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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饕餮义救二凶之命,后羿弯弓洪水滔天

楔子

昔天帝俊有十子,皆为阳,一直以来,他们都恪守其父为他们制定的法度秩序,每日轮流居行于天空,然而至帝尧时代的某一天,却是十日齐出,竞相嬉戏与天空之中,致使万物焦。草木庄家都不得生长,万民无所食。动物也多被天帝这十子炙烤而死,而有些没有被酷热煎熬而死的一些强大生物由于对食物的渴求,纷纷出现在世人面前,为祸人间。其中有名的有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等,致使人间一派地狱惨景。天帝俊对此大为震怒,便派遣后羿来到人间,以解人间之祸。来到人间,后羿听从帝尧的命令,在畴华之野诛杀了凿齿,在凶水之上诛杀了九婴,在青丘之泽射杀了大风,在洞庭斩杀了修蛇,在桑林擒获封豨。同时在射杀了地上猰貐的同时,亦将天帝俊的十子中的九子诛杀了。从而十日齐出的人间祸事获得了最终解决,天下百姓莫不高兴。但是由于后羿毫不留情面的将天帝九子诛杀,天帝对此极为愤怒,处于对丧子的哀恸,不仅永贬后羿于人间,在震怒之余,还在人间布下了滔天洪水,以示天帝之威严不可侵犯,天帝之怒之不可承受。结果人们在刚刚脱离了火热之苦的时候,还未来得及感受脱离火海的幸福时,便又处在了水深的苦难之中。

重大灾祸的不断来临,对帝尧的人间统治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于是尧问四岳“何人可以治水?”四岳推荐鲧,然而尧对鲧有所疑虑,对其并不是很放心,欲让四岳在推荐其他人,但由于四岳坚持,无奈之下,便任用鲧为治水之人。

面对滔天洪水,鲧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但处在这个过程中的他却想出了一个围堵洪水的办法,不过在如何进行围堵方面却是一筹莫展。这个时候他想起天帝俊有一宝贝,其名为息壤,是一种能够自己生长,永不耗减的土壤。因此,便从天帝处盗得息壤,利用息壤围堵滔天之洪水。可是由于丧子的天帝心中太过震怒,这场洪水根本就不是依靠围堵便可解决。结果,鲧治水九年,依旧一无所成。后天帝知悉鲧盗息壤之事,问难于人间帝王,其时帝尧已禅位于帝舜,帝舜亦不满于鲧九年治水不利,加之水祸在鲧的治理下,甚至呈现了愈演愈烈之态势,便同意天帝派遣祝融将鲧诛杀于羽山。其后三年,鲧尸不化,后祝融用吴刀剖鲧尸,从尸体中飞出一条黄龙,没入羽渊,不知所踪。

帝舜复问求于大臣可治水之人,大臣们都说鲧之子禹可以胜任,舜亦久闻禹之贤名,因此,便任命大禹为治水大臣,以解天下洪水之祸。而大禹亦时刻铭记其父于临死之前“一定要把大洪水治好”的嘱托,怀着一种使命感,接受了这项前途难测的任务。由此,大禹便开始了他那被世人广为传颂的治水之旅。1.饕餮义救二凶之命,后羿弯弓洪水滔天

在民间,人们对饕餮的印象是贪吃,残暴,相传其最后是因为太过贪吃,竟是将自己的身躯吞食,其后活活撑死。据《三海经·北山经》中提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此处的“狍鸮”即为饕餮。而在《神异经·西荒经》中也曾提到: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这两处对饕餮的说法中,都提到其是一种食人的凶兽。但饕餮真如书中所言吗?

故事的开始还应当回到后羿射日之时,那个时候,因为天空中有十个太阳,所以人间凶兽齐出。然而在人间凶兽榜上赫赫有名的饕餮、穷奇、混沌和梼杌这四大凶兽却并没有逞凶人世间,那么他们到底在哪里?特别是被世人称之为极端贪吃的凶兽饕餮,在食物缺乏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够忍住腹中的饥渴,而不出现在人世间?原来,此时的他真在大荒深山中与穷奇和混沌两大凶兽对峙着。

