋人给予帮助时的理所当然,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是心甘情愿,“不过这有怨的了谁呢,自己从来没有向她表露过心迹,一直打着朋友的擦边球在她身边萦绕,也难怪她把自己动作朋友看待。”心里的那股郁闷无处发泄,随即用力的拉开门,带起一阵风,使得香雪兰的叶子也跟着摆动,但在转身关门的时候,放缓了动作,轻轻的把门关上。
那句谢谢,确实刺痛了木榕的某根神经,心里的郁闷亟待发泄,毫不讲理的把所有的事都归罪到那包烟的头上了,拿起电话就拨通了Jason,劈头盖脸的说道:“把你的烟给我拿回去。”
Jason为了找资料忙了一天,刚回家倒头就睡着了,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困顿,被他毫无头绪的一句话搞懵了,回答道:“什么烟”
木榕气急败坏的说道:“就是你前几天留在这里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Jason被他这毫无预兆的脾气搞得不知所措,一拍大脑,想起来了,前几天是有一包没吸完的烟忘拿走了,可是也用不着这样吧,大哥,半夜三更的就为了一包烟给自己来一场午夜惊魂,至于吗。倒头就又睡了,可是又被自己惊醒了,记起几年前木榕为了戒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烟或者抽烟,搞得自己到现在每次抽烟都得背着她,自己真是不应该,有戳到他的脚痛了。看来接下来的几天又没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