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过,另一个女子的身影飘了形来,来人站定看着他们二人轻视道:“原来是一对狗男女。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荒山野地的做什么?”
这女子被来人说的满脸胀红,欲解释心想也无用,心道:人正不怕影子斜。这又关你何事?便不屑道:“你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来人一听此言,怒目一横直逼着这女子道:“一点也不知羞耻,如你这等留在世上只会害人更多。”说着便即出手向这女子袭去。
这女子侧身闪让拔剑相迎。
林天涯在一旁观望两个晃动着的身影,也不知道她们这是为了什么,对她俩的说话也全然不懂其意,只道怎么两句话便就打起来了呢?心想:“难道她们早就有怨仇?不对啊,她们好像并不相识,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如此想着观她二人相战,也不知如何是好,也想不明白。正在这时听得这女子“哎哟”一声长剑脱手向后直退而去。随着长剑落地的“呛啷”之声,林天涯这才醒悟,连忙抢上几步,一把扶住这女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不要紧的。”这女子气喘吁吁地道。
来人一看二人此形更是恼怒,蔑声道:“两人情深意重感情倒也深厚。”
林天闻此言不知其意,心里只道是这女子并不是什么坏人,既然只女子不是坏人,那么来者就不是什么好人了,便指责来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出手伤人?”
来人定睛一看林天涯,心下奇怪:这小子怎么穿着虎皮,身上连一块布衣也不见有呢?再看这女子的穿着却又不是普通的装束。心道他们如何同道而论?定是不轨之约,便骂道:“你这野小子是何人,你俩不知羞耻的在这野地苟合,不可留之于世也。”
“你不要恶语伤人,要杀便出手。”这女子早已挣脱林天涯的手道。
“那好得紧,我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到鬼门关再去相会。”来者说着便出手向他二人打来。
林天涯置身在前自然抢先招架而上。刚一交手忽闻庙外又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在叫道:“莲儿,不可再伤无辜。”话音一落人已窜入庙来。
被这男子唤着莲儿的便是十七年前白家庄中因为情爱的怨恨一怒之下奔走的薜莲,这男子便是郑亦故。十七年前,薜莲因为林媛环而被郑亦故打了一耳光离开白家庄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越想越是气恨,当怒气无处发泄之时便乱杀他人妻室,以示对林媛环的仇恨。做过之后有时也自责,她就在这样的矛盾之下倍受着煎熬,一路逃避。她想时刻都能看到郑亦故,因为她爱他,她又时时的在逃避郑亦故,因为她恨他。在这爱与恨的交织里,她开始逃避世人,便逃到了没人的地方隐居了起来,她要他一直相守着她,因为她一直在逃他一直在追。在这其间她无意中竟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寒芒玉经手,跟着那秘笈苦练了十五年,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但她功夫练的越深,心态却越是不正,积压的怒火莫名的会窜上来。在她练功的这十五年郑亦故也是一直在相伴着。虽然两人经常相斗却也一同在让自身的功夫进益。
且说郑亦故叫喊一声窜入庙来一看情形,林天涯二人已抵挡不住了,危急之际赶紧出手相救,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刚冲入圈内,林天涯便为这女子身受一掌向后摔出丈远跌倒在地。
“莲儿,快且住手。”郑亦故一边阻战一边劝说道。
“快点闪开,不然连你也一块杀了。”薜莲因没能打到这女子愤恨道。每次郑亦故插入,薜莲都会这么说,但每次她都是在爱与恨的交织里逃去。
郑亦故无奈之际只好猛攻而上,阻拦了薜莲纵身跳出圈外道:“莲儿,你已经连伤十几条人命了,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早就说过,你不把林媛环的人头给我提来,不可消除我内心的怨气。”薜莲说着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林天涯中了薜莲的寒芒玉经手跌倒在地,心内似有刀绞,浑身软无力气,想挣扎着坐起来却也不能,口咳数声一股热血从嘴角淌了出来。又听薜莲说要郑亦故把林媛环的人头提给她,脑中更是旋转不已。
“林天涯,你怎么样了?”这女子看到林天涯的情形忙俯身问道。因为有他你在场怕惹来非语,又不好帮他从地下坐起来。
“小兄弟,你怎么样?我来帮你。”郑亦故见林天涯没死便上前扶起问道。说着便“啪啪啪”的一连数下点住了他的九处穴道,然后又运气在他身上推拿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道,“小兄弟,我暂且帮你控制住了伤势,虽然如此,但我无法治你痊愈。”郑亦故说这话时心感奇怪:“所有受了薜莲寒芒玉经手之伤的人,没有人能活了下来,以眼前的小子这等平平之辈,应该早已毙命了,却为何还能听得他说出话来?”