“大荒深山如此之贫瘠,而今更是十日齐出,此处更是艰难,如今世间已不知有几多如我等一般的凶兽逞威,是以我们进入人世有何不可?而且在天下如此混乱的时刻,还可以向人世间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凶兽的力量,特别是——特别是我受够了这该死的大荒深山”,混沌对着对面山崖上的饕餮爆戾乖张的大吼道。“就是,尔与我等还共称‘凶兽’,实为我等之耻”站在混混沌身后的穷奇强调道。实际上,混沌和穷奇身上散发的暴戾气息都非常浓厚,也难怪,长久的压抑,暴戾实是在所难免。而在另一座山崖上,则另有一头凶兽站在那里,静默不语,但是无论饕餮、混沌、穷奇,都深深的戒备着它,因为它的名字叫梼杌。四大凶兽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彼此之间也经常发生战争。随着他们之间争斗的不断进行,穷奇和混沌发现他们的实力相对有些不足,因此,就结成了一个并不怎么稳固的同盟,是以在这个大荒深山之中,便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固的三方制衡的局面。“让开,让我们过去,”混沌对饕餮说道,“我们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大荒深山。”“你到底让不让?”穷奇有些不耐的怒吼。

饕餮面对对面两大凶兽,始终保持着沉默,而这沉默最终也激怒了他们。最终,又是一场争战,这场争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双方都负了重伤。就在他们还要继续之时,站在另一个山崖上的梼杌晃了晃脑袋,不知为何愤怒的“哼!”了一声。本以为梼杌会加入战争圈子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争斗,十分戒备的看着梼杌。“我不知道饕餮为什么要阻拦你们,但是我想,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出大荒深山,因为那位出现了,不想死的就好好呆着吧!”梼杌没来由的说了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争斗之地。

穷奇和混沌愣了愣,突然感觉胸口出现一股寒意,就像被某种可以射穿天穹的箭给盯上了,这令他们感觉很不舒服,甚至于有些窒息。“呼—”像是一阵风,霎那间便通过了此处,同时那股侵袭他们的寒冷也离开了他们的胸口。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是谁来了:后羿,那个箭术绝冠天下的勇武之人。包括饕餮在内的三大凶兽,在后羿过去很久之后,还是趴在原地没有动弹。因为他们不知道后羿那惊天箭术会不会用在他们身上。最终饕餮大着胆子站了起来,虽然和他们争斗受了重伤,不过,并没有到不能动弹的程度。然此时,空中传来一句话,“不准出大荒深山,此次若不是看尔等重伤之形,定皆杀之。”这三头凶兽,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后羿给他们的警告。于是,他们各自拖着重伤之躯回到洞府。不过在回府的时候,穷奇和混沌却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饕餮,他们知道,这次若不是被他拦着,出了大荒深山的他们或许已经成为了后羿赫赫威名下的几块多余的垫脚石了。后不几日,一则消息传到大荒深山,“后羿射杀了九日,为祸人间的凶兽也皆被后羿诛杀或者擒拿”。对于这个消息,梼杌只是笑了笑,喃喃道:“他们两个死了不是更好,为什么要救他们?还真有些想不通你,不过这样的你或许更有意思些。”饕餮则是看了看天,道了一声“幸好”。而触动最大的,则要算是穷奇和混沌这两头凶兽了,彼此说道:“我们算不算欠他一条命”。自此,大荒深山,四大凶兽领地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过往那种暴戾的气息也渐渐消失。因为,自那以后,大荒深山实在是太过平静,而曾经那些惨烈的争斗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般。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有被打破的时候,然而此次平静被打破的缘由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起了争执,复又争斗起来。而是因为后羿不留情面的射杀了天帝九子,丧子之痛几乎令天帝接近崩溃。一日失九子的他已然陷入了疯狂之中,竟是决定在人间发一场无法抵御的大洪水,他要让人间一切都归于结束,要狠狠的惩罚人间。这场大洪水其宏大程度甚至使饕餮、梼杌、穷奇和混沌所在的大荒深山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刚开始,整个天地连降了几个月的大暴雨,且不论电闪雷鸣几乎要将这篇古老的天空撕裂,单这大暴雨的无情,就淹没了许多村庄,致使人间哀鸿一片。大荒深山同样不能幸免,虽然这片地域没有人居住,但是不停歇的大暴雨也使得水流漫过了这片大荒的大片地域。饕餮等四大凶兽看着越来越高的水位,不得不离开他们久居的洞府,转而往更高的地带居住。

