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臣和大刚刚滑到半山腰,突然,就好像有人拉下了太阳的电闸,天刷的一下就黑了,黑暗来的是如此之快。
黑暗中快速下滑的英臣和大刚失去了平衡,在雪道上滚落。原本嬉闹的滑雪场被一片惊恐的尖叫声所笼罩,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英臣的心头。
英臣正在黑暗中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边喊着大刚和秋生的名字,一边试图离开雪道。黑暗中,被后下来的滑雪板撞着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这时他听到大刚了的喊声:“我在这,你伤着没?”
英臣回答:“我没什么事,还算完整,你呢?”
大刚说:“我也挺全乎,没啥伤,你看着秋生了么?”
大刚的话差点把英臣的鼻子气歪了,还好他已经习惯了,英臣说:“我连我鼻子都看不见,上哪看秋生去。”
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一起,英臣拉着大刚的手,生怕把他弄丢了。
英臣说:“可咋整,看不着听不着地,喊喊看吧”
大刚回答:“嗯,喊吧。”
英臣说:“一起喊。”
“秋生”“秋生”......没有人回答。
“秋—生”“秋—生”仍然没有人回答。
就在两个声嘶力竭地叫喊时,滑雪场上的灯光突然打开了,大功率的射灯把滑雪场照的如同白昼,不对啊,现在不就应该是白昼吗?
“啊!”“妈呀!”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把英臣和大刚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好在山坡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山上边的人离得太远,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此刻发抖的腿,而两个人自己也假装没主意到。再看两个人实在是非常的狼狈,浑身是雪的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仍然没有离开滑雪道。英臣的帽子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大刚的一只滑雪板则躺在更远的地方,两个人顾不上这些,四下寻找着秋生,却根本没有秋生的影子。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滑雪场一片欢呼声。秋生已经看到山坡下的两个人,在欢呼声中秋生快速地滑下来。
此时山下的两个人也发现了秋生,英臣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叨咕着:“不带这么玩的,这也太让人心跳了。”大刚蹦跳着去找滑雪板,扔不忘接下一句:“玩的就是心跳。”
秋生滑到英臣身边时,大刚已经穿好了滑雪板又滑回来了,顺道还捡回了英臣的滑雪帽,两个人驾着还赖在地上的英臣,到了安全地带。
英臣边走边问左右的两个人说:“什么感觉?”
秋生说:“你还挺沉的。”
大刚接话说:“是啊,挺沉。”
英臣摇了摇头,意思他俩回答的不对。
大刚故作思索状:“你该减肥了。”
秋生接到:“嗯,该减了。”
英臣叹了口气说:“我是问你俩对突然的黑天有什么看法。”
大刚抬头向南方的天空看了看说:“应该不是日食,即使是日全食的时候也能看到日光的余晖,而且,不会这么突然,也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秋生说:“也不是阴天,天黑之前天上连大的云彩都没有。现在这天是完全的黑了,就像到了晚上一样。”
大刚看向英臣问道:“那你怎么看?”
英臣说:“这天黑的太离奇了,而且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长春大停电时的感觉,说不清楚,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秋生说:“不管是什么事,还是先回酒店,吃饱了再说。”
大刚接话说:“对,吃饱饭,好干活。”
英臣虽然心情依然沉重,但却故作轻松地说:“走吧,先去吃个饱。反正秋生请客。”
三个人没有想到,另一件意外的事正在酒店等着他们。
温泉酒店灯火辉煌,当他们扛着滑雪板走进酒店大厅时,有人在背后问:“是英臣先生吗?”
三个人都转回身,身后的这个人穿一件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皮肤白到出奇,秋生和大刚不认识这个人。
英臣已经认出了这个人:“啊太医,你就是这里的泰医生。”英臣和他握手时又迅速看了一眼他的胸签,标签上写着:医生--泰华
泰医生说:“对,我的名字叫泰华。”来人有些激动。
来人正是和英臣只在网上见过面的那个神秘网友“太医”
泰华转向大刚和秋生:“这二位一定就是你的好兄弟了,那这位应该就是大刚先生了,常听英臣先生提起你。”
大刚握住他的手:“太医,我也经常听英臣提起你。”
然后泰华又握住秋生的手说:“这位一定就是秋生先生了。”......
英臣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只记得和太医简单提过秋生和大刚,他居然没认错人,这个人要么有惊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要么...
