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虽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母亲的表情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由心注意到地上焦媚的那把匕首,自己在父亲的书房里见到过一模一样的一把,父亲的书房是三间,最里的一间是不许任何人进的,包括母亲都不许进,但是父亲特别疼自己,曾经把自己带进去几次,这把匕首是用一个精致的匣子装着的,匕首鞘上刻着精致的比目花纹上面还有两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匕首柄上刻着形态各异的几对鸳鸯戏水,匕首身上衣面刻着“生则同衾”一面刻着“死则同椁”,因为匕首当真万分精美,握在手中手感很好,由心就仔细的欣赏着匕首,注意带系绳环上刻着极小的四个字“永结同心”,当由心看这匕首时,由侠龙并在聚精会神的读一本书,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干什么,当发现由心在玩自己的那把匕首时,脸色一变,将匕首抢了过去,并且不许由心以后再进自己的书房,由心看父亲真的生气了,吓的哭了出来,由侠龙看爱女哭了也就不发火了,将由心抱起好言相慰,只是从那之后不论由心再怎么撒娇,父亲都不肯再领她进自己的书房,因此由心对这把匕首印象极为深刻,并十分讨厌这把匕首。
焦真仁在得到由侠龙的同意后就开始让手下人布置礼堂,一看焦真仁就是有备而来,在满堂宾客没退场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时辰,礼堂就被装饰一新。由侠龙和焦媚也被人换上了红色的结婚礼服,由于是纳妾,不用拜天地,只需要结婚的两人各敬双方的长辈一杯酒,他们的父母早已不在,长兄如父,焦媚这边的长辈自然是焦真仁,由侠龙那面推出他的一个七十多岁的很有威望的堂兄,来受新人的敬酒,在焦媚敬这位堂兄时,老人家站起来说了句:“惭无窦建,愧作梁山。”这对子原是唐朝的李涛在自己的弟弟婚礼上所做,她的弟媳年纪比李涛还大,上联隐一个“德”字,下联隐一个“伯”字,诗的意思是“惭无德,愧作伯”原是李涛的谦辞,此时由侠龙年过古稀的堂兄如此说,意是讽刺焦媚的年龄,他这样说其他人自是能明晓他的意思,可都没人说破,都只是一笑而过。
由侠龙在婚礼的过程中没说一句话,似乎只是肉身在这里,灵魂早飞回到过去的回忆中,婚礼刚开始时焦媚带着若有若无的有些生硬的笑,可似乎由于久不笑了已然忘记了该如何去笑,她可能也觉的自己的笑太生硬了,之后又换回了无表情的面孔,只是从眼睛中似乎能看出她心中不平静的复杂情感。
按照礼节焦媚需要敬刘淳娴一杯酒。刘淳娴原本跌坐在椅子上,之后谁同她说话,她都如听不见一般不会话,由蒻听到家里的变故,早从后堂出来,陪在母亲身旁,由心看到母亲这样,哭着喊着母亲,又喊父亲过来,可父母都听不到她的话,于是由心跑到父亲的身边用力拉扯父亲的衣角,父亲这才看到她,并走到刘淳娴身边语气温柔:“淳娴,对不起,我有负于你。”听到丈夫的声音刘淳娴好像恢复了正常:“夫君,不要说这样的话,十几年的夫妻了,不要说什么负不负我的,你开心,我开心,你有负于人就是我有负于人,刚才是为妻失仪了,你快回到焦姐姐身边,与她完成嘉礼吧。”刘淳娴年龄虽比焦媚小,但她是正妻,对焦媚理应喊妹妹,可是此时喊“姐姐”,由侠龙只当她是还不愿接受焦媚,喊“姐姐”讽焦媚年龄大。
焦媚拿着酒来到刘淳娴身边:“姐姐,请受妹妹一拜”,刘淳娴急忙扶住要给她行礼的焦媚,拉着焦媚的手说道:“还是叫我妹妹吧,我并不是说姐姐你年龄大,只是姐姐与夫君相识早在妹妹我之前,我并不知道当年姐姐与夫君发生了什么事,听刚才你们的话似乎是夫君曾有负于姐姐,请姐姐相信,他这些年从未忘记过你,我早就知道他心里装着一个人,只是今天才知道那个人是姐姐你,还望姐姐能忘记他的坏只记他的好,与他坦诚相待,珍惜以后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也不要分什么妻妾,只如一家人一般。”说罢接过焦媚手中的酒壶,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杯酒“这杯我敬姐姐,祝姐姐和‘夫君永结同心偕老’。”
由侠龙没想到妻子会如此说,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年一直是妻子在身后默默支持自己,她了解他,可是他却并没花心思了解她,只是对她以礼相待,他已经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了解,由侠龙更感到自己对不起妻子了,只是自己对不起媚娘的地方也太多了,如果今天不娶媚娘,那媚娘一定会自杀而亡的。他今天不想想太多,只想不能再欠媚娘更多了,以后也要对淳娴再好一点来补偿自己的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的结发妻子。
焦真仁有些失望,他本希望刘淳娴大闹一场,让由家更下不来台。由家今年的势力声望已在自己之上,由侠龙虽因为焦媚的缘故对自己处处避让,可有由家繁盛一天自己就一天不能高枕而眠。
宾客都惊讶刘淳娴的的大度,不禁在看热闹的心上生出几分对由家的敬佩:由侠龙竟有妻贤惠至此。
焦媚初听到刘淳娴的话也一惊“她竟然如此宽容!”可随后心思一转:“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装这么贤良大度,还不是给别人看的!谁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怕我不知道你们结婚16年了吗。”
众人将由焦二人送入洞房,都各自去休息了。
洞房内,由侠龙与媚娘相对而坐,两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似乎又都不知从何说起,就这样默默的用眼神交流。
刘淳娴房内,有蒻由心都要与母亲同睡,刘淳娴好不容易将由心哄睡,将由蒻带出到卧室到卧室外面的暖阁,要由蒻答应自己几件事。
当由蒻同母亲回到卧室时由蒻脸上梨花带雨,哽咽不能语。刘淳娴脸上似乎也由泪痕,她吩咐由蒻躺下休息,自己也和衣躺在自己的两个女儿身边,由蒻怎么也不肯睡,刘淳娴拿出一个小瓶在女儿鼻子下轻轻一晃由蒻很快合上眼睛睡着了。刘淳娴抚摸着自己两个爱女的脸,眼泪滴落下来,“不要怪母亲心狠扔下你们,母亲是为了你父亲和由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