“你真的要提着她说的林媛环的人头去见她吗?”林天涯的心思全顾及在娘的身上,略有好受点便问道。
“放心吧,小兄弟,我怎么会呢?”郑亦故看着痛苦的林天涯安慰道。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小子就是十七年前他亲手从吴云龙手中接过的那个孩子,更不知道林媛环离开白家庄时错把他抱走了成了他的娘,只道是他那脸上痛苦复杂的表情是因为伤痛而致的。说这话也完全是出于对一个就要死去的人的一句安慰。因为不忍心看到那悲惨的一幕,他立身抱拳内疚道:“对不住了,小兄弟,在下就此告辞了。”说着便向薜莲奔走的方向追去。
林天涯又连咳几声,但不再有血从嘴角淌出,这女子看着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一种怜悯之心也使得她难受起来,对自己的骏马是怎么死的已全然忘了,心里只惭愧是自己害了他,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不要紧的。”
“明天我找个大夫帮你看看。”
林天涯不知“大夫”是什么,但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便应了一声问道:“那人跟你有仇吗?”
“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杀我们?”
这女子被他问得脸上有些发烫,难以启齿,心想也幸好眼前这小子还不懂刚才那女子的话意,这才稍稍安定了许多,怕他再加追问,只道:“我也不知道,许是那人一定是疯了。”
“她说过要林媛环的人头对吗?”林天涯担心薜莲说的那个林媛环就是娘,便忧虑的问道。
“是的。”
“这是为什么?”
“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太多,我也不知道原因。好了,不要说的太多了,小心你的伤势。”
当晚林天涯便只字不提,合眼为着薜莲提到的林媛环寻思而去。在林中时他曾听娘说过江湖险恶,不要轻信任何人,所以也不便告知这女子,只一谓地担心着娘的安危,想就此起身去寻找娘,却又无半点力气,就这样寻思着似睡非睡的挨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清早二人醒来踏着庙前小道一路而去。因为林天涯身受重伤,两人这一路上走的比较慢,将近午时才赶到一集镇。林天涯心里虽然惦记着娘,却又不能就此离开这女子,要不然他会连自身都难保,何以能去找到娘。
且说林天涯走出森林,今日得以大开眼界,每事每物每人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新奇。虽然重伤在身,但心情很好,总不免东张西望的向这女子问这问那。这女子似乎也挺有耐心,都一一为他解释,有时候他的问话被身边经过之人听到,都因为他问的太傻而扑哧好笑。当他发现别人在冲他嘲笑后便不再多问了,开始自己观察起来。而这女子却似乎因为自己比他懂得多,或者是因为这一路上为他解释这个那个的已成了一种机械的本能,竟然不等他问出来就已作了解释。
二人赶到集镇后到了一家客栈,刚进得门,林天涯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浑身哆嗦的晕了过去。幸得这女子施了好多银两这客栈才答应让他们住了下来,然后又花费给他请来了大夫。大夫察看之后告诉这女子道:“这位小兄弟的伤情古怪,在下医术不精,实是无能为力,不过这一日两日的也应该没生命危险,若不是他充溢的经血相应,恐怕早已没命了,岂能还行得这么许里路。因为这一路的奔波,加之伤势深重,导致了他的经血窜流,所以才昏晕过去。让他休息一阵他自然会醒转过来。但还请姑娘勿必另请高明,在下就此告辞。”
送走大夫,这女子独坐桌旁思索片刻摇头苦笑着心道:“他与我非亲非故的,而且还射死了我的骏马,我为什么还要救他?”但又想:“他身受重伤,又孤苦怜丁的,我若不救他,只怕他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久住森林十七年,这次方才看到尘世就要一命呜呼,岂不令人对他有些挽惜。看他也不是什么心眼坏的人,这次伤成这样也是为我挡的那一掌,我又怎能置之他不管呢?”这女子想到这些心中叹息了一声,如何如何的考虑了一番,便吩咐小二为她准备了一辆马车,等到第二天林天涯醒来便摧马一路向北而去。
这女子为何总一路向北而行?又为何说林天涯是蒙古的探子?又为何说要把林天涯带到她爹爹那里去审问?她爹爹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