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金豆儿,朱雀仙子哆哆嗦嗦的走到镜子前跪了下来:“小……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咦,这女人在干什么?难道是神经出了毛病”躲在柜子里的昊冉,奇怪的看着跪在镜前喃喃自语的女人。
突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从那镜子里突然射出几道白光来,紧接着从那镜子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小雀儿,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小……小姐……雀儿永远是您得奴婢”朱雀仙子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得说道。
昊冉将眼睛都贴在了锁孔上,他很想看清那镜子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镜子里会有能说话的女人。
虽然仙家的法术神妙无比,但身边的侍女们从未给他表演过这样的法术,对于这个调皮鬼来说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好奇心旺盛的他,此刻心里犹如猫儿抓似的,痒痒个不停。
不过很让这魔星抓狂的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见镜子和朱雀仙子的侧面,根本不能看到镜子里那个说话的女人。
“哈哈哈”镜中的女人满意的赞道:“总算是还有点自知之明,你要永远给我记住,你不过是我的贱奴而已,记住这个你或许才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否则我弄死你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朱雀仙子伏在地上,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庞,此刻她的嘴唇紧紧的咬着,她心里第一次冒出了想杀死焱鸢的念头。
从小到大这个恶毒的魔女总是想尽办法欺负自己,末了还要将自己当做一颗杀人的棋子。
她心里其实早蓄满了恨,非常炙烈的恨,就像是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无尽的怨念在心底里沸腾。
“听着,杀死帝天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女人厉声说道:“我已经没有耐性了,等他回来立刻给他下噬魂散,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雀仙子的嘴唇咬得渗出了血,殷虹的血滴落在了青玉的地砖上,显得煞是好看,她违心的点头哽咽道:“我会下手的!”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明天这个时辰他还活着,你就准备下地狱吧……”镜子中的女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笑声渐渐弱了下去,不再有动静。
朱雀仙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坐到了梳妆台前拿出了藏在一个首饰盒中的火鸟宝石戒指,这颗戒指里装得正是噬魂粉,她拿着这枚戒指心里痛苦极了,难道自己真要对他下手吗?没有了他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觉悲苦的掉下泪来。
“打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突然她后脑勺被一枚石子击中,被击中的部位一下子鼓起来一个大包,朱雀仙子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六岁左右的顽童正拿着一个金弹弓瞄准自己。
“啪!”
“哎呀,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用弹弓射我?”朱雀仙子尖叫着躲开了他的再一次袭击,迅速挥动长长的纱袖将这孩子给卷了起来。
“快放了我,你这只蜘蛛精”昊冉手舞足蹈的挣扎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的缠住了根本无法挣脱,便大骂起来。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了你”朱雀仙子生气的问道。
“哼,快放了我,我是太子昊冉,快点放开我,我要告诉母后去……”昊冉大喊道。
“昊冉!”朱雀仙子愣了一下,将这顽童给放了下来:“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想毒害我父王,看我不告诉父王去……”昊冉得意的揭发道,他没有注意到朱雀仙子越来越阴沉的脸。
“是吗,你有凭据吗?”朱雀仙子心里想到现在事情暴露了,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恶念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
“凭据就是那面镜子,你和镜子里的女人合谋害死父王”昊冉气愤的指着那面镜子说道。
“是吗?可是镜子里没有人啊,不信你过去看看”朱雀仙子哄他道。
“咦,刚才我明明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啊!”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人心险恶,他走到镜子前看了看,伸手去摸那镜面说道。
“是吗,那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吗?”朱雀仙子在昊冉后面使劲一推说道。
“啊——”昊冉顿时栽了进去,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啪!”
端着醋鱼进来的金豆儿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惊恐的失了神,手里的盘子一下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金豆儿!”
