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警局
“怎么样啊？法政那边还没有报告出来吗？”庄以杰一夜没休息，焦急在警局里来回踱步，看见阿唯从门外进来忙上前追问。阿唯摇摇头：“还没有，他们已经在赶了，最快要下午才出来。”
庄以杰皱起眉：“来不及了，如果被蒋政鸿离开香港的话，到时候想抓他就更难了。”这时候军人和大虾从门外进来，庄以杰问道，“怎么样，找到蒋政鸿没有？”
“庄sir，线人给的消息说蒋政鸿昨晚连夜飞去台湾了。”
“什么？！”庄以杰恼怒的敲一下桌子，整夜没睡本来就肝火旺了，现在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火气更是增加了好几倍。
“我们还听说，是凌氏的太子爷凌至森包庇他，安排他连夜走的。”
“我就知道这个凌至森和他爸爸都是一个样，说什么正当商人！”庄以杰脑海里突然想起卓一言，他定了定情绪，继续说道：“你们继续追查蒋政鸿的消息，法证那边再催催。”
“yessir！”众人说完便各自做事去了。
庄以杰拿出手机拨通了卓一言的号码。
律政署
庄以杰赶到隔壁律政处的大楼，电梯上了四楼，他在一间门上挂着ProsecutorYiyanChuo的门前停下脚步，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回应然后开门进去。
“你~你怎么来做检控官了？”庄以杰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惊喜，刚才在电话里听卓一言说自己做了政府律师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看见眼前的卓一言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戴着眼镜，拿着笔认真的看向自己，庄以杰本来烦躁的情绪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Gary说这边有几个检控官跳槽去做大律师了，我过来帮忙喽！”一言无所谓的说道。
“是嘛~”庄以杰笑着，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那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合作喽~”
“应该是的吧~”卓一言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资料，“对了，你那么急着找我什么事？”抬头看一眼庄以杰，指指手中的资料，“不会是要催我这件事吧~我今天刚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庄以杰侧头看了看一言面前的资料，是关于上次谢天佑自己承认张家文是自己的手下，警方怀疑他涉及张家文在狱中被毒害的事件。他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你慢慢看，这个不急。”
“那你找我这么急是因为什么事？”一言放下手中的笔，合上资料，双手合十的放在桌上。
“你…你应该知道的。”庄以杰看着卓一言，对方也看着他，她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是她却真的不太想听，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了，现在似乎又要面对自己本就担心和不确定的事情。
“我们警方这边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落案起诉蒋政鸿了，但是刚才我们收到消息，他已经在凌至森的安排下去了台湾。”庄以杰看见卓一言在听见凌至森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凝重起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包庇他的下属，他在妨碍司法公正！”
“你想说什么？”一言忍住心里的不快，抬眼看向庄以杰。
“我想说，你每次袒护的好男朋友凌至森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和他的爸爸一样的黑，你明白吗？”
“庄sir，我想你不了解他，所以请你也不要用黑这个字眼来形容他。”
“他包庇他公司的职员，帮他潜逃，这样妨碍司法公正，还不算黑吗？”庄以杰有些激动的说道。
“sorry庄sir，其实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卓一言看了一眼庄以杰，然后低下头翻开刚合上的文件夹，“我很忙，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一言想下逐客令了。庄以杰打断道：“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希望你可以看清楚你身边的人。”庄以杰说完站起来，看一言仍旧低着头，“如果今天我说的话让你感觉不舒服了，我跟你saysorry，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说完庄以杰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庄以杰一走，一言就放下刚才的伪装，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她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浑身都很无力。
凌氏商务楼
午饭时间，卓一言开着车来到凌氏大楼的门口，看见至森和sunny几个人从大门出来，她便下了车走过去：“至森！”
至森闻声看见卓一言正在自己的前面，他惊喜的笑了笑。sunny拍拍他的肩：“看来有人陪你吃饭了~”说完笑着往别处走去。至森走过去，牵过卓一言的手：“一言，你怎么来了？一起吃饭吧好不好？”
卓一言抽出自己的手，看着至森：“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有包庇蒋政鸿，没有安排他离开香港，是不是？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至森避开卓一言的目光，他不忍心说实话，但是他又做不到眼睁睁的欺骗她。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一言扶住至森的手臂质问道。
“一言，你听我说~”至森皱着眉头，眼神很无奈。
“好，我听你说。”卓一言试着让自己足够的冷静。
“我所作的事情，都是…都是…”至森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都是什么？”一言看着至森，心里的感觉开始慢慢的变得难受起来，也许她宁愿至森说他没有，她宁愿至森骗她，只要至森说没有她就会相信，可是很显然，至森的眼神已经回答她了，尽管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看她还是不死心想要追问到底。
“一言，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有我的原因…”至森说着脑海里想起几年前蒋政鸿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那时候有人想绑架自己，他为了保护自己挡住那些人的砍杀，当时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而蒋政鸿的老爸以前也有恩于爹地，这些道义迫使自己不得不选择帮他这一次。
听至森这么一说，一言的心凉了，双手无力的从至森的手臂上滑下来，她看着至森，眼睛开始酸涩起来：“你承认了？你承认你的确是包庇他了？你承认你在妨碍司法公正了？”一言说着像是自言自语般冷叹道，“你甚至都不愿意骗我~”
至森看着眼前无力的一言，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他拉住一言的手：“一言，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光考虑法律的，还有一些责任和道义的，你明白吗？”
卓一言摇着头：“责任？道义？你所谓的责任和道义让你去包庇一个犯了法的人吗？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从我第一天当律师起我就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只有黑跟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可是，黑跟白之间还有灰啊！灰才占了最大的一部分。”
“我不管什么灰色不灰色，在我卓一言的世界里没有灰色。”一言顿了顿，理了理情绪，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犯了法的人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是个检控官，我真的，”一言看着至森，她抿了抿唇，“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妨碍司法公正。Sorry！”说完，一言甩开至森的手大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转身的瞬间，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一言！”至森追上去，拉住她。
“放手！”一言再次用力甩开至森的手，大声的像是在宣泄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在内心挣扎过的情绪，“凌至森，我可以放低自己的原则原谅你之前的出轨，我可以放低原则对你和你的家庭背景不闻不问，我也可以放低原则在别人对我说你犯法的时候和他们争辩，为了你，我一次又一次的放低我自己的原则，本来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人格，可是今天，我真的好失望你知不知道！”一言深吸一口气，用看起来像是绝望的眼神看着至森，“你有你做人的原则，同样我也有，而现在我的原则告诉我，这一次，我真的无法接受。Sorry！”一言说完看了至森最后一眼，决然的转过身朝车子走去。
这一次，至森没有再追上去，他看着一言驾车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方向。在他答应帮蒋政鸿的时候他就应该预料到，他既然选择了帮他就应该承担这个后果，可是如果为了这件事失去一言，至森是千万个不愿意的。也许这次答应帮蒋政鸿也是自己内心潜意识里仍然觉得一言会原谅自己吧。
想了很久，至森看看天色变得阴沉起来，跟自己的心情一样，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往凌氏大楼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