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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蛮人

“啊,对了……”年轻人又喝了一口茶,“你们不用担心,作为船长,偶尔也要让船员们尽兴,这次我就不参加了。”

“好!”霍普队长这才应了一声,“既然船长喜欢看戏,我们就演一出好戏。”

说完他往后退了几步,招呼众人围成一团,说:“这趟谈好的价格是一场战斗加十枚金币,赢了还有十枚。参加的人,赢一场两枚金币,受了重伤准许投降,我们有阿利斯特先生在,可以保命。不过如果不小心死了,还是可以得一枚金币的。”

“我奥干!”米尔克第一个举手。

“我也要干!”“我!”

看着几个人相继举手,罗兰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样他就不必战斗了。

“阿利斯特先生,等会请你替我们疗伤,轻伤五枚银币,重伤一枚金币,如何?”霍普队长选定几个身手突出的之后,抬起头看着罗兰:“如果你要参赛,也和我的兄弟们一样,赢一场两枚金币。”

“不,我,不太想打。”罗兰低下头,“不过,疗伤的话,不需要这么多,给点材料钱就行了,只是我也不能连续施法太多次,大家还是要小心。”

“好!”霍普队长走上前,朝对面喊道,“在我们船上打,地方比较大。”

说完他一挥手,默迪乌斯号上的人散成一个圈,空出一大块甲板,就留了米尔克一个人站在中间。

对面搭上一块跳板,走过来一个高个瘦子,正是刚才射了米尔克一箭的人。

瘦海盗一边走过来,一边摘下右手拇指上的铁指环,塞进怀里,顺手又拿出两个金属拳套戴上。他在默迪乌斯号上的甲板上站稳后,朝米尔克招了招手。米尔克立刻刺出一剑,像是等不及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令罗兰吃了一惊,那瘦海盗没有闪避,而是一拳敲在剑上,将剑打得歪了下去。接着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将剑踩住,“砰”地一记左拳直接打在米尔克的脸上。

米尔克不是没有闪避,只是瘦海盗的速度太快了,这一拳相当重,令米尔克瞬间松了手,连剑也掉到甲板上。瘦海盗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右拳几乎是立刻就接了上来,打在米尔克的胸口。

“停!”罗兰脱口而出。

瘦海盗也真的停了,米尔克就这样软软地倒在甲板上。

罗兰忙走过去查看米尔克的伤势,那一击右拳将他的肋骨打断了两根,猛烈的冲击令他晕厥了过去。虽然伤得有点重,但还在罗兰能处理的范围之内,于是罗兰小心地把米尔克翻过来平放在甲板上,抓起他的双脚,想将他拖离决斗圈。但锁子甲在粗糙的甲板上磨着,令米尔克显得很重,罗兰又不能用太大的力气,好在莫里斯走过来帮了他一把。

直到这时,其他观众似乎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好整以暇的高瘦海盗。

“下一个。”海盗环视了一圈说。

霍普队长拔出长剑,朝前走了几步。

“唔,这么快就到你了吗?”瘦子海盗奇怪地问,“你们佣兵团是谁比较老谁做头头吗?”

霍普队长一言不发,深吸一口气,跳起来斜着朝瘦子劈了一剑。这次瘦子海盗没有再抢攻,而是闪到一边。但霍普手腕一转,剑又斜斜地追了过去,再次将瘦子逼得闪开。

为米尔克接好骨头的罗兰转头看着霍普的战斗,心里暗暗赞叹:霍普队长也看出了瘦子战斗方法的关键。

刚才米尔克刺出去的那一剑,剑是平着刺出去的,这是为了防止刺入胸口的剑被肋骨挡住增加阻力,是训练有素的表现。但这样的刺击也将剑脊暴露了出来,让瘦子的拳套有了可以打中的地方。现在霍普每一剑都尽力将剑脊藏起来,展现出他丰富的战斗经验。

瘦子海盗打了一会,似乎觉得取胜机会不大,退出了决斗圈,举起双手投降。

霍普收起剑,看着瘦子走过跳板回到海盗船。

海盗船长拍拍手,赞叹道:“不愧是头领。”

他身边的光头海盗塔拉往前踏了一步,但海盗船长立刻阻止了他,“我要看戏,叫蛮子来。”

塔拉应了一声,转身走进船舱。

“喂,你叫什么名字?”海盗船长趁机喊了一句,“对,就是你,那个会治疗术的。”

“罗兰·阿利斯特。”

“罗兰?这不是姓吗?阿利斯特?好奇怪的姓。”船长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你是通缉犯吗?为什么要编个这样的怪名字?”

