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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盘的故事

石有神因神盘而生,当石有神还在母体内的时候,它便以一种莫明的形态而存在。

目前为止,对于这个生命最重要的事物,石有神的了解少得可怜。他甚至都没有触摸或者看到过神盘的实物,最多也只是召唤出来的虚影。然而在神念感知中,神盘却栩栩如生,清晰无比。

神盘是石有神给它起的名字,只因它整体呈碟状盘形,偏铜色的半透明外观,古朴神秘。

既然呈盘状,自然应该有内外两面,但石有神目前只能“看”见神盘的内面,而盘沿是神念探测的极限。盘外形态完全未知,盘内形态也简直至极。

以盘底殒眼位置为圆心,居中处有一条浅灰虚线,环绕成圆,和作为盘沿的另一条虚线相应,将内壁分成半径相等的两个圆环,盘心殒眼的位置原本是一个凹点,以此圆心为起点引出三条贯穿直线,分别和两个圆形边线交错,形成十二个色泽稍深的交叉点,也将整个盘壁切分成整体六个大扇面,内圆六个小扇面,单独的十二个小版块。

这就是神识和肉眼可见的神盘形象。但它毕竟介于无形有形之间,大小之辨完全随着精神念力的变化而变化,小时可以如沙尘入微,稍大些可以怀抱掌握攥于拳心,最大时其每个版块每个交汇点似乎都隐藏着一个无限浩大的空间世界。

这就是石有神认知中的神盘,你越是仔细观察,就越觉得看不透,越是想深入了解,越是感觉它神秘难测。

好在石有神没有追根究底类的强迫症,十多年徒劳无果之后,也就放开心怀不求甚解了。就像某些复杂的机械流仪器,会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三年前,石有神融合虚空圣石的莽撞之举不仅让他本人陷入了沉睡,神盘也进入休眠期。即使在他醒后的这段时间里,神盘仍旧没有复苏的迹象。

但这一刻,他感觉到神盘回来了,并且以升级后的全新形态展现在意识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伙计,看看你都会什么变化,会不会给我带着更大的惊喜呢?

没有急着观察身处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石有神只是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躺着,双眼望着天空,心神却已全部投入体内。

从神盘外表看,除了盘心的凹点变成了殒眼通道,感应中整个盘面的印纹似乎也明亮清晰了许多。圆形环线和贯穿直线都不复原本的隐约暗淡,虽然还是半透明的浅灰色,却在发亮发光,像是被能量激活的法则刻纹,散发出某种神秘的气息。尤其是那十二个交汇点,都出现了一个形态模糊的光斑。这些光斑乍看去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细看又像是某种生命图腾,它们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越是仔细分辨越是模糊不清。

石有神对着那些线条和斑影观察了半晌,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收获。

其实在过往二十多年中,他早已习惯了神盘的未知和神秘,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也曾一度放弃以各种尝试去触发神盘法则,撞大运的获得其核心信息的奢望。

在此之前,石有神对神盘的探索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可以称为被动受益阶段,时间在石有神进入天位境之前。

蓝石位面的人类生命,通常情况下都会在六岁时觉醒一种被命名为源轮的天赋能力,它藏于体内,却又不同于一般的身体器官,本质上是由灵维、空维、元素等诸多法则结合作用,最终形成的生命法则之一。

源轮和识轮,是修行的两大根基。

也即是说,只有源轮觉醒后才可以真正开始修行。在此之前,除了少数古老势力拥有秘法练气之术,绝大多数人只能以识轮养神,以药物淬体,为踏上修行之路后打基础。

源轮和识轮一样,这种天赋能力同样有品次等级之分,而其优劣高下通常取决后先天血脉。后天修行对其本质的改进作用微乎其微。

不过这一规则对石有神来说并不适用,因为他有神盘。

人们在对兽类进行智商及血统分级之后,渐渐发现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命其实都适用于这种分级。因此在如今的蓝星世界,三等二品血统论,和五阶智慧分级,作为生命分级的通用参数,已经普遍为人们所接受、引用。

石有神出生于普通平民家族,祖上也都是普通人,按照“下中上王帝”五品血统论,不过是中等偏下,如果不是有神盘,他的源轮品质也应该在这个水平。

但有了神盘,一切都不一样了。

首先,其他人在六岁之前最多只是练体养气培神,石有神却已经可以借助神盘汲取和炼化能量,实现积累,在没有传承秘法和淬体药液的情况下,硬生生通过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各项素质提高到天才的层次,完全弥补了血脉本身的不足。

六岁之后,本命源轮如期觉醒,随即神器和源轮自主自发的融合为一,完美楔合,整个过程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并非是受石有神控制。

几乎是一夜之间,石有神的所有身体器官和无形却存在的穴位经络都被做了一次彻底的全面升级,源轮和识轮也随之被强化到这具身体能承载的极限,原本平庸无奇的修行天赋立时提升了无数个品次,达到了绝世天才的资质。