就当饕餮等找到一座暂不可能受洪水影响的地方居住的时候,帝尧则向天下宣布鲧为治水之臣,诏告天下万民,为战胜洪水而共同努力。

有一天,梼杌叫上混沌、穷奇一起来到饕餮的新住处,因为他们发现一个新的生存危机。

“你知道鲧盗取天帝息壤的事情吗?”梼杌一改往昔的沉郁形象,有些急切的问道。长久的和平相处,不仅这四兽的关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其性格亦发生了些许变化。

“知道,近来在民间几乎都已知道这件事情了,毕竟鲧一直就在用这个天帝的宝贝治理着洪水。”饕餮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鲧这个混蛋,根本就不考虑他这种治水方式的后果,”穷奇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我真想去杀了他。”

“别,他也是治水心切,虽然他把水都往我们这边围堵,可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考虑,他这么做似乎也不为过。而且,你知道杀天下治水大臣是什么样的罪行吗?到时人间将无我们存身之处。”饕餮站起身,望向东方。

“你在看什么?”混沌奇怪的问。

“自我来时,你就一直向东张望,可是有人会自东方来?”梼杌这才发现饕餮的动作有些奇怪。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需要离开居住之地,去洪水更为严重的东边看看。”饕餮有些不确定的道。

“你疯了,难道你忘记了后羿的警告?”混沌对饕餮的想法感到害怕,似乎只要提起后羿这个人名,那种寒冷刺骨的箭意便会再次爬上他的胸口,令他再次窒息。

“不用担心这个了,后羿已经死了,他的警告已经不再具有意义了。”饕餮淡淡的道。

“死了,谁能杀死他?”穷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他的弟子蓬蒙,准确的说是被谋害死的,哼!这就是人类,再贤明的时代,也不乏小人。”梼杌有些厌恶的道。

“你们都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们,不然我们早就可以出去了。”穷奇和混沌有些不满的说。

“不是我们不愿意说,而是世间并不只有一个后羿,勇武之人在人间其实有很多,再者,火神祝融现如今就常驻于羽渊,你们离开大荒深山依旧有性命之虞,与其让你们用生命去往中原大地赌博,还不如让你们留在这里。这点我和梼杌讨论过了,只是今天洪水已经逼迫的我们不得不往东去,由于我们一直没有去过中原,因此有些担心。”饕餮心中始终存着些挣扎。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梼杌来此的本意就是询问饕餮关于面对这场洪水的出路。

“可以这么说,只是还没有最终确定,”饕餮转而看了看他们三个,似乎在期望他们三个能给出一个答案,“一切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们想知道,如果我们不去的话,你是不是会自己一个人去?”梼杌他们三个复问道,“而且,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们。”

“我的确会独自去,但是我并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们,我只是感觉到一些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想去确定一下。”饕餮再次望向东方,“最近中原可能会发生很多事。可是我不知道我们参合进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管那么多干嘛,要去就一起去,看看那个中原,有些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就不要去想,去了不就知道了。”急性子的穷奇干脆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一起去吧,大荒深山因为这场洪水也并不适合我们居住了。”梼杌和混沌也表达了他们的观点。

这场谈话过后,饕餮等四兽来到了中原。过不多久,帝尧也收到了有关他们的报告。虽然臣下多次要求尧发兵征伐他们,但是帝觉得他们并未危害人间,而且时有善举,便未采纳。由此,饕餮等行走在中原大地九年而未遇到人类征伐。在这九年期间,他们多次利用庞大的身躯做坝挡住洪水,闲者便来到下游村落逞威,将村民驱离洪水冲击范围。之所以采取这种方法,是因为人们总是怀疑他们,后梼杌想到了这个比较有效的办法。由是,中原一带开始盛行“四兽为祸人间”的说法,并深恨此“四凶”。然帝尧却因为其并无害民事,心存仁慈,始终不曾派兵征伐,仅是通过一定手段,对他们施以警告而已。

此事暂且不提,因为在这九年之中另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帝尧禅位于帝舜,人间进入帝舜统治时期;二是天帝知悉鲧盗息壤之事,在与帝舜交涉之后,帝舜同意天帝派遣祝融将鲧诛杀。

其后三年间,帝舜多次收到臣下谏言,要求征伐“四凶”,然帝舜因朱丹事,战事难启,谏言皆被帝推迟,并对臣下言道:“此事容后再议,今国中艰难,不可轻言战事。”另外,帝因为洪水之患始终不得解,接受臣下建议,任用鲧之子禹为治水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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