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韩宁便来到我家,身上还背着大书包,浑身上下穿的紧身利索,很精神,他盯着墙角里已经收拾好的包裹,语气很轻松:“老李,什么时候出发?”
我叹道:“宁啊,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咱们这次可能有去无回!”
“你怕了?”韩宁言语间有些轻蔑。
“我不是怕,只是有些感慨。”
韩宁摇了摇头,“既然决定了就应该有所觉悟,你说是吧。”
我没有回答,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韩宁将书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瓶和一个大信封,扔了过来,“老李,先别说别的,看看这两样东西,说不定会对咱们的行动有帮助。”
“这是...”我接过塑料瓶,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非常细的沙子,这种沙子绝对不是取自河床,倒像是沙漠中的沙子,于是奇道:“你从沙漠里带回来的?”
韩宁摇了摇头,“之前跟你说过的特殊任务,从哪里带回来的。”
我骂他有好东西不第一时间给我看,随后将目光转向那个大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好像有一团血水涌动,看着令人胆颤心惊。想伸手拽出来,却又无处下手,朝外面倒了倒,又倒不出来,抬头看了看韩宁,发现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
“多年不见,变得这么怂了?”韩宁说着将信封抢了过去,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眼看着韩宁手里一团血红,样子像一坨肉皮冻,滑溜溜,左右乱颤,我惊骇道:“这是什么玩意,死的还是活的?不会有毒吧!”
韩宁没有理我,冷不防朝我扔了过来。
我心里大骂这小子又开始使坏,本能的一闪身,一抹血红贴着我的脸皮划过,直接落入了菜园子里。心惊之余,怒视韩宁道:“靠,你小子暗算我。”
韩宁开始还做嬉笑状,随后看了看地面,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还有一抹翠绿的菜园儿,骤然变成了血红色,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我心里着急,顾不得那肉皮冻一样的血袋是否有毒,赶紧捡了起来,想也没想,丢回给了韩宁。
韩宁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分钟,吐出几个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这话,立刻气道:“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看我这院子,奇葩了!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哦!”韩宁恍然道:“这是一片叶子。”说罢将血袋一样的东西折叠开来。
我仔细一看,发现原本还如一滩烂泥般的臭鼻涕,竟变成了一片巨大的芭蕉叶。
吃惊之余,将芭蕉叶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感觉冰冰凉凉的,叶茎呈网状,里面仿佛流淌着血液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这种血红色发出淡淡的红光,显得极为恐怖,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活物,于是奇道:“你说这是叶子?我老李这辈子算是白活了!从来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韩宁回答:“是啊,咱们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奇花异草没见过,可单单这东西是闻所未闻,今天拿过来给你看呢,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这东西是你的,你要问我来历?难道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韩宁点了点头,说这片红叶时执行特殊任务回到卡车上之后,在身上发现的。
我一听明白了:“这东西是将你送回卡车附近的那个‘皮衣人’给你的?”
韩宁点了点头,认为这片红色的叶子绝对不仅是一个纪念品,先不说他罕见之极,单单是这刺眼的红色,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出其右者。
“会不会是皮衣人留下的某种信息?”我猜道。韩宁摇了摇头,“我开始也这么想,可他为什么他不直接告诉我,却要留给我一个哑谜?”
我听韩宁说的在理,有看了看手里的叶子,那种骇人的颜色不管看多少遍都令人害怕。
韩宁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自己也点上一支,边抽边说:“我想过很多次,皮衣人为什么要留给我这片叶子,为什么将我从母巢救出来?可终不得解,直到昨天你跟我说了你要调查老深山的想法,才隐约看到了查明真相的希望。”
“真相?我怎么越发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混乱了,原先还只是王怡和老深山,随后是你讲的母巢和皮衣人,如今又多了一片不死不活的红叶,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想的要复杂。”
韩宁将书包背在身上,不在理我,可我还是有些犹豫,虽然战略方向确定了,可具体的调查方案,如何进行还需要仔细打磨,有些东西是要提前搞清楚的,比如老深山的一些情报。另外,一旦发生危险该如何应对?要给自己留后路。
韩宁听了我的顾虑,冷道:“还商量什么?又不是去盗墓,不就是探险吗?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说着指了指身上的包,“登山杖,帐篷,油漆,手套,飞抓等等,都在里面,一应俱全,还有这个,给你一把。”说完扔过来一把德制军用匕首,我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刀刃也很锋利。
看着韩宁坚定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像个老娘们儿,于是一狠心,将手里还剩半截的烟卷狠狠的摔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甩了甩头,将平时教书先生的气息抛在脑后,“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到禁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