对于修行的两大养份——天地元气和源能,吸收速度更快,转化更有效率,单位和整体能量吞吐值更大,对元素的包容性更强,且无论精神能量还是物质能量,其品质在加强版识源双轮的作用下都变更加凝练精纯,充满力量和灵性。

石有神能借助神盘重生,其灵魂本质原本就极为强大,重生后又能保有原本的意识记忆,其意志力也堪称坚毅顽固。神盘不但让他多了六年最为的宝贵的炼神养魂时间,在融合后也进一步增加了识轮的稳固性,强化了对精神的微控能力,一定程度上提增了他的智慧。

智慧智商有“低、高、灵、慧、明”五阶之说,绝大多数人类都属于灵阶,因此有万物灵长之称。但一个族群总有那么一些笨蛋,也总有那么一些聪明绝顶的天才。如果说石有神本来就是个灵阶中上的聪明人,那么在神盘的润养之下,也渐渐有了远超一般水平的智商。最直观明显的例子就是记忆力,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而且学习和解析能力超强。

以上就是神盘对石有神第一阶段的帮助,也是他对神盘第一阶段探索的所有收获。由于这一时段的神盘都是以融合后的源轮形态发挥作用,因此很多时候会忽略神盘的存在。

直到进入天位境之后,准确的说是在打开天心的刹那,情况才有了变化。由完全的被动受益转变为被动受益与主动运用相结合,这就是探索的第二阶段。

进入天位境之后,随着神念的感应能力骤然增强,尤其是天心打开之后,对于感应能力跨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更加入微细致。以往看不到的现在能看到了,以往感觉模糊的现在感觉清晰了,以往触之不觉的现在终于被发现了。

就像唤醒了一串吻合神盘法则的灵魂秘码,石有神的意识终于和神盘建立了联系。虽然这种联系机械而单调,并不是真正的沟通。但仅仅是捕捉到极少的一点信息,就让他受益非浅。

于是,石有神终于掌握了第一个受自我意志驱使的神盘秘技——空间防御。

空间防御是一种类似于能量护罩的防御手段,只不过两者发挥作用的原理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能量护罩是以能量阻挡能量,再附加物理引流排卸作用。实质上还是以自身的力量来防御抵挡外部攻击。

而神盘的空间防御却是由神盘投射出无形光影,可以局部或者完全融入能量护罩,也可以笼成方圆一立方米左右的独立光罩,这种神盘光影带有空间吞噬及转移属性,能够将临体的攻击能量吞噬、解离,甚至转移到未名空间。

当然,这种防御方式虽然强悍,却也不能抵消所有攻击力,并且也在以恐怖的速度消耗着品质和数量同样惊人的能量。以石有神远超常人的双轮能量储存容积,轻易也不敢使用。

好在光影以空间法则为骨,以元气能量为肉为皮,从外看只能见到淡到接近透明的一圈微光,能够完美的和普通的能量护罩融为一体,别说目视,即使是以神识探测也很难发现。因此石有神最喜欢将空间防御折中使用,局部融合护罩,能护住致命部位就可以了。

以上只是神盘光影本身的防御效果,如果加上石有神本身的防御力和抗击性,以及来自深蓝功法的强大自愈力和秘传逃命手段,他的整体自保能力可以再翻一到两倍。正是凭借这张超级底牌,石有神才能在半神强者的含怒一击下保住性命。

神盘殒穿之后,空间防御也随着神盘的沉寂而消失,现在神盘完成升级,这一项保性秘技终于也从沉睡中苏醒了。

在温故的过程中,石有神又接收到两串来自神盘的信息流。解读后他发现神盘不但将空间防御的威能提升了一个层次,还另外增加了三种全新的能力。

这三项能力分别是空间牢笼、能量反哺、以及时空灵瞳。

在石有神看来,“空间牢笼”可以说是“空间防御”的升级版,两者颇有些相似之处。

首先,它们都以光影的形态出现,并且在召唤出神盘之后发生作用。

其次,锁困敌人的牢笼也可以成为他的防御护罩,具有同样的防御效果,当然,由于覆盖面积的原因,空间防御力虽然未曾缩减,能量耗用却翻倍增加。

石有神迅速的尝试了一下,只见光影随心念一放一缩,作为巴掌大小,在眼前略作盘旋,便收入体内。这次尝试,让他对空间牢笼的召唤速度、覆盖范围和禁锢容积,维持时长、以及相对应的能量消耗值都有了初步的认知。

首先,牢笼光影整体形态和神盘相似,只是盘壁更高,盘底更深,在他全力催动下,可以形成一个纵横大约各十米,高有三米,最大值达到了一百平方三百立方的牢笼空间,并且这个范围还会随着他本人力量的增长而扩大。

其次,召唤速度几乎是心到影出,而能量消耗也不出意料的恐怖。

石有神估算了一下,如果将空间牢笼维持在最大值,目前全盛状况下的他最多也只能坚持一分钟左右。如果将牢笼缩小到十平方三十立方,大约能坚持十分钟多点,牢笼大小和维持时长基本成正比。由于收放之间还有能量损耗,所以在不削弱虚影威能的前提下,同等空间容积下召唤次数越多,合计时长越短。

