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后的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昨夜又下了场小雪,大地一眼望不到边的洁白,宛如一块没有着色的画布,整个城市就像这块画布上的一个小灰点。只有把镜头拉近时,你才会看清,城市完全被覆盖在白雪之下。
一辆越野车快速冲出城市,车后扬起一团团白色的雪雾,越野车疾驰而去。
车上三个人,开车的男人带着墨镜。而另外两个人把头埋在羽绒服里在睡觉,开车的男人用一根手指点动一个按钮,突然海啸般强劲的音乐声立刻灌满了原来安静的车厢,那睡觉的两个人同时弹跳起来。
英臣向开车的秋生挥了挥拳头。
开车的秋生一本正经地说:“别闹,主意安全,主意安全。”
大刚在后接了句:“注意安全。”
秋生已经笑到不行,英臣无奈地放下手说:“你就是天下最坏的坏蛋。”
大刚在后面又接了一句。“坏蛋。”
三个人都笑到不行。
那场袭击人类的大寒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给人类带来的损失前所未有。在这一场灾难中,因恐慌而死亡的人数远远地超过灾害本身致死的人数,竟然多达上千人。对于在自然界生存的动物来说更是致命一击,许多珍奇稀少的动物灭绝了。所幸的是极度寒冷的天气仅仅持续了十几天,天气就逐渐地恢复了正常。很难想象如果灾害持续几十天,甚至几个月,人类的损失会是多么的巨大。
寒灾过后,物资紧缺,物价飞涨。恢复重建工作进展缓慢。
灾难过后人们开始反思,是,我们可以有享受生活的权利,但是我们更有节约资源的义务。节约一切可利用资源,被各个国重新提了出来。
在这场强寒灾中,长春人创造了奇迹,在停电的情况下,无一人因供热问题死亡,相比之下许多准备不充分的城市就没有这么幸运。这场不幸的自然灾害让人们充分地认识到,预防救灾的重要。在联合国的主导下,各个国家都开展了预防救灾的讨论。与此同时另一场更热烈的讨论也在国际上展开,这场全球范围的强寒灾究竟是怎样形成的。虽然经过各国顶尖科学家的共同努力,可是真正的原因仍没有定论,自然就更谈不上预测灾害了。就在人们以为雨过天晴的时候,一场更强烈的灾害已经悄悄地来临了。
看了一下表,英臣把车载收音机转到天气预报“长春晴,零下12度,”
秋生又伸手换上强烈动感音乐说“这真是滑雪的好天气。”
英臣接话道:“好天。”
大刚又在后边接了句“好。”
秋生把音乐放大,三个人一起随着音乐扭动着。
三个人每年一次的滑雪节目就在这疯狂的音乐中开始了。
温泉酒店就坐落在滑雪场的山脚下,秋生刚把车停好,已经有服务员跑过来帮助拿行李了。
酒店的大厅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里面养了很多的小鱼,店老板称之为温泉鱼,实际上就是一种热带鱼。这种鱼在水温过低的环境里就停止了生长,而在这适宜的环境里生长迅速,二个多月就可以涨到20厘米左右,涨到三个月的成年鱼就可以繁殖下一代了。由于是用温泉富含物质的水养大的,鱼的味道无比的鲜美,来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会吃上几条一饱口福。餐厅里水池的水温度较高,正适合温泉鱼的生长,里面的大鱼供客人挑选食用。
英臣曾有过把这种鱼引进到他店中的念头,可买回去的鱼生养在普通的水质中,食用起来味道差了很多,而且加热水的费用也很高,算起来不划算。而温泉酒店使用取之不尽的天然温泉的水,费用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老板自然就赚飞了。不仅如此,温泉酒店的这个采暖用的水也是不花钱的温泉水。除了使用水泵的耗电钱,就再没有别的费用了,在经济的同时也非常的环保。
英臣第一次来这里之后,跟大刚磨叨了好几天,反过来调过去就一句话:““你说你也是搞地质的,怎么就不能也整个温泉让我们兄弟都大赚特赚一回呢?”
以后每一次住进酒店式,英臣都会在这个大水池边上发一会呆。而当他眼泛红光时,大刚就躲得远远的。
用秋生的话说,在英臣眼里,水中游的那些哪是鱼啊,简直就是会下崽的人民币。
英臣在水池边发呆的功夫,秋生和大刚已经安顿好房间从楼上下来了,大刚躲开红眼病前兆的英臣直奔餐厅去订早餐,秋生走过来拉着英臣说:“走吧,还看你的人民币呢,大刚都把早餐点好了,吃完了,咱就杀向威虎山。”
英臣摇了摇头说:“是不是这个鱼会催眠呢?我得找个大夫看看,看我是不是坐下毛病了。”
刚好一位服务生经过,很有礼貌地说:“先生,医务室就在大厅的左侧,泰大夫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医生。”英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的一愣。
“泰大夫,哈哈。”秋生已经笑得上不来气了,缓了一唤说道:“你们的泰大夫可治不了他的病,他着是上交火,下交寒,在月子里坐的凉炕沿,哈哈哈哈。”
这小子在生人面前也乱开玩笑,英臣恨不得用脚踢他了,扔下一愣一愣的服务生,拉着秋生快步离开。
大刚点好了早餐,坐在餐桌边等他俩呢,餐桌边上放着三个红色的小包,秋生问:“这是啥呀?”
大刚得意的说,着是我老婆给咱仨买的,滑雪帽和围巾,红色,喜庆。
“好,好,喜庆”秋生也不管热不热,把帽子已经戴在头上。
“好哇,快吃,都等不急了”英臣已经开吃了。
三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饭,坐上酒店门前的小旅行车,直奔山顶。他们租了三副滑雪板,蹦跳着上了滑雪场。
一上午三个大男人玩的跟孩子似的开心,三顶红色的滑雪帽加上红色围巾,就像三团火在雪道上跳动,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英臣已经累得不行了,在一边坐了有半个小时。
这时一个戴红帽红手套的小女孩,从英臣前面不远处走过。英臣顿时有些紧张,这是哪个被埋在雪下的孩子吗?这是真实的吗?
英臣想到这里用手掐了一下大腿,他痛得直咧嘴,不远处的女孩正对着他笑呢,眼神纯真,没有忧怨。我一定是记错了,英臣笑着和那个小女孩挥了挥手。
秋生和大刚又从山底坐缆车上来。大刚逗他说:“这么喜欢孩子,就再生一个呗。”
英臣笑着说:“不行了,老了,挂锄了。”
秋生说:“来吧,最后一圈,咱三来个比赛,谁最后划到山底中午的啤酒就谁请客。”
英臣说:“好哇,我休息了半天,正好攒足体力了,一定是你俩请。”
“你吹......”大刚还没说完,秋生在后面接了一句“牛。”
三个人站在起滑线上,大刚喊口令“一、二、三。”
而就在这时秋生的电话响了,秋生略一迟疑,英臣和大刚已经滑出了雪道。
秋生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的背影,嘀咕道“两个幸运的家伙。”
“喂,你好,是哪位?”
电话里传出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你好!先生。手机信号正常,欢迎您再次使用,我们将努力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
就在此时,没有任何预兆,一件出乎所有地球人的意料之外的灾难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