没等英臣想完,泰华又说道:“几位一定还没有吃午饭,这样,你们先回房间送东西,换衣服,我去餐厅点菜,到了我工作的地方我应该进地主之谊,今天我请客。”
英臣忙说:“这多不好意思了,初次见面,怎么好麻烦你呢。”
秋生接到:“是啊,不好意思。”
大刚接了句:“不好。”
泰华一挥手:“好”人已经转身奔餐厅去了。
秋生看了看大刚:“很像我们的风格呀。”
大刚点头:“很像。”
英臣看着太医的背影更加疑惑:“像?”对太医的疑问只是在英臣的心中打了个转,他没时间乱想,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回到房间里英臣迅速打开电脑,搜索了几大中文网站,并没有关于突然天黑有用的信息。又让大刚上网搜索相关的英文网站。也没找到有用的信息。但可以肯定的是,全球所有应该白天的地区此时都进入到了黑夜。
网上没有相关的灾害的信息,更没有如十二月二十一日时的大范围的恐慌,就连一些借题发挥的文章也没有,此时此刻,地球出奇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秋生说:“既然没有什么消息,不如我们先去吃饭,说不定吃过饭后,就会有消息登出来。”
来到楼下的餐厅,泰华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秋生笑着餐桌上的菜说:“好哇,有我最爱吃的菜。”说着不客气地坐在溜豆腐的前面,这是他喝酒必吃的菜。
大刚看了看说:“哇,也有我最爱吃的菜。”说着坐在了熘肝尖的前面,这也是他喝酒必吃的菜。
秋生和大刚此时都在心里想着一个问题,英臣怎么连我们喜欢吃什么菜都告诉泰华了?
而此时英臣看着桌上的菜,几乎把吃惊写在了脸上,桌上的菜并不多,刚好差不多够几个人能吃完。
两条温泉鱼,一条清蒸,一条糖醋。他们三人每一次来这里都是这样的点法,外加上秋生喜欢吃的溜豆腐,大刚爱吃的熘肝尖,还有英臣喝酒最爱吃的花生米,就连酒也是三个人爱喝的。
怎么可能这么巧,可是如果不是巧合,那太医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习惯?英臣一时想不明白。
英臣开饭店多年,各种场面见得多了,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吃惊,一边入座,一边笑着说:“哇,都是我们爱吃的。”
秋生和大刚却已经发现英臣的异常,趁泰华起身倒酒的空当,用眼睛询问英臣:“有什么不妥吗?”
英臣用眼睛示意二人:“没事,放心吃。”
泰华给秋生和大刚倒完酒,却没给英臣和自己倒,看英臣疑惑的眼神,泰华说:“你今天不能喝酒,至少现在不能喝酒,因为一会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英臣看了秋生和大刚的酒杯,咂咂嘴说:“要我帮你做什么,还不能喝酒?”
泰华说:“记得你说过你做志愿者时,参加过急救培训,那么外伤包扎,产妇接生都应该在你的学习范围之内是吗?”
英臣正色道:“包扎什么的倒是做过,接生只是学过,没有实际操作过。”
泰华说:“学过就行,一会儿请你协助我,给一个难产的产妇接生。”
英臣刷地站起来着急地说:“那边都难产了,咱还吃什么饭哪,救人要紧,赶紧走。”
泰华笑着说:“病人一点四十五分才会到,我们还有50分钟的吃饭时间。”
英臣看了看表:“那赶紧吃,吃完好做一些前期准备。”
秋生看了看大刚:“那咱也别喝了,一会好帮忙。”
大刚接口道:“好,帮忙。”
泰华笑着说:“三位急他人所急,真是侠肝义胆,如果我会喝酒,一定陪三位一醉方休,喝个痛快。不过一会儿二位帮不上忙,所以你俩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只是别喝多了。”
英臣吃饭有名的快,他吃完的时候,泰华那碗饭算是刚开了一个头,这时英臣的手机响了,是可欣打来的。
可欣说:“天黑视线不好,就别滑雪了,喝了酒之后就不要开车回来了,告诉秋生和大刚,他俩的媳妇、孩子都在饭店呢,不用担心。”
英臣撂下手机后对大刚和秋生说:“可欣让我转告你俩,媳妇、孩子都在酷串呢。你俩可以放心地喝了......”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拿起他的手机看了又看说:“不好,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