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一直在演戏,没想到身为一代天帝,居然会因为我而演戏,我是应该受宠若惊呢,还是应当表示你帝俊很伟大呢?”来人有些嘲弄道。
“你是谁?你当然值得我如此作为,我可不会忘了你乃是和曾经的天帝发生过争霸战争的,你可是被当年的天帝尊称为兵神的人物。虽然你失败了,头颅也被斩掉了一个,但你蚩尤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强大的蚩尤,作为现在的天帝,能骗一骗你这种人物,有何不可!”瞬间收拢了气势的天帝,其给人的感觉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实在有些难以适应。但是这种不适应却被天帝的那一声“蚩尤”造成的震惊完全给掩盖了。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怪人居然是和黄帝争锋的蚩尤。虽然时间逝去不知几许,但是逐鹿之战依旧深藏于普通百姓的记忆中,特别是对蚩尤的记忆,更是无人不晓。曾经的巅峰之战的某些事情依旧被人们传唱着,皋陶等人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于此同时,皋陶等人又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如果没有天帝在的话,那么当他们独自面对蚩尤时,便不知该如何施为了,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之外,除非帝舜能够立刻到达,不然一切都将无法控制。不过虽然庆幸于有天帝在,但是他们却非常的疑惑,征伐饕餮等凶兽,怎么会在最后引来此等级数的变数?很快,他们的疑惑被天帝接下来的话语解答了。
“少了一个头颅的你,可好?”天帝嘲弄道,“是不是有些想念你的那个头颅了,还是说,你见你的一个头颅如此祸害人间有些难耐,想要继续出来危害人间?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已经贵为兵神了,难道你连一点神明的尊严都不顾了吗?”
“哼,我可不是你,会为了几个该死的儿子而使得人间界生灵涂炭,我只是看不过你的虚伪。而且,饕餮乃我头颅所化,你要伤害它,定要问问我答不答应。”蚩尤说完,气势开始变得强盛起来,“不要忘记了,兵神是不惧你这个天帝的,我连当年的黄帝都不怎么在乎,还会在乎现在的你!”说着,其霸烈的气息越来越浓,而人类勇士手握着的一些兵器也开始变得极为不安分起来,皆抖动起来。
“哈哈!很好,我是有错,但是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天帝似乎真的动了真怒,天雷又开始在其手中凝聚起来。
“嗷昂——”突然一声凄厉的悲鸣声传来,本来众人皆紧张于天帝与蚩尤之间威势,听到这声惨呼,都愣了愣。天帝与蚩尤在听到这声悲鸣后,更是不约而同的收敛了各自的威势。原来,一直闭着眼睛的饕餮终于因为受不了身躯离体的痛苦,开始痛苦的吼叫起来。
“天帝,您看,天地间的冤气又出问题了!您看饕餮的上空,冤气特别浓重!”不知何时,獬豸走到天帝的旁边,恭敬的说道。
“嗯,从饕餮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并没有操纵冤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帝有些茫然,不知是在回应獬豸,还是在自语,声音犹如蚊呐。
“傻孩子,很疼吧,你没事承担这种事情作甚?天下与你何干?而今身躯入了银河,根本无法弄回来,看来,你是要离开了。”蚩尤看着饕餮的痛苦惨景,心中喃喃道。而当看到不远处的天帝,则更是无名火起,只见他突然吼道:“帝俊,你个混蛋,一切都拜你所赐,你有何面目来人间?给我滚回去!”