罗兰的名字的确有点怪,但在这种时候被敌人取笑,实在让人生气。只不过对方疑惑的表情不像假的,他只好又回了一句:“阿利斯特是歌德语,意思是险峰。在南方,罗兰最后一个音是隐去不读的,如果按北方的习惯应该是罗兰德。”

“歌德语吗?听起来是个贵族,怎么会在这种小船上做佣兵?”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敌人。”

“好,罗兰,我决定了,让你来我的船上做船医。现在这个只会让我吃草,真是讨厌!”

罗兰哼了一声,说:“傻瓜才会去”。

这时候光头海盗塔拉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身高接近九尺的野蛮人,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双刃斧。

完蛋了!罗兰心里想,他曾经有一个野蛮人战友,那个家伙是能正面抗击牛头人战士的强悍存在。据他所说,身高八尺以上的野蛮人无需训练,个个都是精兵。

“蛮子,用这个。”海盗船长站起来,抽出自己的佩剑递了过去。那是一柄细剑,根本不像是为战斗准备,比礼仪用剑还要细。而在野蛮人手中,剑就显得更细更小了,让罗兰觉得有些滑稽。野蛮人走过跳板的时候,跳板弯了下去,一瞬间让人以为他会跌倒海中,但他还是站到了默迪乌斯号的甲板上。

随着野蛮人的接近,罗兰心中感应到一股危险。他看了看直接面对这股压力的霍普队长,发现刚才还气势十足的他慢慢地弯下腰来,勾着背,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野蛮人挥了挥剑,扭了扭脖子,说:“你投降,我就回去睡觉,对大家都好。”

霍普队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野蛮人叹了一口气,朝霍普队长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刺出一剑,不偏不倚正对着霍普的左眼,霍普向右前方一跳,避开的同时,斜着向下朝野蛮人的胳膊劈出一剑。

但霍普的剑在中途偏到了一边。野蛮人的细剑像鞭子一样猛地抽打在霍普的剑上,霍普虽然保持住平衡,却立刻处在了被动。

野蛮人又刺出一剑,仍旧是朝霍普的左眼,霍普再次向右前躲避,但这次却没有跳起来,而是一个前冲,用剑刺向野蛮人的左腿。

又是细剑!野蛮人仿佛随手一挥般,再次将霍普的双手剑荡开。

罗兰看出来了,野蛮人用细剑的方法和之前的瘦子海盗颇有点类似的地方,都是瞄准对方的剑脊。这种技巧虽然有些卖弄的嫌疑,但要这么随意地使出来,不仅需要很好的眼力和判断力,更需要超过对方的速度——野蛮人的身材比霍普高大很多,要将细剑甩向他的剑脊,胳膊和手腕需要滑动的距离相比霍普刺出这一剑的距离要长一些。

罗兰可以肯定,如果野蛮人用的是双手斧,只需要一下,就可以将霍普斩成两段。现在他拿着细剑,相对于他巨大的身躯,防守变得很吃力,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进攻也会受到阻碍。

难怪那个可恶的海盗船长会说要看戏!罗兰感到一种无力感,也感到愤怒!这本来是双方搏命的战斗,海盗船长竟然用玩乐的心态看着他的下属和敌人决斗。

过了没一会,霍普队长就显露出疲态来,但他还没有放弃,两个毫发未伤的人继续着刚刚的游戏:野蛮人朝霍普的左眼刺上一剑,霍普闪开还击,然后野蛮人将他的剑打歪。

“停!”罗兰知道霍普还有机会,但即使能伤到野蛮人,霍普也会付出极高的代价。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虽然和霍普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愤怒使得他握剑的手不再颤抖,他喊道,“换我来!”

野蛮人听到他喊停的时候就朝后退了一步,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船长。那个可恶的船长点点头,野蛮人垂下拿剑的手臂,看着罗兰。

霍普队长看着扭过头去的野蛮人,抬起右脚,但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罗兰在他身边说:“我会尽力试一试,如果我输了,大家就投降吧。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没有必要的牺牲是不可取的。”

霍普队长松了一口气,收回右脚,退出了决斗圈。

“来。”罗兰不给对方换武器的机会,立刻朝前迈了两步。

野蛮人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投降对大家都好,为什么不投降呢?”

罗兰没有回答,他“喝”地大叫一声,朝野蛮人持剑的右手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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