朱雀仙子回头一看,顿时皱紧了眉头,又多了一个知情者,看来不除掉金豆儿也不行了。
“你……你把他怎么啦?”金豆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素日里温柔和善的朱雀仙子却恶狠狠的将昊冉推进了镜子里,从昊冉的惨叫声听来,他好像是跌进了一个深渊。
“豆儿,他没事的,我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快到我这来,我有话对你说”朱雀仙子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像捕雀儿似的小心诱导着金豆儿。
金豆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惨叫着跌进去的昊冉,还是因为刚才的一切颠覆了朱雀仙子在她心中几乎完美的形象,总之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直退到大门前,突然她转身向外冲去。
“金豆儿,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朱雀仙子咬牙甩出纱袖缠住金豆儿,也将她扔进了阴阳乾坤宝鉴。
处理完这两个孩子,朱雀仙子神思恍惚的愣了一会儿,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摩挲着镜面在心里说道:“小太子、金豆儿,你们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你们就怪炎魔的女儿焱鸢吧!是她安排我来杀陛下的……”
那阴阳乾坤宝鉴是用冥界的地狱之火铸炼而成,能窥探天地九界,并且有一个来生道直达凡间。
此刻的昊冉正迷迷瞪瞪的坠入了一团白雾里,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有一阵阵的冷风吹来,让他感觉就像人拿刀在割自己的皮肉一般疼痛难忍。
“呜呜——母后救我——呜呜——”
从未尝过这样苦头的小太子痛哭了起来,他多么希望母后能马上来救他啊!
此刻还没有儿子消息的帝后凤栾,焦急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突然一阵剧痛从心里传来,她捂住胸口大喊一声栽倒在地。
“娘娘,娘娘……你怎么啦……”
“快醒醒……你别吓我们啊!”
凤栾缓缓醒了过来,耳边是侍女们焦急的呼喊声,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芙蓉仙子在旁,心里满怀期待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冉儿回来了吗?”
“太子殿下……还没有消息”芙蓉仙子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
“冉儿出事了!”凤栾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如同暴涨的洪水般决堤而出,哭得肝肠寸断,让侍女们心里好生难过。
“娘娘”芙蓉仙子抹了抹眼泪,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太子殿下只是贪玩,您别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凤栾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母子连心,这里刚才一阵剧痛,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
凡间东平神州,绵延千里的会稽山腹地,有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村里村外都是高耸入云的铁核桃树,故而得名核桃村。
核桃村的历史算起来不算很老,大约在十五年前,因为东平境内战乱不断,生活在富庶平原的周姓一族便举家迁徙到了这里,靠着族人间的相互帮助和勤劳的双手,硬是在这野兽出没、荒草遍生的地方开辟出了一片安居乐业的桃花源。
但是近几年来,因为东平神州颇有才干的奎德皇帝继位,境内战乱被逐一平息,百姓安居乐业、商家行走买卖都很安全,东平人便逐渐富庶起来。
外面的繁华可比住在这深山中有吸引力,村中便有人陆续向外迁出,小村渐渐变得越来越冷清,原来的两百多户人家,现在仅剩下十来户老弱病残的。
这不搬走的人里面,除了猎户周大保两口子正当壮年外,其余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因为都是本家亲戚,论起辈分来这些老人都是两口子的叔叔婶婶,村里也没了其他青壮劳力,两口子就成了老人们公共的儿女,担负起砍柴挑水养老送终的责任。
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其乐融融,唯一让周大保两口子觉得遗憾的是,他俩人到中年还没有个一儿半女,膝下甚是荒凉。
最近这十来年,周大保的妻子王氏将各种得子的方药吃了个遍,那肚子也不见动静,反倒是把胃给吃坏了常犯胃疼,人也恹恹得不得劲。
这让周大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他急的可不是老妻的病,急的是这样一来,怕是更不容易怀上了。
乡下人把传宗接代看得顶了天了,妻子老怀不上这不是让他当绝户头吗?他心里着实郁闷得紧,常常喝上半壶酒后跑到后山石洞里哭个半宿。
这事被村里的老人们知道了,他们绞尽脑汁的替他想办法,甚至建议他再娶个妾,不过这提议被周大保一口否定了。
他说娶啥妾啊,俺又不是地主老财,哪有余粮多养个女人啊!
大伙儿商议几天后,老人们总算是统一了意见,一致催促他们两口子去百里外的伏牛峰,那里有个送子娘娘庙十分灵验,据说只要插上香拜上一拜,默念心中所求,准保就能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