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天涯性情急躁,欲要叫“娘”的瞬间,老者顿感不妙,急忙刹手收功,待得林天涯刚吐出血来便接连数下点了他六处穴位,同时也把他封闭的手太阴肺经之云门和手少阴心经之少腑、少冲三穴打通,随后林天涯便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等待的几位剑客来看林天涯和那老者。推开房门之后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再到大堂寻找仍是不见。众人心下疑惑便问及客栈的掌柜和众小二,掌柜和小二们都说不知,更是不解。只得一行向南京赶去。
林天涯自在客栈里听到那姐姐的声音误以为是娘,一时激动急躁分神措伤经脉昏迷之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慢慢醒来之后见到一老者手里拿着根长针坐在床边,不知何故,疑问道:“你是谁?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老者手里的长针是帮林天涯刺穴疗伤的,刚刚拔得出来就见林天涯醒过来,心下甚是高兴。老者原以为林天涯醒来后会谢自己,没想到他只问了句“你是谁”便似没有自己一般的只一个劲地追问那女子,便道:“我怎么知道你娘在哪里,那说话之人分明是个丫头,怎么可能会是你娘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分明就是我娘在说话,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丫头?”林天涯说着拼命追忆着,忽而责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弄昏了叫我不得与娘相见的?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不行,我得去见我娘。”说着欲要从床上下来,却又感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那是你精力分散措伤了你的经脉才昏过去的,若不是我老头子,只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不谢我反到说是我把你弄昏的。不过你这小子还真命大,受了寒芒玉经手之伤竟能拖至今还有气在。别再说找你娘了,那的确是个丫头,不可能是你娘的。现在你该先想想自己,你受的可是寒芒玉经手之伤,无药可救的。不过也怪了,你这也是血肉之躯,被寒芒玉经手伤了又怎么能拖至今日呢?真是奇哉怪哉。”
林天涯对老者说的除了提及他娘的话外,其余的根本就不去理会,仍是一个劲的道:“你在骗我,那就是我娘,我娘应该还在这里,我得去见她。”说着又想起身,却没能坐起来。
老者摇头道:“你以为这里还是那客栈?就算是,那丫头也早就走了,你都已经昏迷两天了。若不是我救你,只怕你连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不但不谢我,反倒来怪我。”老者话虽如此说,但脸上仍是一副笑态,好像什么也不能让他失去笑颜。
林天涯这时对老者的话听得清楚了。见老者这等笑颜,觉得很亲近,心下宽慰了许多,道:“这么说是前辈救了我了,在此多谢了!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听得林天涯这等话语,老者却放下了笑容,说话却不分老幼尊卑道:“什么尊姓大名,我叫周贵尽,周贵尽就是我了。”然后又笑颜问道,“你叫林天涯对吧?”
林天涯听周贵尽道出自己的名字感觉奇怪,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难怪,他哪里知道客栈里的事,因为在客栈里时他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待得渐渐清醒的时候却听得一女子的声音,以为是娘,一阵惊喜又晕了过去。再说周贵尽当时又在他身后不曾见到,自然心里奇怪了。便问道:“这里不是客栈?那季伯伯他们呢?”
“你说江南七剑客?别管他们,他们事多,应该早就走了。”
“那他们去了哪里?想必是为了江五伯的伤势去寻医了。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江五伯的伤只怕好的差不多了,是我拖累了江五伯。”
周贵尽听得此话,觉得林天涯有仁有义,可教也,道:“这不关你的事,他们自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
“我的伤能好吗?”
“那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也怪了,你既然能挺到现在,相信也能再挺下去。不过不能彻底根治,终究还是危险。”
“这么说,我的伤是不得好了?”
