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到了前面的大排档,凌晨时分,食客基本上已经走光了,大排档的老板一见风哥来了,满脸堆笑的招呼道:“风哥,几位兄弟,先坐。”说完马上交代伙计上茶。风哥让老板搞几样下酒的菜,老板就退开了。风哥现在看起来随和了很多,让几个兄弟都坐下,让陈跃天坐在自己旁边。不一会,伙计把茶就上来了,一看茶具很精致,好像是特意给他们用的一样,伙计把茶具放好也就退开了。风哥身边的其中一个人熟练的洗茶具、泡茶、倒茶,并分别端给大家。风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对陈跃天说:“小子,我们知道你的底细,你在飞乐酒吧做事,而且没来省城多久,你女朋友呢,我们也知道,是在飞乐酒吧唱歌的妞。”说着就喝了口茶,然后说:“来,先喝茶,别紧张。”陈跃天点头喝了口茶,倒不是他想喝茶,而是听了风哥刚才的话后,知道风哥是有目的的,但是在没有知道风哥的目的之前,还是有点紧张,接喝茶的动作舒缓一下。
“现在你的妞的情况很明显了,就算我们不卖货给她,她也会找其他人买,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风哥继续说道,边说边打量陈跃天的反映。陈跃天倒还没想这么多,顺着风哥的思路想一下,别的没有,反而很想知道风哥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和你女朋友的家境肯定也不富贵,否则也不会一个打工,一个唱歌了,但是你女朋友经常买货,是需要很多钱的,这个你有没想过?”风哥问陈跃天。
“没别的办法,只有想办法戒。”陈跃天想了想回答道。
“戒?你先想想现在买货需要多少钱吧。呐,小子,现在给你指条路,你帮我在酒吧散货,赚的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样?”风哥终于把陈跃天叫来的目的说出来了。陈跃天一下子被问蒙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转念一想,马上说:“风哥,这是犯法的事情,你借我胆,我也不敢做啊。”
“哈哈,哈哈。”风哥爽朗的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敢么?不就是为了个钱么?不用马上回答我,你自己考虑一下。”风哥说完让老板马上上菜,然后说:“先吃东西,你看,这酒、菜,哪样不都需要钱啊?哈哈。”
“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现在还要回我女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兄弟几个喝酒了。”陈跃天听了风哥说的话后,没有心情继续坐着,就想借故离开。
“好,也行,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人很好找,你随时都可以找到。”风哥爽快的说。
陈跃天起身离开了大排档,他没有去孟欣那,因为他知道孟欣没有把她当男朋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思考。
如果换成是你,你肯定会说自己绝对不会答应风哥的。马克思曾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当你在特定的时间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你的答案或许是需要经过考虑的。
陈跃天回到住处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李立千。他想起自己自懂事以来,上学成绩在同学中不拔尖,父母也没有权势和金钱,在社会上混也只是个小喽啰,没人照应,现在到了省城,在酒吧做了几个月,虽说不辛苦,也就赚那几个钱,只勉强够自己花的,而他的理想是什么?是混出个样子出来,靠什么混?他知道自己论能力没能力,论资本没资本,唯一能改变的就是机遇,而这时,他把风哥的邀请看成了一个机遇。
人生有很多的转折点,也有很多机遇,有些是通向天堂,有些是通向地狱,天堂和地狱也许从本质上没有差别,只是各自的生活方式不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就是每个人都是自己选择了去天堂还是去地狱。天堂和地狱往往是一念之间,但又何尝不是一线之隔。
