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子羽心中大喜,走上前来仔细观看。这巨人躺阿在地底,也不晓得过了多少个年头。全身大部腐朽骨骸只存下了一半不到。心脏与胃袋却依然保留在腔内,未曾被无尽的时光化为尘埃。子羽对着骸骨拜阿三拜言道:“神人遗泽,晚辈愧领。前辈既已回归天地,又怎阿再留恋人世。后人得罪了。”
“乌鸦散魂阵!”子羽大喝一声,放出九只金乌将那尸骸围住。“吼!”一个骷髅虚影从骸骨内冲出,企图突破围困遁入虚空。子羽冷笑一声:“这会才想起逃跑,晚阿。区区一缕残念也敢打蛰伏待机的主意。”这鸟妖凿穿香冷、伴山诸泉,寻得上古被射落的九乌残魂炼成乌鸦散魂阵。对魂魄之属最为敏感,因此才能发现端倪先下手为强。“天地无极,太阴炼形。”子羽发出一道清光震动九乌。铺天盖地的魔焰将尸骸与蛰伏的神念裹在中间。天人残念发出一声哀鸣,被魔火烧成了灰灰。子羽丝毫不为所动,一心炼化骸骨。数日之后那骨头慢慢缩成了正常人大小,子羽方才停了下来。望着眼前晶莹如玉的骨骼,这厮鸟满意的点了点头。
子羽将神心与胃囊从骸骨内摄出,先将胃囊收起然后将心脏掷于半空。掌中发出一道雷光,将那心脏炸成血雾。这鸟妖又施法将血雾附着于白骨之上。慢慢的骨骼上生出了皮肉,化为一个与墨子羽一模一样的男子。子羽绕着这天人之躯转阿两圈,心中赞叹不已。怪不得天人一族最终消亡,如此强大的躯体怎能不为天所嫉。
墨子羽与那男子面对面盘坐于乌鸦散魂阵中,子羽身形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道流光没入对面男子体内。那男子身体晃了晃,轻轻睁开了眼睛。眼中先是一阵迷茫随后恢复了清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手中掐着诀无量毫光从体内冲出。将他裹成一个白色的光茧。一阵仙乐在空中响起,天花乱坠,又有仙子起舞霓裳飘飘。眼、耳、鼻、舌、身、意六贼齐至欲借外物引动子羽心魔。子羽巍然不动,双目精光一闪口呼:“破!”周身空间一阵扭曲,无数黑色裂缝凭空而现。将六贼吞了进去。“哼!”一声轻哼在洞中响起。子羽不顾这声音来的蹊跷,微笑道:“羽某何得何能,竟然烦劳魔主亲至。昔日佛祖成道,也才有这番待遇吧。”
“道友,你借体练法。强夺天地造化,鬼神难容。现在收手还来的急。”一道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子羽笑道:“魔主不在欲界纳福,强行插手凡尘俗事,沾染因果。难道忘记了还有天人五衰之说么。”言罢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复又开口道:“我道魔主怎与我逞口舌之能,原来将我挪移到了欲界自在天。”天魔身披黑袍走到子羽身前:“烦请道友在此界暂住。万丈红尘五蕴迷心,道友若是能过得千世轮回,自可安然回转人间。”子羽冷然道:“必不叫魔主失望。”这厮鸟额头裂开一条缝隙现出神目,射出一道毫光定住天魔泥丸宫。右手抖了抖放出一斗笠状法宝,此宝顶头有一条长链连接在子羽手中。法宝飞在空中旋转前进,突然没入虚空,接着又从天魔头顶处冒出。宝贝发出夺人心魄的嘶鸣,罩在了天魔头顶。斗笠边缘落下一圆桶状纱罩,将魔头头颅全部裹住。子羽一拉手中长链,纱罩底部齿轮状刀刃往内一缩,咔嚓一声宝贝便带着天魔脑袋往子羽处飞来。此物乃是子羽入定前,用天人胃囊炼成,名为血滴子。配合额前神目,便是大罗金仙也难逃断头之厄。
“道友,妄动无名了。”空中传来魔主轻笑声。子羽收了宝贝也不言语。他化自在天魔乃欲界至尊,与天地同寿万劫不灭。这厮鸟也未曾想要伤到他,只是出出心中的那一股邪火罢了。
一道轮回神光投射到子羽身上,子羽全身化为光粒在轮回通道中飘荡。天魔大袖一挥,无数水泡从他衣袖内漂出。那些光粒散为千份投入水泡之中。每个水泡之内都演化出一个世界,子羽化身成各种人物在其中出生、成长、生活。泡影内世界俱都真实存在非是幻术所为。天魔在水泡前观瞧,看着子羽各种化身为欲望所迷不能自拔。水泡逐渐破裂,子羽在其中的投影也一并化为虚无。天魔看着最后一个泡泡湮灭,不禁抚掌而笑:“道友,还能逞口舌之利否?”“魔主乃欲界至尊,也会在背后编排人么。”子羽身形从虚无中显现。天魔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是怎么出来的?小千世界俱都毁坏,你为欲念所迷,不是化为灰灰了么?”
