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提斯静静的听着,知识秘文的传承让他获得了语言秘文的掌握。
从人类的枯燥语言再到优美的精灵文字;从现在的混乱时代再到古老的森林时代;从沉睡的巨龙再到海洋深处的失落族群;大地与海洋;所有古老生命的语言,大多都从知识秘文的传承中,被法兰提斯所掌握。
洛德肯·巴罗德赛的话语并没有为法兰提斯带来多大的冲击,对于那位传说中的吟游诗人父亲,法兰提斯对他的了解,仅止于身旁的这根陪伴了他21个年头的法杖—“埃罗达斯之眼”。
至于法兰提斯另一位至亲,弗恩娜·安德诺尔—他的母亲,早已在他的降生之夜,因痛苦而死去了。
“谢谢您的解答,洛德肯阁下!”
“不过,您是否能够替我解开另一个疑惑呢?您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埃罗达斯的?”
“沙罗克省!尊敬的摩恩族长!或许您没有听说过,但沙罗克省离挪迪帕亚帝国的王都—莫丹顿,非常的近!”洛德肯十分肯定的说道。
“埃罗达斯阁下从沙罗克省北边的迪普布鲁海岸登陆,然后,一位富有胆识的佣兵非常荣幸地结识了埃罗达斯阁下。哦…,对了!他的名字叫做科伦斯…,科伦斯·塔里安!”
“通过科伦斯·塔里安的介绍,我们非常荣幸地成为了埃罗达斯阁下的朋友。虽然,相识的地点可能不是那么合适,是在一个小酒馆里”。
洛德肯习惯性地耸耸肩,以示这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甚至可以向国王陛下发誓,他绝对没有撒谎。
“然后,你们俘虏了他?”摩恩问道。
“不不不,事实上,是我们只是稍微提议了一下,埃罗达斯阁下就与我们达成了合作意向”,洛德肯停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副严肃的面容,“在莫丹顿,埃罗达斯阁下甚至拥有一座环境优美的高塔。这都是陛下的恩赐!”
“哎!”摩恩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埃罗达斯背叛了安德诺尔!
这是整个侏儒一族的耻辱,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可悲。长久的流浪已经让古老的安德诺尔的传承,出现了裂隙与断层。埃罗达斯的背叛,或许只是一个命运崩坏的先兆而已。
“厄运的征兆总是在你不经意的瞬间降临,然后命运选择你在河流里继续前行或是被风浪淹没”,摩恩细声的喃喃自语,反复重复着这一句古老先哲留下的话语。
“不用犹豫了,摩恩”,戈隆站到摩恩的身旁,尽管摩恩的呢喃十分轻细,但依然逃不过老侏儒们的耳朵。
“活着,或者死亡,你只有两种结局!”戈隆盯着对岸的人类军队,平静的说出了先哲留下的下半句。
安戈洛尔·迦隆!这位侏儒一族伟大的先知,曾经最接近永生者的存在,他一生的话语都被侏儒法师们所熟知。
摩恩转过身,深深地望了一眼残存下来的侏儒们,只留下了数量不到100的女侏儒和十数位的青年男性侏儒。
自从“渡海之战”以后,经过数百年的修养,安德诺尔的人口曾繁衍到了1352人。但是现在,仅仅是一场战争,就毁掉了整个安德诺尔。
“也许,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后,安德诺尔就真的要消亡了!”摩恩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寒冬湖对岸的洛德肯,神情无比平静!
“洛德肯·巴罗德赛先生!”
“或许,您为我们带来了一些关于埃罗达斯的消息!我想,一定会有的,是吗?”摩恩问道。
“您的睿智如同埃罗达斯阁下所说的一样令人敬仰,摩恩族长!”洛德肯充满愉悦的声音从寒冬湖对岸响起,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位陷入绝境的侏儒族长,即将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至于那位国王陛下的命令,管他呢?只要得到了安德诺尔氏族的力量,整个阿尔法罗亚都将在自己的脚下颤抖,那么,还有什么需要畏惧的呢?
洛德肯已经开始憧憬明天,美好的前景似乎就在眼前。安德诺尔的强大,已经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最好的证明。她令忠诚于挪迪帕亚帝国的数十万帝国军队失去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诺克斯。
“尊敬的摩恩族长,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您瞧,我已经如此坦诚的与您如实相告,我想,是时候让我们单独的谈一谈了!”
洛德肯十分中肯的提议,按照他的思路,整个安德诺尔都会臣服在他的脚下,而摩恩—这位年老的侏儒,以及陷入绝境的安德诺尔,是绝对没有力量反抗他的。
“您的好意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洛德肯·巴罗德赛先生!”
“您不远千里而来,穿越了无人烟的金色沙漠,再走过炙热的沙砾平原,或许还到过潮湿之地与海蛇孵化场,难道您就只为了和我谈一谈吗?”
“安德诺尔的鲜血依旧在诺克斯的大地上流淌,断裂的法杖还未腐朽,侏儒一族的仇恨,不会因为死亡而消亡”,摩恩重重地举起了法杖,庞大的魔力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为了安德诺尔!”他高声喊道,“为了元素之王的荣耀!”
“仇恨!不容亵渎!”
年老的侏儒长者齐齐地举起了法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扰乱了对面人类的部署。洛德肯虽然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况,但是事情的发展还是远远超出了预料。
在他的设想当中,至少这样的情况应该出现在他与摩恩的对话之后。不过,他也显得毫不慌乱,早已预备好的人类法师与弓箭射手,早已蓄势待发。魔法的力量铺天盖地的朝寒冬湖的中心席卷而去,密密麻麻的箭矢遮住了整个天空。
“呜…,呜……”
低沉的战争号角在混乱中响起,洛德肯带着一脸的愤怒,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一副宽大的地图横挂在帐篷的中央。
“该死的!一群蠢货,一群愚蠢的老顽固!”
洛德肯骂完,顺手将帐篷中央的地图撕得粉碎,然后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杀了他们,杀了那群愚蠢的小丑!”
“我只要安德诺尔的龙角!我只要龙角!”洛德肯愤怒的咆哮,然后狰狞地看了旁边的书记官一眼,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你这蠢货!听到没有?快去!”
然而,洛德肯并没有等来书记官的回应。
一团整齐的,巨龙的咆哮突然在寒冬湖的上空释放出来。平静而清澈的寒冬湖水开始慢慢的沸腾起来,继而开始出现不规则的起伏,巨大的浪花开始拍打湖岸,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开始慢慢浮现出来。
“咚!”
寒冬湖的中央突然迸发出一团无比银亮的光芒,直透苍穹。银光过后,整个安德诺尔氏族都失去了踪影。
洛德肯正在攥着笔头,怒气冲冲的筹备返回帝都的战报。这一次远征的损耗太大了,他已经在思考如何应付国王的责问和政敌的打击。
突然,书桌开始抖动,装满墨水的墨瓶倒在了纸上。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书记官!书记官!”洛德肯大声喊道,语气中的不满让职守的士兵感到一阵寒栗。
“将军大人!”书记官从帐篷外小跑进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说!你这个蠢货,为什么我的墨瓶会倒在书桌上?如果你的答案让我不满意,那我就把你扔到沙漠里晒成肉干!”洛德肯用一只手拎起身材魁梧的书记官,把他的脑袋拉到自己的眼前,狠狠地骂道。
这绝对不是威胁,他绝对会这么干的!书记官早已熟悉洛德肯的脾性,这让他的额头上又多了一层汗珠。
“将军…,将军大人……,湖水沸腾,侏儒们消失了……”
“什么?”洛德肯大手一挥,把可怜的书记官扔到了帐篷的角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