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许卓追问。
两个柴夫让开了路,说道:“小兄弟,你快点赶去吧。刚才我们碰见老刘的儿子,他可是修仙的天才,只是老刘不准,才关了他十天。但他逃了出来,硬是要赶去西山镇,还说要爬山过去,一定能够赶上”
“爬山?这路应该怎样走”
柴夫摇摇头,道:“其实根本就没路,只是刘靖他熟悉山路,知道怎样绕过坍塌的泥石。小兄弟,你跟着刘靖爬山的痕迹,说不定能赶上”
“谢谢了”许卓听后,匆忙道谢过后,就沿着小径快跑了过去。没走一会儿,果见前方被泥土断石封住了路,而小径两边,却是密集的山林,远远地,还看见陡峭的山崖。
许卓不熟悉山路,根本不可能寻到合适的路,就算侥幸爬山赶到西山镇,需要的时间也远远超过走村镇大道。
“刘靖熟悉附近山林,一定能找到最近的路”许卓仔细观看,果然发现左边茂密的山草中有人走过的痕迹,而延伸过去,却是一陡峭的山坡。“如果连山都爬不过去,我还不如现在回去找荣伯”
许卓毫无惧意,跳入草丛就走了过去。
山路颠簸,确实不是易走的路,不然两个柴夫也不会选择折返。幸好许卓并不是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不仅不好酒色,平时也注意锻炼,所以许卓的身体比一般富家子弟好得多,这时爬山,虽累,却也能支持下来。
“咦?怎么没了”爬过了一个小山坡,许卓发现前方的痕迹竟然没了。而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如果再不赶到西山镇,凌天剑宗的仙人就会离去。“刘靖啊刘靖,你到底在哪,你绝对不能放弃啊,否则我也要倒霉了”
许卓心急,却也没用,只好沿着西山镇大致的方向走了下去。
突然间,“咦,这是……血迹?!”
许卓大惊,发现血迹附近有明显的痕迹,似乎有人或者动物往山坡下方滚了下去。
“是人还是野兽,会不会是刘靖”许卓抬头看看太阳,发现时间所剩无多,咬咬牙,却是沿着痕迹走了下去。
哗啦,山坡陡峭,许卓一个不慎滑倒,整个人翻滚着就往下掉落,胡乱挣扎下,许卓捉着杂草才停了下来。“好险,刘靖怎会挑这样的路,难道走这里能赶到”
许卓心底怀疑,忽然间看见下方杂草中露出一块衣布,细看之下,却是人的手臂。许卓皱眉,抓着杂草慢慢滑到下方,终于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只是他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血如泉涌,似乎受了重击。
“喂,醒醒,你是不是刘靖”许卓使劲摇晃着小伙子,但他昏迷不醒,而且气息微弱,似乎命在旦夕。
许卓面色难看,从现场的迹象看来,眼前的小伙子的确就是刘靖无疑,估计他一时心急,不慎摔倒才会重伤昏迷不醒。
“我该怎么办”许卓为难了。
没有刘靖带路,许卓几乎不可能赶到西山镇,但还有一丝机会,毕竟刘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而从大致的方向来看,这里已经越过泥石封山之地,只要细心找寻,或许能再次回到小径上,到时候沿着小径近路,就可畅通无阻抵达西山镇。
“但刘靖他……”许卓摸起刘靖的手腕,发现他脉搏微弱,如果不立刻找到大夫,刘靖凶多吉少。
“救人还是赶路”
“救还是不救”
许卓从来没遇到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他想起了死去的父母,还有陪伴自己长大,照顾自己的家中亲人,甚至还有家中下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却顷刻消失不见。那时候,许卓可以选择跟随荣伯逃忙,然后找个偏僻的小山村,过平静的生活,但那时候的许卓,几乎没多考虑就选择了寻仙之路,而现在……
“不救他,他必死无疑,那……那我下半生恐怕难以安寝”许卓痛苦挣扎,最后深深叹了口气,自语道:“等十年,或许二十年、三十年,甚至等荣伯他百年之后,我再无牵挂,到时候再上凌天剑宗也不迟”
凌天剑宗每十年就会来一次西山镇,许卓才十七岁,机会还多的是。
“刘靖,你不能死,否则就浪费我几十年光阴了”许卓惨然一笑,搀扶起刘靖就往原路返回。只是山坡崎岖,连熟悉山路的刘靖都失足受伤,许卓爬下来的时候也差点摔死,这时候往上爬山返回,显然更加艰难。
哗啦,突然间许卓脚下一空,大惊之下却是往后摔倒,脑袋一阵剧痛然后也昏迷了过去。
……
似乎过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是一会儿,许卓睁开了眼。
“都没事了?”
