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在宫里四处逛,一开始还仔细记着路,后来竟忘了记路,又挑一些偏僻的道路走,现在找不到回玉斐宫的路了。其实可以找个宫女或太监去带路,但想悄悄的回去,不让姑姑发现,让宫女太监带路难免就会惊动姑姑,还是自己慢慢找回去的路吧。
走到一座假山旁边,听到山的后面有铛铛的兵器撞击的声音,由心入宫后难得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不觉绕到假山另一面。
只见一个紫衣少年正和一个侍卫练武,蓝衣少年正占上风,但是由心看出那侍卫的武艺远不是那紫衣少年能比的了的,只是那侍卫处处避让,只防不攻,显然那少年也看出了侍卫在有意让自己,因而攻势凌厉想让侍卫出手反攻。看然比武,最好看的是两个旗鼓相当之人的较量,像这样一方有意让另一方就少了许多趣味,不过尽管这样还是比自己练武有意思了。“你快出手反攻。”少年一边加紧舞动手上的剑一边用命令的口气说。
“下官不敢。”那侍卫反到向后退了一步。
紫衣少年将剑向地下一掷,怒道:“你这堂堂第一御前侍卫是瞧不起本皇子的剑术吗?”
“下官不敢。”
“不敢不敢,你除了这两个字还会说别的吗?”
由心看出那御前侍卫讷于言辞,不太会讨好人,这样的人能做到第一御前侍卫,定然有了不起的真本领。由心一是想为这侍卫解围,再则也是技痒想找人练练武功,于是走向前道:“我陪你练练如何?”
那少年之前并没注意到旁边有其他人,紫衣少年特意找了这个人少的地方,骗了那第一御前侍卫到这和自己比武。那紫衣少年心中略一惊讶,心想:“我方才只顾全神贯注的比武,竟没发现旁边有人。”那紫衣少年见由心是个小丫头,便道:“你?哼…”
由心见那少年轻蔑的一哼,不禁火气顿生,道:“你哼什么,怎么?不敢比吗?”
那少年道:“我不和小丫头片子动武,本皇子不喜欢恃强凌弱。”
“不敢就是不敢,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怕?本皇子重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你是哪的宫女?”
宫里有一些小宫女太监自幼养在皇宫里,这些从小长在宫里的,往往更能伺候好主子,也对主子更加忠心。由心出来时怕麻烦,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因此那紫衣少年以为由心是一个小宫女。
“你不会写‘怕’字是你没识好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至于我是哪的,你打赢了我再说。”
“趁我没反悔之前,快些离开这里,别对别人说你方才见到的事情。”
“怎么?怕我告诉别人你打不过侍卫叔叔的一根手指,还不自量力逼人家和你比武?”
那侍卫向前一步道:“大胆宫女,竟敢冲撞六皇子,还不快滚。”
由心生气道:“我好心替你解围,你竟孩子骂我,哼,宫里不识好人心的人真是不少。”
“越说越放肆了,快滚。”侍卫急的直向由心使眼色。
由心明白侍卫的意思了,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侍卫叔叔是怕六皇子责怪我才骂我走的,不识好人心原来是我。”由心早就听过六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六皇子的母妃燕妃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这人的确不是自己能责备的起的,可还是不愿向他低头。既然他当我是宫女,那我就冒充是宫女好了。
“奴婢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可机缘巧合学了点功夫,六皇子不想见见?再者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较量一番,可能比与不敢全力以赴的御前侍卫比武还有趣呢。”
六皇子觉得这小宫女还挺有趣,于是道:“你走吧,本皇子不追究你出言无状。”
由心向前走了几步,用脚将六皇子的剑踢起来,用手接住剑柄,挽了个剑花,道:“练武之人是不该随意抛下自己的剑的。”
六皇子见由心的架势,心想:得这小女孩可能真有些什么本领,平时陪我练武的都不肯出自己的真功夫,左右此处也没什么人,与她练练又如何。
于是向那侍卫命令道:“把你的剑拿来。”
侍卫不敢不从,恭恭敬敬的把剑双手递了过去。
由心道:“侍卫叔叔,这有我陪六皇子练剑就行了。你先走吧。”
六皇子也道:“这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侍卫向六皇子躬身道:“六皇子身边无人伺候,属下还是留在这保护六皇子吧。”
六皇子怒道:“难道我连这么个小宫女还打不过吗?”
“属下不敢,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还不快滚。”
那侍卫无奈只好离开。
六皇子道:“出招吧。”
由心微微一笑,也不客气,挺剑向六皇子刺去,六皇子也挥剑格挡,由心轻功甚佳,身材也小巧,出剑灵活多变,六皇子的剑术沉稳,却又不拘一格,显是下过大工夫练习的,两人旗鼓相当,斗了一个时辰之后,由心向后退了几步避开剑锋,叫道:“停!”
六皇子道:“怎么?要认输吗?”