“吾乃天帝,吾为何不能来人间?错?是的,吾是犯错了,但这与汝何干?承受丧子之痛,吾就不能生气?而今,已开始弥补了,事情迟早会过去,当一切平静之后,自然有处断,何谓一切拜吾所赐?汝不过一个凶神,不受管束的凶神,有何资格评断朕的过失。更甚者,汝头颅为祸人间何其惨烈,目前之事亦可说多拜你所赐!”本在沉思中的天帝因蚩尤的话语,亦是火气上冲。实际上,天帝能够成就天帝之位,其脾性本不会出现如此大的波动,然则近来各种事情不断,特别是每当想起那逝去的儿子们,就更是难以自控。然而当其使人间引发大洪水以来,特别是下界后,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人间惨景,便已经觉得愧对整个下界百姓,此次参与追饕餮,除了查清冤气事由之外,同时也含有了赎罪的念头,另外也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断。可即使如此,天帝对于“何面目来人间”之类的话语依旧极其敏感,此时听到蚩尤如此话语,自然怒火中烧。
“哼!我对饕餮的所为除了称赞之外,别无他言。然则,我亦觉得我这个头颅实在不像我,人间之事与我何干,真痴儿!”蚩尤似乎并不打算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或者说这位兵神大人太过狂傲,对于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根本就不愿意多做他言,即使是天帝亦是如此,仅停留于对饕餮行事的称赞。
“尔等果然不是好东西,直一丘之貉!”天帝似乎已经不愿意和蚩尤有多于废话,现在连眼眸之中也开始出现天雷之威。
“你还想与我动手?哼,我蚩尤纵横天下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说着,蚩尤的身周开始环绕起一层厚厚的兵戈之气,给人一种强烈的征战与杀伐的压迫之感。
“嗷——”正当天帝与蚩尤又要再次争斗起来之时,饕餮又吼了一声。此次更比前次凄厉非常,直使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受如此声音的影响,天帝和蚩尤竟都不约而同散去了各自的神威。
“该来的依旧会来,走吧,走吧,他们都在等你,这种痛苦不是你能承受的。”蚩尤看着痛苦非常的饕餮,如是说道。
“天帝陛下,你快看,饕餮上方的冤气居然形成了云,这……这……”由于獬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闻听此言,天帝抬头看了看饕餮上方的冤气,瞳孔竟收缩了起来。“不对,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的,蚩尤,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操纵的痕迹,此完全是天地有感而生。这不合理,人间现任帝王素有贤明,人间冤气不可能会出现混乱,这明明就是饕餮身负冤屈。蚩尤,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帝意识到事情可能另有出入,甚至隐约觉得这种冤气的出现还和他有关,因此,他有些急切的问蚩尤。
“嗷……”然而天帝刚问完,饕餮又再次凄厉的大吼起来,其凄苦程度一次比一次强烈。蚩尤似乎并没有听到天帝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仅仅是对着饕餮说道:“走吧,走吧!”
“蚩尤……朕问你……”天帝一字一字吐言,欲再次询问蚩尤,然而,却听到蚩尤突然说“结束了”。天帝知道这声“结束了”代表了什么样的意思,便硬生生的将问题咽了回去,转身看了看饕餮,发现饕餮虽然依旧趴在原地,但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轰——轰——”突然,饕餮的上空传来一种奇怪的雷声。听到这种雷声,天帝首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世间一切雷莫不受他控制,可此时,他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循声望去,却发现上空的那团冤云竟然浓密至斯,甚至产生了雷鸣。天帝再次感觉到事情的不平常,正欲再次询问蚩尤,却发现蚩尤竟然已经离开了。然而其人虽然走了,可他停留之地却留下了一行字迹:“世间事,神间事,神嬉,人死,神怒,人死。你救人,你死,他救人,他死,救人,谁能不死?”
天帝看着蚩尤留下的这一行字,虽然十分气愤,但是想到其中所表露的意思,突然觉得他这个天帝似乎真的太不合格了。转身看了看皋陶等人,似有所思,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这皋陶说道:“饕餮的尸体就不必带回你们的都城了,这件事情我会和你们的帝王帝舜说明白的。”说完,左手一挥,饕餮身边的人类尸体便自动聚在一起,然后问道:“这些怎么处理?你们是打算带回家乡,还是就此轮回?”从某种意义上说,天帝其实可以复活他们,但此毕竟会违背天帝轮回规则,作为天帝,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做的。
皋陶看了看这些尸体,想了想,便道:“但凭天帝陛下做主!”
天帝点了点头,左手一握,那些尸体便燃烧了起来,其后,天帝右手在身前指了指,地面上便自动凝成了一些陶罐,接着对皋陶道:“这些罐子可以用来盛他们的骨灰。”后,天帝双手向天空虚拉,又对着饕餮的尸体虚点五下。在一系列施为之后,饕餮的尸体竟然就此消失于皋陶等人的眼前。原来天帝刚刚布置了一个结界,将饕餮隐藏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兵神的头颅……”天帝自语良久,而后对獬豸点了点头,不置一言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