空间牢笼只所以称为牢笼而不是空间护罩,是因为它可以通过神念操作实现远距离离体投放,在精神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可以瞬间出现、移动、收缩、隐没。虽然牢笼本身没什么攻击力,但其纯正而强大的空间属性,以及只向石有神本人开放的特点,却使空间牢笼对圣境以下目标具有极为有效的禁锢能力。

当然,具体威力和驱使者本身的能力成正比,而对牢笼进移动收缩等操控同样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撑,能量消耗再次增长。这也意味着召唤次数和驱使时长的减少。

观察到这里,石有神对空间牢笼功能和御使方法已经有了基本认知。心想用空间牢笼来抓捕猎物的话绝对超级实用,可惜就是能量消耗太可怕了。和空间防御一样,若非必要,还是不用的好。否则猎物没抓几只自己却先脱力了,那才是笑话。

再次静心内检,继续研究神盘的另两项能力。

能量反哺比较简单,正是神盘殒眼朝外倾吐的那种让他脱胎换骨、老肉新生,蕴含着强烈生命气息的神秘能量,亲自体会过这种能量的疗伤效果之后,石有神自然明白这项功能有多久的强大而宝贵,绝对是目前神盘开启的所有能力中最重要的一项。

看到了能量反哺一项,石有神终于明白自己被吞噬的能量都去了哪里,他估计其中至少有一半被神盘转化成了此次反哺而出的生命能量。

在石有神苏醒之前,能量反哺就已停止,二十多年的积累一朝耗尽。可见将普通能量转化为生命能量后,浓缩比例有多大,转化过程多么严苛漫长,相对应的反哺成本又何其巨大!

当然,比起其重塑源轮识轮,几近于起死回生的神效,这样的代价还是值得的。毕竟面对死亡,怎么才能活下去才是重要的。

能量反哺就像一台效率并不高的机器,毫不客气的吞掉一片汪洋大海,却吝啬的吐出一条窄浅溪线。但这溪水又无比神奇,每一滴都是能量的极致精华,散发强如创造的生命气息。

对此,石有神充满期待,作为原料的能量再庞大,终归有解决的办法,如此纯度的生命能量却是绝无仅有的真正圣物神液。

收拾心情,石有神又将注意力转向最后一个新增能力——时空灵瞳。

这是一种可以通过神盘内某个像天眼一样的窗口,对拥有三维坐标点的目标进行远程影像监控的能力,特点之一是对目标场景的摄取与显映仅限于影像,不包括声音。

一如它的名称,监控功能的实现必需满足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要有目标的时间、空间、灵魂,这“三维”坐标。

时间坐标用来设定影像摄取的始终时段,空间坐标用来指点定监控区域,灵魂坐标则是目标的具体标点,也是实现动态监控的主要媒介,时空灵瞳一旦正式启动,所有的场景影像将随着灵维坐标的移动而移动。

延袭了神盘的一向作风,一切能力的实现都有条件,都需要付出相应代价。

监控时间的长短,可视区域的大小以及视野开阔与否,画面的清晰度和稳定度,完全视驱使者的力量而定,尤其是精神念力。

比起其他已复苏的能力,时空灵瞳的运用条件无疑更苛刻,最难的是如何设置真正有效的三维坐标点。

比如在跨星门监控时,不同世界之间不同的时间流速引起的时差问题,便给“实况直播”效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又比如灵维标的的寻找和确定,怎样才能让你的目标发现不了也是个重要问题。

而在需要远程监控的时候,也存在即使你早已在预定区域设定的坐标点,又如何保证当你开启时空灵瞳的时候你的目标正好就在你设定的区域之内,等等一系列复杂问题。当然,其复杂程度及解决难度,往往和驱使者的实力成反比。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现在。

当石有神按照信息引导,将神念探向承载着时空灵瞳的弧环状分格的时,就像触到干燥海绵的水滴,被瞬间吸了进去。然后他意识海一暗,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幽暗微暖的神奇空间中。不,准确的说,置身其中的是他的意识。而在“视线”之内,是一串已经过期的三维坐标。

石有神先是恍惚一怔,随即眼中爆出慑人精光!

因为他发现这个三维坐标竟然是一组罕见的被动坐标,这种坐标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出现,即当时空灵瞳或者神盘本体感应到强大危机,遭遇以御使者的力量已经无法抗拒的强制监察时,而被迫接收的入侵方坐标点。

难道有人发现了神盘?不对,这组坐标很特别。

从灵维坐标分析,应该有两个主动媒介点,且一直保持恒定不变,这意味着被动目标至少灵魂力量非常强大,几乎不受神盘影响。而相对应的空维标点又变化剧烈,显示在这个过程中目标在飞速移动,且整体上呈直线移动,而时维标点又非常混乱,似乎发生在很遥远的过去,又似乎是蓝星的几天之前……

石有神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昏迷前的遭遇。难道和那场只能仰望的战争有关?

心底一阵激动,他很想知道,那场差点害死自己的神境之战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结局,又何以能在神盘中留下如果特殊的三维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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