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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痛(二)

一个月没有看到溪音了,也一个月没有做那个缠绕了自己四年的怪梦,若然没有心情去理会那梦的事情,难道溪音是生病了吗?溪音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管是图书馆,食堂,教学楼,还是实验室,电脑室,活动室,运动场,若然以前经常偶遇成功的地方再也没有偶遇到溪音。

若然鼓起勇气拨通了溪音寝室的电话。

“嘟——嘟——”听着电话接通的声音,若然脑子里浮现出无限多种可能,心里一阵紧张。

“喂?”电话通了,声音疲惫却温柔

“溪音吗?”

“嗯”

“........”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预想了那么多种可能,但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若然是吗?”

“哦,是,是,你,你生病了吗?”若然很急切的问道

“呵呵,不算吧。”溪音声音沉了下去,虽然是笑,却是那么的苍凉。“若然,我马上要走了,退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什么!!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你竟然要走!!这不是前功尽弃了!!??更何况,我,我......”若然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若然,谢谢你陪了我四年,很多东西,我都明白,只是,你不明白。”溪音轻声叹气,那声音让若然觉得无比的怜惜。

“我不明白什么,溪音,你真的明白吗?你明白我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去篮球场偷偷看你练球?你明白我偷偷竞拍下你为了帮助希望小学捐款而自己做的铃铛手链?你明白每一次下雨我都能及时出现给你送伞?你明白每一次晚自习都能碰到我在自习室刚好要离开给你留一个空位?你,你,你明白我捡起来并藏起来了你无意间丢失的照片?溪音,你真的明白吗?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连走了都没有跟我亲自道别?”若然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连串说了这么多。

沉默,可怕的沉默。

电话两头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喘息声音,若然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想挽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白竟然是在这样子一个场合!

“溪音,对,对,对不起,我,我”,若然有些不知所措。

“若然,我真的爱你,对不起。”电话断线了。

是的,电话断线了!!若然还没有完全听明白,电话竟然断线了!若然不确定溪音最后说的究竟是爱,还是讨厌,他竟然没有听清楚,或者说他不相信溪音会对自己说了那个字,他赶紧再次拨通了溪音寝室的电话,右手握紧了电话听筒,仿佛,稍微松一点,溪音就不在了一样,左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甚至有些痛了。

“喂——,哪位呀,我是小花。”电话通了,传来了小花的声音。

“小花,我是若然,你让溪音听电话。”若然的声音充满了颤抖。

“哦,若然呀,溪音一个月前就退学了呀,早就离开学校了呀,怎么,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上次在操场她告诉你的。”小花的语气充满了疑问。

“什么?不可能,我刚才还打了电话,她是生我的气了吗?”若然脸色非常难看,左手已经握出来血了。

“不会呀,我一直在寝室,我们寝室长也在呀,我可以让她跟你说,寝室就我俩啊,溪音早就走了呀,你是不是刚才打错电话了?奇怪了,溪音的声音你自己肯定也听的出啊,怎么会打错呢?”小花一连串的问题。

打错电话,怎么可能,就算那电话若然一次都没有拨打过,但是那八位数字早就烂熟于心,怎么会记错?就算记错了,溪音那声音是自己梦里梦外听了四年了,怎么可能会听错?怎么可能......

若然已经听不清楚小花在说什么,他放下了听筒,灵魂被掏空一样。怎么会这样子?若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来到了那一天跟溪音一起散步的操场,太阳被云遮了起来,小小的雨丝在空中摇曳着,若然跌坐在了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如此落寞,就连雨丝都绕过了他,也不曾碰到他的头发,自己的第一次表白,竟是这样子的结果。

“你听说过天涯海角吗?不是海南的天涯海角,是真正的天涯海角,你知道榕树象征着什么吗?呵呵,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很舒服的感觉。”

“若然,我真的爱你,对不起。”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在若然的脑袋里跑来跑去,这究竟怎么回事,天涯海角?榕树?真正的天涯海角?若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抬起了头,

“若然,等你明白我说什么,你就一切都明白了。”这是溪音那天在操场上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种温柔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对了,他要去找寻那真正的天涯海角。他要明白她需要他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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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室

若然对着电脑发呆,电脑屏幕上,百度真正的天涯海角,全部都是海南三亚的介绍。

“你听说过天涯海角吗?不是海南的天涯海角,是真正的天涯海角”,耳边又响起溪音的声音。

真正的天涯海角,真正的天涯海角,若然喃喃自语,茫然,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决定先去三亚看一下,说不定可以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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