“我虽没占上风,可也没吃什么亏,岂有认输之理?我是还有事情,不能太久不归。”
“你是哪个宫的?我派人去说一声,你以后就陪本皇子练剑了。”
由心道:“那不行,我是要回去的。你要是还想要我陪你练剑,就别命令我什么。我明天在今天相遇的这个时辰这个地方等你,你要是想练就过来,别问我是哪个宫的。”由心说完把手中的剑扔还给六皇子,“还有别忘了把刚才那侍卫的剑还给人家。”由心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其实由心急着回去,不止是着急怕姑姑发现,更是因为自己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六皇子要比由心大上几岁,又是男孩,耐力要比由心好,再比下去,由心难免会露怯。今天回宫好好休息,且待明日再战。
六皇子对由心的话目瞪口呆,整个皇宫里还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呢,这小宫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没等六皇子反应过来发火,由心已经离开了。
由心慢慢找到了回玉斐宫的路,时间还不太晚,姑姑没发现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芳鸢、芳蝶特听由心的话,也帮着由心瞒住别人。其实宸妃怎会不知由心常常跑出去玩,只是觉得宫里本就不及家里自在,当姑姑的就尽力给她些自由吧。只是吃饭时,宸妃发现由心的手伤了,忙问怎么了,由心谎称是早上练武时不小心摔到了,宸妃要请太医来为由心的手上上些药,由心说已经上过药了,没让姑姑去请太医。
由心侧面向芳蝶、芳鸢仔细打听了皇上的儿子们的事情,详细的问了些关于六皇子的事情。又好不容易从蝶、鸢二人的口中知道了在那个大门内外都锁着的房子里住着的是五皇子东方飒和她的母妃浣皇妃,浣皇妃性子极其文静,不喜与人争斗,跟随皇上时间又久,很受皇上敬爱,但后来浣皇妃设计毒害六皇子东方翊未遂,而东窗事发,惠妃又适时拿出一些浣皇妃陷害别的嫔妃的证据,皇上一直认为浣贵妃是良善贤淑之人,感到这些年受了浣贵妃的蒙蔽欺骗,龙颜大怒,要处死她,浣贵妃事发第二天就发了疯,皇上终是念着多年的情谊,没有处死她,将她关在静思园。五皇子为他母妃求情,在皇上的书房外跪了两天两夜,清楚皇上不会改变主意后,就请求皇上将自己与母亲关在一起,那时他才八岁。皇上一气之下真将他同浣皇妃一起关在了静思园。同时不许**众人谈论浣皇妃母子二人,只命两个老宫女每日送些饭食。因此由心在入宫前不曾听教她礼仪的李嬷嬷说起这个皇子,入宫后也没听见过关于五皇子的事。其实这事**的宫女太监大多都知道,虽是秘密,却是个公开的秘密。
由心听后为东方飒的孝心感动,暗想: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姐姐或父亲有难,需要自己下跪,自己能不能坚持跪两天两夜,以后一定要去偷偷看望东方飒,皇上可真是个狠心的父亲。由心已经完全不为东方飒的无理而生气了。
第二日由心到与六皇子东方翊相约比剑的地方,其实六皇子并没答应自己,今天来比剑,但由心猜出六皇子东方翊一定会来。
不一会儿,东方翊果然独自前来了。东方翊自出生以来,都是别人顺着自己,昨日受了由心一顿抢白,比剑又没胜,感觉很恼怒,真想派人去把这个可恶的小宫女杀了,可是在宫里真的很难找到能无所顾忌同自己比剑的人,因此尽管东方翊昨天气的回宫后打了两个太监,骂了三个宫女,摔了四个茶杯,今天还是带了剑同由心比武。
由心见到东方翊先是笑吟吟的行了一个礼,道:“六皇子很守约。”
“本皇子何曾和你有什么约,我今天来是要教训教训你这死丫头的,可不是来赴什么约的。”
由心知道刘皇子这么说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不同他计较,“能蒙六皇子教训,是死丫头的荣幸。”说着看看六皇子手中只有一把剑,又道:“六皇子怎么止拿了一把剑,我用什么?”
“你来找我比剑,难倒还要我给你拿剑?”
由心心里想:才说是来教训我的,这又说是来比剑的,你说漏嘴了吧。由心虽心中这么想,可也并没说出来,只说:“死丫头带着一把剑到处走使很不方便的,可能没走到这,就被人抓起来了。”
六皇子走到一棵树下,用剑砍了两个粗的枝条,很快将枝条削成两把木剑的形状,由心赞叹道:“你削剑削的这么好!”
六皇子每天都能听到许多的赞美之词,对别人的夸赞都有些麻木了,可不知怎么,听到这个惹自己发怒的小姑娘得赞美后,心中格外的高兴。
之后几个月里由心常常去和六皇子练剑。二人初次见面虽有些不愉快,但是彼此还是很乐意一起去练练剑,吵吵嘴的。二人把把六皇子削的两把剑藏在一个树下,用土盖住,二人练剑时再挖出来。以免拿着走路时拿着木剑惹别人的注意。后来由心找来一个木盒,把东方翊削的两把剑装在盒子里,免得埋在地下时弄上了土。
由心也常去静思园看望五皇子东方飒和她的母妃,东方飒在静思园住了七八年,已经不习惯长时间与人交谈了,东方飒不止人被关了起来,心也被关了起来。由心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东方飒和自己多说一些话。东方飒刚被关起来时,皇上命人在静思园的一个屋子里放满了各类书籍,东方飒就是靠这些书来打发时间,静思园的院子还算大,东方飒在院子里种着蔬菜,花草,这些花草都是有各种功效的。各类的种子是东方飒用母妃的首饰买通送饭的老宫女给送进来的。这些事情都是东方飒一点一点告诉由心的,由心发现东方飒书读得很好,身体也很好,只是话少些,却一些这个年龄应有的活泼开朗,而多了些早熟和忧郁。由心对东方飒说过:“要是我现在被人关起来,不出几个月,我一定会发疯的。你真真的厉害,被关了这么多年,书读的还这么好,还能静心种的了花草。”当时东方飒望着天空道:“因为我相信我终将出去,我现在受拘禁的时间就是我积聚力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