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睡在一朵莲花之间,盖着一个温暖如母亲手的棉被,头上枕着一个清爽的枕头,四周洋溢着荷花淡淡的芬芳,吹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风,她周围还有两只特别美丽的彩色蝴蝶在飞舞,由心没睁开眼睛但知道蝴蝶是两只的是彩色的,由心睡的很舒服,想这样一直睡到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平时父亲母亲从不许自己睡懒觉,一早就把自己叫起来去练功,今天不知为什么没人叫自己起床,由心迷迷糊糊正想着突然间不知哪来一只冰冷的手粗暴的把自己的枕头抢了去,又有一只凉手拿一把剪刀来剪由心的被,由心一边与凉手抢枕头一边护着自己的被子,由心没有那只手力气大,枕头被抢了去,被子也被剪坏了,由心气的要哭,被剪坏的被子也发出轻轻的痛苦的呻吟声。
由心睁开眼睛,看到母亲在身边躺着,梦里的呻吟声原来是母亲发出的,母亲手捧着心口,露出很痛苦的表情,由心急忙起来询问母亲怎么了,母亲笑笑说没事,可那笑分明透着痛苦,说话也没有力气,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由心叫睡在母亲另一面的姐姐,一向有点声音就会醒的姐姐,今天却睡的特别的熟,由心带着哭音一面喊一面用手用力摇姐姐,好不容易姐姐才醒,外面的侍女听到声音也进来了。由心由蒻陪着母亲,侍女跑出去喊人。
一会儿,由侠龙、媚娘,都到了,把客人中的各路名医也都请了来。
刘淳娴身体本来就弱,从小家里找些强身健体的武功让她练,后来又遍请名医想尽各种办法为她补身体,她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深受祖母平和性子的影响,很少发火,这种性格也很有益于她的身体,所以淳娴身体虽弱,病也常有,倒也没什么致命的大病,今天这突发的疾病吓坏了由侠龙,经历了许多大风浪的他此刻手足无措,焦媚在一旁带着一贯冰冰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也不说什么问候的话。
各位医生替刘淳娴诊脉时,面色不约而同都十分诧异,各自诊完后走出刘淳娴的卧室,由侠龙看几位医生出来也跟了出来,由侠龙忙问自己妻子的病情:“贱内的病可有大碍?”,“由门主,请先不要急,待我等商讨一下再给您结论”,由侠龙虽急却也没法,只好到屋子另一端尽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候,由侠龙只觉得坐立不安,终于那几位医生向由侠龙走了过来,“由门主”一个医生开口“由门主,您夫人的病…”,由侠龙看他说话吞吞吐吐不禁心中一凛,“但说无妨”,“由门主,说来奇怪,我等看病几十年,诊脉无数,可从没见过尊夫人这样的脉象,我们在位尊夫人诊脉时,竟然摸出了琵琶曲,我们几人分别听出来《春江花月夜》《平沙落雁》和《阳春白雪》”由侠龙听这几位医生的话难以让人相信,但这几位医生都是各地的极有名望声誉的名医,而且自家的医生也在,他们是不会胡说的,由侠龙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心不禁一颤问道“会不会是中毒”“恕我等无能,尊夫人的病,真是太奇怪了,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这病似乎十分严重,我们开个方子,不过这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您预备一下后事冲冲喜吧。””由侠龙又问自己家供养的几个医生,夫人以前可有过这种脉象,那几位医生只是摇头说从未曾有过。淳娴一向擅长琵琶,可琵琶曲怎会出现在脉象里?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他隐约的猜测妻子的病与自己娶媚娘有关,她是气成这样的?还是焦真仁做了什么手脚?
由侠龙回装出平静的样子回到卧室安慰刘淳娴:“你的病并无大碍,医生说你身子太弱了,加之最近为我的生日宴太过操劳了,休息一下吃点药就没事了”一面说着一面拉过妻子的手,的把手放在诊脉的地方,果真感受到了妻子的脉象是琵琶曲!刘淳娴并不知丈夫在悄悄为自己诊脉,只是看出丈夫的面色不好,淳娴凄然一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不一会开口说:“屋里人太多了,这么多的呼吸声好吵啊”由侠龙立刻让焦媚和下人们先出去,只自己和两个女儿在这陪着淳娴。刘淳娴睁开眼睛挣扎的要坐起来,由侠龙劝她不住。用一个被子弄成舒服的靠背,将淳娴扶起靠在身后的被子上,又轻轻为她掖好身上的毯子,淳娴轻轻的说“夫君,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别胡思乱想”“不,你别安慰我了,夫君,你不会撒谎,何况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感觉的出事怎么回事。”久病成良医,刘淳娴因为身体弱,经常要吃药所以也略通医术,由侠龙问:“你能为自己开些药吗?”淳娴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夫君,我走后要好好照顾咱们的两个女儿,但不要过分宠她们,宠过了爱过了就成了害了”,由侠龙不想听她交代后事似的话,可看妻子坚定的眼神也就没忍心打断她的话,淳娴坐起之后精神好多了,身上也没那么痛苦了,因此有力气说话“夫君将焦姐姐扶了正吧,上半辈子你有愧于她,下半辈子你就一心一意的补偿她吧,不要在她面前提我,女人都是好嫉妒的,即使是死人的醋也是要吃的。不过千万千万要小心焦真仁,他对由家一定没有好心。”略停了一下,淳娴带着幽幽的声音继续说“夫君,不要爱我于离别之后,也不要觉得有愧于我,我能感觉到我的病很奇怪但与你娶焦姐姐绝没有关系:你总爱把别人的错和受到的伤害揽在自己的身上。夫君你认认真真,快快乐乐的过完下半辈子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你要发誓,一定要答应我刚才说的这些事。”说完激动的咳嗽了起来,由侠龙急忙说“我答应,我答应,我发誓我答应,你不要再说了,快歇歇吧,我们还有时间的。”淳娴摇摇头“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将头转向女儿们“蒻儿,我昨天嘱咐你的话,你不要忘了,只是我没想到我的离开会这么远”由侠龙问“蒻儿,你母亲说得是怎么会事”由蒻用略带怨气的哽咽的声音说:“母亲本来,本来要在在今天送走宾客后就离开家,给你和那焦媚让让地方,让你一心一意对那焦媚….”淳娴听出由蒻语气中的怨气严厉的打断女儿的话:“蒻儿,心儿,你们跪下”由蒻由心一边抽噎着一边听话的跪下“我不在之后,你们要把焦娘娘当成我来尊敬,咱们由家欠你们焦娘娘的,你们对她不可以对她有怨恨之心,你们是我生命的延续的你们不许恨任何人,即便与自己有杀父杀母之仇的仇人也不要花太多的心恨他,恨别人是在惩罚自己,我要你们快快乐乐的,哪怕是替我快乐,我不想要求你们太多,只要你们好好的”由蒻由心早已泣不成声,淳娴怕女儿只顾哭记不住自己的话,逼着他俩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才安心。
刘淳娴催促丈夫出去招待客人,她知道那些客人今天都本要启程回家的,自己这一病他们出于礼貌必然是要留下问候的,想到这淳娴不由苦笑了一下:那些人此番来由家,参加完生日宴,参加婚宴,看来他们可以接着参加葬礼了。
由侠龙不得已,忧心忡忡的出去接待来问候淳娴病情的客人,由蒻由心一步不肯离开母亲身旁,只担心母亲的病更加严重,由心年纪小还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只是感觉到母亲似乎要离开自己,而十分害怕担心,淳娴看着自己的连个女儿,她清楚自己时日无多,不禁有些担心女儿夫君由家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