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镇,位于大秦国的东南部,属益洲直接管辖下的一个直辖镇,该镇地理位置处于南北交通的要道之上,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大多都必须经由此镇路过,因此,镇里商铺林立,人流如织,一年四季都显得十分热闹。
在唐家镇,镇东,座落着一栋方圆足有十几亩的府第,府第门前的台阶下,立着两只体型威武的石狮子,延着台阶而上,两扇朱漆大门的上方,一块金色长匾极为醒目的挂于其上,上书两个大字“唐府”,该府便是武林中一名极有名望的武功高手唐靖所有,此人向来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是一位江湖上人人称道的英雄好汉,如今金盆洗手,自然就回归故里悠然居于此地了。
府内亭台楼阁,绿水假山,显得极为气派。在府内的东北角,还设有一个十五六丈见方的操坪,操坪边的兵器架上,林林总总的摆放着许多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
只见此刻,操坪上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少年正舞着一把长刀,三尺长的刀锋,被他舞得一团雪亮,辗转腾挪间,时而灵鼠出洞,时而苍龙出海,一招一式间皆极有法度,只可惜,一套刀法还没使完,少年就停了下来。只见他一手柱着长刀,一面胸口急剧起伏的喘着粗气,这位少年状似极为不服,于是,待胸口稍显平静后,就又开始舞将起来。到最后,当一整套刀法使完,少年竟然断断续续的休息了三次之多。
他一脸烦闷的将手中的长刀往架上一放,昂首长吸口气,双目遂又开始寻觅起架上的其他兵器来,看样子,似乎仍不打算让自己停歇下来。
这位少年,便是唐府唯一的少主唐枫,只因出生前,在娘胎中只呆了七个月,所以,出生后身体比起平常人要弱上许多。
这时,一位年约四十,容貌秀丽的妇人手拿一碗参汤,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少年正在坪内呆立,便柔声说道:“枫儿,你今天也练了不少时间了,来,喝了这碗参汤,休息一下吧。”
唐枫一听到这个声音,忙转身走到妇人身前,顺手接过妇人手中的参汤,一口气将其喝了下去,随口道:“娘,不要紧的,我想再找把剑好好练一下。”
这位美貌妇人自然便是唐枫的母亲叶茹了。
“唉,你从小体弱多病,气力不够,你父亲交待过我好几次了,说你不宜学武,你倒好,趁你父亲外出和人切磋武艺,跑到这偷偷练起来。”妇人撇了撇嘴角,嗔怪的看了少年一眼道:“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不仅是你,就连我也会被他怪罪一番的。”
唐枫吐了吐舌头,一脸笑意的说道:“娘,没事,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偷练武功的事情。”
“哼~你父亲是今早一大早出去的,算起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我看你最好还是先去洗浴一番,然后回书房去好好读书,否则,让他看到你这副汗涔涔的样子,准保让他起疑心。”妇人貌似生气的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可惜眼眸中的那一丝庞爱之意,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唐枫似乎与母亲平常时玩笑惯了,也不在意,只略微侧首盘算了下,便嘻笑着一点头道:“嗯,算下时间,父亲是应当要回来了,娘,我先去洗个澡。”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跑去。“这孩子…”唐母微笑着摇了摇了头,便也转身跟了过去。
眼看着,日已当午,唐府门前,忽的传来一阵骚乱,只见几个年青力壮的男子状似抬着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向府门走了过来。
老管家忠伯开门后,第一时间看了那中年男了一眼,便脸色一白,呆呆站在一旁颤声道:“老爷?”好似难以至信般又使劲揉了揉眼,再一看,终于确定了眼前所见之人确是自家老爷,便愈加惊骇的高声喊叫起来:“老爷受伤啦!老爷受伤啦!快!快!快去请大夫”老管家一面高声喊叫几声,一面忙吩咐身旁下人。
此刻,唐枫正在书房里,听到外间隐隐传来的吵闹声,心中正自奇怪,一个丫鬟一脸惶急的跑了进来,才见到他就一副哭腔的喊道:“少爷,不好啦,老爷被人打成重伤,现在正在前院晕迷未醒哪!”