世间万物除了时间在流逝是亘古不变之外,其他的事物都在改变,人也在变,永远跟随他的背影也在变。陈跃天第二天没有急着找风哥,他不想给人一种他很乐意的感觉,而是想给别人一种他曾经纠结过的感觉。这两天他才注意到风哥的人几乎每天都在这里散货,进进出出都好多次,其中卖货给孟欣的人这两天来的次数最多,陈跃天打听了一下,这个人名号小南哥,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叫杜南。孟欣这几天都没有来酒吧唱歌,陈跃天虽然没有去看孟欣,但是可以想象的到孟欣现在的状况,每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天,陈跃天让杜南带他去找风哥,风哥在自己开的麻将馆打麻将,看到陈跃天来找他,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找了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开始商量起来。
“小子,我很欣赏的决定。”风哥开始说道:“呐,我现在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运作方式,这个是我们的高度秘密,希望你能保守这些秘密。我们的运作大致分为三个环节,分别是接货、运货和散货,接货是我们的人到外地拿货或者是外地人送货给我们,现在基本上都是外地人送货给我们,每次的数量不多,顶多够我们三天的散货量,如果风声紧的时候更少,甚至停止,这样可以保证每次的数量不多,相对容易处理,散货就是直接面对吸毒者的,运货的负责把货送到散货的手上,但是运货的和散货的手上都只能带一点点量,就算你们被抓到了,只要不出卖自己人,顶多就是自己吸毒的量,风险不大,所以,为了保证安全,我们是要保持一定的勤快的,哈哈。”
“风哥那钱怎么处理?”陈跃天问。
“放心,少不了你的,你的钱会分两份给你,一份是每天都给你的,另一份会不定期的给大家,因为我们是需要正当行业做掩护的,比如这个麻将馆,还有几部车,这些都需要钱的。”风哥回答道。
“原来我们和上班一样啊。”陈跃天打趣的说道。
“哈哈,我喜欢你的幽默。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不管,但是我们自己是要做到有情有义的,呐,我们这里来去自由,你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只要兄弟们高兴就好。不过你如果是出卖我们自己人,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风哥最后说的很严肃。
“风哥,这个你放心,我陈跃天最讲义气了。”陈跃天忙表态说。
“那就好,你回去忙去吧。”风哥让杜南带陈跃天回去。
陈跃天要做的很简单,杜南会和向自己买货的人说以后找陈跃天买货,并嘱咐陈跃天有生面孔向他买货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一句话就是,陈跃天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慢慢的,找陈跃天买货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这一天,陈跃天去孟欣的住处找孟欣,当他看到孟欣时,孟欣正在房间里坐着发抖,披头散发的样子让人不免有些心痛,陈跃天上前抱住孟欣,问孟欣:“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孟欣边抖边摇头说:“不是冷,是在忍,我想忍住今天不吸,但是我忍不住了,我要去吸……”
听到这,陈跃天紧紧的抱住孟欣说:“孟欣,忍住,好不好?”
“我忍不住了……”说着孟欣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发抖的更厉害了。
陈跃天看孟欣难过成这样,很不情愿的拿出来一点点留下来的开粉给孟欣,孟欣如获至宝的神态让陈跃天甚为惋惜。孟欣吸完后倒在陈跃天的怀里,陈跃天对孟欣说:“孟欣,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孟欣听了后,点了点头,然后坐起来看着陈跃天说:“你不嫌弃我么?”“现在不会,不过你要努力戒掉,否则,将来会的。”陈跃天回答道。孟欣不住的点头,然后靠在陈跃天身上。
陈跃天很清楚,他以前喜欢的孟欣已经不在了,现在孟欣也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陈跃天现在对孟欣是出于对喜欢的孟欣的流连,还是对未曾得到过的东西的占有欲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陈跃天开始经常去孟欣那,和孟欣说好,多做运动,多到空气清新的地方散步,两个人经常去公园爬山,效果还可以,除了毒瘾没减轻外,气色恢复了很多,逐渐又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不为人知的故事。
陈跃天的收入开始急剧增加,消费也开始增多,风哥的为人好像还不错,对收来的钱没有和兄弟们肆意挥霍,反而劝大家省着点花,留着钱以后有用。陈跃天的变化,逐渐被李立千所察觉,问他最近花钱好像挺多的,够不够用,陈跃天找个理由说,最近老板加工资,客人给的小费又多来搪塞李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