“子羽乃是天人,天人却非子羽。”墨子羽淡淡道。天魔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友果是无情之人,你连本我都斩了。难怪千世轮回都奈何你不得。”“只是道友斩了本我,你还是你自己么。哈哈哈,道友好走恕不远送了。”天魔身形逐渐变淡,渐渐隐入了虚空。天地一阵变换,子羽又回到了溶洞之内。这厮鸟打量了一眼四周,喃喃道:“子羽已死,然我向道之心不死。阻我成道者,皆斩之。”
墨子羽出得黑瞎子山脉,掐指推算时间心头不竟一惊。正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子羽不竟感叹沧海桑田,身子摇动化成一只乌鸦往小黑山灵威观飞去。到得灵威观上空只见残橼断壁,虎狼横行好一幅破败景象。子羽心中大惊,复又前往大黑山。在提篮洞前显出人身。洞中哪里还有人烟,早被烧了个干净。
“山神出来!”子羽怒喝道。山壁间涌起一团雾气,一个中年汉子手持钢叉从中走了出来。“小神参见上仙。”那山神行礼道。“山神,我来问你何人毁了灵威观与提篮洞。我师兄与七位师妹现人在何处?”子羽沉声道。回禀上仙:“六百年前中土法门寺主持与监寺前往西天大雷音寺迎佛指舍利供奉。灵威观主与提篮洞七位仙子意图夺宝,不想反遭毒手。灵威观主被打回原形,法门寺主持用金钵将他收了去。至于七位仙子......”那山神说到这里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子羽一脚将他踹出老远,红着眼睛道:“她们怎么了?”那山神连忙起身跪在地上颤栗道:“那监寺和尚的坐骑碧眼金睛兽性喜血食,七位仙子俱都被它吃了。”子羽闻言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徒然一口逆血喷出:“好秃贼,定与你等不死不休。”子羽在大黑山为七位师妹设立了衣冠冢,驻足七日之后方才回转凤凰山。
墨子羽使出千里户庭之术云头极快,不要一刻已经到了凤凰山地界。一时心中郁结不曾留意周遭环境,不想前方一股杀伐之气横贯天地,阻住了云路。
子羽大吃一惊,连忙按下云头降至半空,只见地面两股人马正在交战,密密麻麻十数万记。子羽仔细一看,其中一方旗号严整,兵仗犀利,正是邻近凤凰山的宝象国大军。另一方勇则勇已,却各自为战,正是凤凰山众妖。宝象军中显然有不少修士助战,每有法力强横的妖魔越众而出,便遭到围攻。空中霞光阵阵,法宝乱舞。大妖每多寡不敌众,或被偷袭至死,或被飞剑取去首级。地面无数辅兵将打死的妖魔尸体拖回大营,场中不知战了几时,直杀的尸山血海。
两方人马搅在一起,己方式微。子羽遂在空中做法,手中掐着诀,念动真言,呼来一阵狂风。直刮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宝象军大占上风,正欲一鼓作气将凤凰山妖魔剿灭,不想异变突起。宝象军主帅许安国身旁立有一年长道人,见大风来得蹊跷,身负保护主帅之责不敢大意。口中呼出一道白光护持住许安国,掐指一算已知端倪,遂向主帅言道:“将军,自月前一战本以为凤凰山各妖主皆已授首。不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有大妖隐匿山中,来人法力高强只在我之上。”那主帅闻言色变道:“如此这般如何是好,道长可有对策?此地军兵皆为国中精锐,一旦损失则社稷危矣。”
那道人言道:“无妨,我等皆有大法在身等闲不能破之。今日已战了许久,掠来不少精灵,可暂且休兵明日再战。”那许安国也是个有决断的,略加思量随即道:“就依道长,唯有一事尚需道长费心。”那道人言道:“哦,何事?将军但讲无妨。”许安国道:“前时交战我攻彼守,而今对方强援已至,我军野地宿营若遭奇袭如之奈何?”道人言道:“将军无须多虑,我师兄弟可连手布下伏魔阵护住营盘,此阵奥妙无穷可保太平。”那许安国遂放下心来,下令鸣金收兵,于凤凰山当道扎营堵住乾坤洞出路。
见宝象大军已然暂退,子羽也径回乾坤洞。山中诸妖见子羽归来俱都大喜,虎、狼二健将上前大礼参拜喜极而泣:“大王一去日久,洞中孩儿们好生想念,今日若非大王及时归来我凤凰山一脉精灵,便要被抢掠怠尽了。”
子羽端坐宝座大怒道:“我离家时怎样吩咐你等的,小心紧守门户不要与人争执。你等究竟生了什么事,竟惹来宝象大军围剿?莫非我的话俱成了耳旁风。”虎健将言道:“大王容禀,小的们安坐凤凰山从未外出生事。那宝象国主二十年前登基,武功极盛。先后扫灭凤凰山周边一十六国,我凤凰山遂成了宝象国腹地。原本凡人朝代更迭与我等无关,然而卧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君王为子孙江山万世计,广招能人异士意图剪灭我凤凰山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