唐枫听得心下一惊,连忙丢下手中的书,飞跑着往前院而去。
来到前院,只见府里上上下下全都聚在此地,乱糟糟的一片,人人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少年急走几步,拨开人群,只见人群中,一个满脸虬须,面相极为刚正的中年男子正一脸苍白的昂躺在地,正是他的父亲唐靖,此刻,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正趴伏在唐靖身边,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颊,嘴里不停的呼唤着:“靖哥,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你醒醒啊,快点醒醒啊!”凄婉的声音,令到周围的下人们都纷纷落下泪来。
唐枫定了定神,一面吩咐下人先去府中取来担架,一面询问大夫是否来到,然后俯下身子,在母亲耳边劝解道:“娘,您先别太伤心了,父亲武功那么高强,一点小伤,不会有事的。”侧目间,看到下人取来了担架,便回头向周围的人说道:“烦劳大家,先把家父送进房里去吧。”随即站起身来,一脸担忧的看着父亲。
下人们忙都纷纷点头,七手八脚的将唐靖抬了进去。
唐府后院,唐枫与母亲叶茹面色凝重的守在父亲床边,一位老逾七十的老者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方满面不解的说道:“唐老爷的伤,实在令人费解,明明没有外伤,可是老夫刚也查看过,似乎也不是内伤,真是奇怪。”
听完老者的话,唐枫与他母亲面面相顾,皆是一幅惊异表情,如今,明明人躺在床上一副重伤不治的模样,可是,这位在唐家镇也算是极有名气的鲁大夫,如今却说查验不出伤势来,这可是天下奇闻了。
唐枫转身看了床上的父亲一眼,心中一动道:“既然无法看出伤势,那我父亲因何极晕迷不醒呢?却不知鲁大夫是否看出任何身体的异常。”
“嗯,令尊为何晕迷不醒,老夫实在不敢轻下断言,不过,老夫的确发现,在令尊体内,有股奇特的热流,这股热流极为庞大,好像将他内腑五脏全部罩于其内,至于,是否因这股热流才使令尊迷晕,这~~~真不好说。”老者微微摇摇头,皱眉道。
突然,一直晕迷不醒的唐靖,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水~水~给我水,好热,热煞我也!”唐枫忙拿过一碗水来,就着嘴边让父亲喝了下去,可父亲仍不停的呼热,随即,双手已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起来,他母亲急忙走过来,拿着他父亲的手,面色焦急的道:“靖哥,你怎么啦,到底是谁把你害成样,靖哥,靖哥~~”说着说着,就又轻声哭了起来。
老者颇觉不便,便即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向唐枫告辞离去。
此时,内心同样悲伤不已的唐枫,看着伏在床边仍伤心痛哭的母亲,心底下默默告诉自己,“我现在算是家中唯一的男主人了,千万记得要时刻冷静,不能自己先就乱了方寸,让外人有可趁之机。”
自小便心思细腻,嗅觉敏锐的唐枫,已然从整件事情中,察觉出了一丝阴谋与危险的味道。他长吸口气,一转身急步走到外间,找来当初护送伤重父亲回来的几位青年男子,开始细细询问起来。说起来,这几人都只是镇上的村民而已,因为喜爱武术方才时常来府上请教一二,唐枫对于他们也就仅仅知道名字罢了,并不相熟。
只听得其中一名叫陈二的高瘦男子先行讲道:“今早,是唐爷叫我们几个和他一起去的,说是对方要送一份大礼给他,要他多带几个人去,好方便抬回来。到了地方后,我们才知道,约唐爷比斗的,就是年前才从别地搬来镇子西边的王超王师傅…”
“哦?是镇西,四方武馆的王超王师傅么?此人不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么?”唐枫突然打断道。
“对!对!就是他,唐爷月前才与他比过一场,那一场的确是唐爷胜了。”陈二忙接口道,“所以,我们几个一见到他,也觉得奇怪,后来,唐爷上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后,那个王师傅就叫人送上来一个大箱子,说是送给唐爷的礼物。”陈二咽了下口水又说道:“哪知道,唐爷一打开那个箱子,箱中突然闪出一道火光,当时唐爷一下躲闪不及,被火光打中了胸口,随后,就倒地不起了,我们几个全都给吓一跳,赶紧跑过去一起把唐爷抬送回来。不过说也奇怪,一路上,我们反复看过唐爷的胸口,却连一点烧过的痕迹都没有,真是见鬼了。”陈二说完后,脸上显出一副极为惊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