周贵尽见林天涯消沉了下去,暗骂自己多嘴,却还是那副笑容道:“这也不一定,我看过,你的筋骨非同常人一般,只要好好治疗,应该死不了。”
“不要唬我了,我知道我只怕是活不成了,唯一的希望就盼能见到娘,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一定也在寻找孩儿,一定也找的很辛苦。”林天涯说着眼里的泪水打起了转,心思又回到了林中和娘和婆婆的那些快乐时光,更想起了婆婆去世的那一幕悲哀。想到婆婆的苦命和娘现在的孤苦境况,忍不住泪滑落了下来。
周贵尽一旁见了虽然心里也有所染,却始终改不了那乐呵呵的神情,道:“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只要不死就肯定能找到你娘的。来,喝口酒,酒能令人增强信心的。”说着便扶林天涯坐起把葫芦口向他嘴边送去。
林天涯闻着那刺鼻的酒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喝了一口。刚咽得下去,便被辣的呛住了连咳起来,憋着通红的脸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难喝?”刚说完又咳了起来。
周贵尽见了开心的自饮一口故作品味道:“难喝?这么好的酒你怎么说难喝呢!来,你再喝一口试试。”
刚才已经尝过了那辛辣呛人的滋味,林天哪里还想再喝,便摇头拒绝道:“又苦又辣差点呛死了。”
周贵尽笑着又自喝了一口道:“又苦又辣吗?我怎么不觉得。生活就如同这酒一般,懂它的人说它是甜的,滋味奇美,不懂它的就说它是苦的,滋味难耐。正如你现在的心情,如果你充满希望好好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你娘的,反之,也许还未等你找到你娘了你便去了,到时你娘辛辛苦苦的找你,你却不在了,你娘怎么过?”
林天涯虽然只喝得一口酒,却已被酒烧得全身烫起来,热辣辣的感觉舒服了很多,也有了一些力气,听周贵尽这么说觉得也是,便坚定的道:“对,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找到娘,好好照顾她。”
“这就对了,不过依你现在的状况,只怕连这小屋都走不出去,更别说去找你娘了。”
林天涯趁着酒劲不信周贵尽之言,便欲下床试试,坐在床沿想站起来却无力。他心想若再喝得几口可能会更有力的,便伸手去抓周贵尽的葫芦道:“周老前辈,让我再喝几口。”
周贵尽藏起葫芦道:“酒不可多贪,虽然他给了你一些力气,但多了又能让你一点力气也没有,终究这不是药,不能治你的伤,看你如此的孝心可教,你若拜我为师,我就马上带你去找你娘。”
“拜你为师?”
“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只是……”
“愿意就行了,只是什么?快跪下来拜过再说。”
“磕头可以,我只是不知拜师是何意,也不知道怎样才叫拜师。”
“别管那么多,只要你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就行了,以后我便是你的师父,你便是我的徙儿。”周贵尽说着笑着心里高兴,却看看林天涯却没有力气下床磕头,这拜师磕头总不能去扶他来做的,便把葫芦对他一伸道,“喏,再给你喝一口。”
林天涯接过葫芦又喝了一口,又呛到了嗓子,却又有了些力气,便照着周贵尽说的起身向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师父”。
周贵尽开心的一把拉起他道:“这一拜过之后,以后你就是我的徙儿了,我就是你的师父。”
“周老道辈……”
“怎么还叫前辈?这都拜过师了,就应该叫师父了。”
“叫师父?”
“这就对了。”
“你不是说马上带我去找我娘的吗?”
“现在我是你师父了,你是我的徙儿,什么事现在都应该听我的。现在去,不成,你要再静养几日才可去。”
林天涯也不知师徙真正的含义,道:“你耍赖,你不去我自己去。”
林天涯刚才饮过一口酒便觉得又有了一些力气,心下也觉奇怪,心想我再喝它几口不就更有力了吗?便举起葫芦对嘴猛喝起来,终究是头一回喝酒,刚喝得两三口又被呛住了,周贵尽见他偷喝自己的酒忙抢了过来,夺过葫芦觉得轻了许多,摇了摇葫芦大叫道:“你这小子怎么把我的酒给喝完了?现在觉得是不是更有劲了?那我们这就去找你娘,也好把我的葫芦给装满酒。”
林天涯嘴里应着心里开心的想道:“原来不戳到你的心疼处你会耍赖。”正自得意却感觉头有些晕晕乎乎的。先前的两口酒在他的空腹里起了作用,顶上劲来,再加上刚才的几大口直烧得他头重脚轻,还没移步便往床上醉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