许卓身前,站着一个白衣中年人,他星眉剑目,眼神锐利,就好像一把冲天的利剑,但他的笑容却温如软玉,给人如沐春风的错觉,更有一种出尘的气质,许卓看着,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暖意。
“是你救了我?”许卓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口问道。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两个都不错,一个修仙奇才,一个心志纯净坚定,都是好苗子”
“修仙奇才?”许卓突然想起柴夫的话,不由转头看去,发现刘靖果然也醒了,正坐在自己身边,而他额头的伤势,似乎已经痊愈。
“仙人?”到了这份上,许卓哪还会不明白,无论自己,还是倒霉的刘靖,都是被眼前的中年人所救,而中年人的身份,当然就是仙人无疑了。“仙人,在下名叫许卓,希望拜仙人为师”
“在下刘靖,也希望拜仙人为师”旁边的刘靖不甘落后,也扑通一声跪下。
白衣仙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不是要寻凌天剑宗吗?怎么这会却要拜我为师”
“仙人对刘靖有救命之恩,刘靖愿意侍奉仙人,为仙人弟子”刘靖言辞恳切,却不像造作之人,语气间的感激之情,连许卓也听得出来。不过白衣仙人却是摇头,道:“救你的不是我,是他。”
白衣仙人微笑指了指许卓。
“许卓不敢”许卓明白事情始末,连道:“我只是不愿弃刘靖于山间,真正救刘靖与我的人,是仙人您”
“好吧好吧,谁救谁都不重要。但你们要拜我为师却是不可能”白衣仙人摇头。
许卓和刘靖对视一眼,心中失望,但素闻仙人传闻,许卓两人都明白,既然白衣仙人说了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当先都不知该苦苦哀求还是就此作罢。
“你们也不用灰心”白衣仙人哈哈一笑,道:“既然我出手救了你们,那就是有缘,而且你们本就打算拜在我凌天剑宗门下,我又岂有不收你们的道理”
“仙人肯收我们为徒?”刘靖激动万分。
“非也非也,我说了不会收你们为徒,就不会更改”白衣仙人仍然微笑着,道:“你们拿着这个到西山镇去,到时候就有人接你们到凌天剑宗。只要你们谁在一个月内最先成就灵仙,就能拜在愣头青的门下”说着,白衣仙人随手捡起一块石子,食指轻动,在上面刻下了一个“青”字。
“愣头青?”
许卓刘靖心底疑惑,却也不敢对愣头青的名号发表任何疑问。
白衣仙人微微一笑,将石子仍在刘靖面前,道:“你的资质,在年轻一辈中,唯有百年前那幽莲仙子可相提并论,而且十年前,那小子给了你一套呼吸法门,让你练出了灵力,所以最先成就灵仙的可能是你,那这石子就由你拿着吧。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天资比他强得多,却不一定胜得了他,明白吗?”
“刘靖明白”刘靖深深伏下,说道。同时心中暗暗得意,“百年前的幽莲仙子竟然也只是年轻一辈,那眼前之人,莫非是千年前的老家伙?得他赏识,我前途不可限量啊,至于他……哼”刘靖偷偷看了眼许卓,不由得意。
许卓面色难看,白衣仙人虽没有明说,但许卓也明白,自己与刘靖的机缘,全是因为刘靖的天资,与自己无半分关系。还有仙人定下的一月之期,其实仙人已经认定了刘靖会赢,至于自己,不过起到鞭策刘靖的作用而已。
“你也不必介怀”许卓的心思,白衣仙人看得一清二楚,说道:“你心志纯净坚定,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世上有舍就有得,一切皆是缘。方才你为救人舍弃了一次机会,而我现在给了你希望,你还有不满足的吗?”
“许卓不敢”许卓深吸一口气,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没错,刘靖天资出众,而且早有仙缘,有灵仙传了他呼吸法门,练出了灵力,那么一月之期对许卓大为不公。但说到底,许卓本就没机会拜师凌天剑宗,现在却是白衣仙人给了自己希望。
“仙人,我不会放弃的,一月之期,我未必会输给刘靖他”
听见许卓的话,白衣仙人哈哈狂笑不止,似乎根本不相信,半响才止笑说道:“他早有仙缘,已练出灵力,对你却是不公,这样吧,我这有块宝贝,就送给你,也不算亏欠了你”
说着,白衣仙人随手抛下一块灰色石头,道:“这乃我机缘所得,只是它颇为奇怪,连我也无法炼化它,说不得它另有机缘。而你也莫怪它灵力不强,这等级的宝物,普通人修炼百年也未必能得到”
“谢仙人”许卓收下石头。虽然从仙人话中得知,石头虽奇怪却等级不高,但想到仙人连幽莲仙子都称呼为年轻一辈,那他眼中的普通东西,说不定就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好了,你们去吧,到西山镇自有人接应。记住,给愣头青的信物一月后自会碎裂,到时如果不能成就灵仙,就莫想再寻我,好自为之吧!”
白衣仙人最后叮嘱一句,却凭空凝出一长剑,瞬间破空而去,看得许卓刘靖神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