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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沉沦2

飞乐酒吧每天的生意都很好,省城不愧是娱乐之都,陈跃天就这样每天穿梭在酒杯、酒瓶、酒桌之间。在酒吧,闲暇的时候打量整个环境,包括酒吧里面的每个人,变成了陈跃天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酒吧的客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在酒吧里,特殊的灯光之下,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有些人正在说,有些人正在喝,有些已经喝醉了,有些人还要喝而已。酒吧里有一个小舞台,经常有歌手在这里唱歌,各种曲风都有,有些人是真有才,有些人只是混个活干。曾经有多少怀揣音乐梦想的人,因为寻找生计,或者是寻找舞台,而在这里用心的歌唱。

陈跃天注意到有个唱歌的女孩,这个女孩叫孟欣,相隔一两天就会来唱三五几首歌,唱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歌,歌声悠扬,但是能听出里面带着一丝哀怨。蓝色的眼影未能掩盖住那双有故事的眼睛,有好几次陈跃天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相交时,她都是忽闪而过,仿佛不愿意让人读懂她的心事。这一天,陈跃天送过酒回吧台,看见孟欣从舞台下来后迎面而来,忍不住搭讪道:“今天收工了?”孟欣毫无表情的看了陈跃天一眼,没有回答,眼睛也没有继续看陈跃天,径直从陈跃天身边走过。陈跃天讨了个没趣,摇摇头,自己跟自己笑笑就继续做事了。

陈跃天在酒吧的表现很好,人又勤快,又会说话,和大家非常合得来,慢慢的混熟了之后,经常带酒回去喝。这天带了半瓶客人没喝完的洋酒回住处,在路上顺便买了些烧烤回去。到了住处,已经是晚上一点了,找来李立千和徐子明一起喝酒。李立千和徐子明早就睡觉休息了,被叫了醒来,哈欠连天的说:“搞什么嘛,早又不说要喝酒,偏偏睡着了,你就说要喝酒了。”“兄弟,今天给你们带了点好东西。”陈跃天边说边倒酒,用纸杯刚好每人一杯:“尝尝这个。”徐子明看了看酒瓶说:“这个酒很贵哦,以前只听说过,还真没喝过。”两个人分别尝了一口,“也不怎么样嘛,就是有点冲,但是和白酒的冲又不一样。”

“什么呀,好几千块一瓶呢,今天酒吧几个小子抢着要喝,被我先下手为强的。”陈跃天边说边自己尝了一口。

“这么说来,我再仔细尝尝啊。”李立千一听这么贵的酒,忍不住重重的喝了一口:“嗯,比白酒好喝,不辣口,好下喉咙。”

“这酒怎么来的呀。”徐子明好奇的问。

“今天有几个客人喝了好几瓶,喝剩下的,几个人都喝的东倒西歪的。”陈跃天得意的说:“我要是能天天喝上这种酒该多好啊。”

“那就希望那几个客人天天来你酒吧喝酒呗。”徐子明笑道。

“我是说自己花钱自己消费喝酒。”陈跃天的语气里,能听出一种向往的声音,说完转头问李立千:“立千在书店做的怎么样?”

“当然是没有你舒服咯,天天花天酒地。”李立千打趣道:“不过这阵子看了很多书,收获也不小的。”

“是嘛,是不是很多插图的那种书啊。”陈跃天开玩笑的说。

“你想看,回头给你带几本好了。”

“我不要,我怕流鼻血。”

“……”

李立千在书店负责整理书籍,就是把客人拿乱了的书重新放回原处,新书上架,旧书下架,书册清点等等。书店里每天客人很多,有进来直接拿书买走的,有挑挑选选后再买走的,还有看了半天但是不买走的。李立千一有空闲就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来看,多半是关于证券投资的。有时候中午大家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李立千手里还拿着书,书店老板的女儿经常开玩笑说:“小心别把书弄脏了,等下卖不出去了。”书店的经理就是老板,她女儿叫小慧,现在在上大学,因为是放假,所以经常和妈妈一起给书店的人送午饭,虽然在午餐的花费上不能省多少,但是论味道和营养,是外卖所无法比拟的。

小慧慢慢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喜欢看书的男孩,经常会装作有问题的样子去请教李立千,李立千总是尽可能的把她所问的事情解释的清楚。但是粗心的李立千没有从小慧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出情窦初开的光芒。书店老板也很喜欢这个做事认真的小伙子,但是他很清楚,他的书店只是这个年轻人生命中的一个驿站,他的将来不仅于此。

夕阳西下,酒吧生意开始红火起来,这天和往常一样平常,但是又有点和往常不一样。陈跃天刚忙完一圈,站在吧台边欣赏孟欣唱歌,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听的有滋有味,其他人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倒酒,或者是窃窃私语。忽然有一个客人,喝的醉醺醺的摇上舞台,把孟欣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躲,那醉汉说:“美女,我点一首纤夫的爱,我们一起唱好不好?”说完就要去拉孟欣回到麦克风的位置来。这时候,陈跃天也没多想,就直接跑过去扶住那醉汉,然后用力控制住他不要乱动,边扶边说:“不好意思,我们这位歌手已经下班了,这样吧,明天你再来,明天她和你好好合作一曲,好不好?”说着说着,那醉汉的朋友也跑过来了,从陈跃天那接过醉汉,扶那醉汉回座位上,边扶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的有点多,喝的有点多。”陈跃天转过身和孟欣说:“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吧。”孟欣心里不是很害怕,但是演唱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就说了声:“谢谢你,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走了。酒吧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一会一切又开始照旧了。

第二天陈跃天碰到孟欣的时候,孟欣脸上有一份以前从没有过的淡淡的笑容。孟欣唱了几首歌后,往常就直接回去了的,今天向陈跃天站的位置走去,走到跟前向陈跃天说了声谢谢。陈跃天微笑着说:“昨天你已经说过谢谢了。”“那我请你喝一杯吧。”孟欣说。“我在上班,不能喝酒的。”陈跃天回答道。“你什么时候下班呢?”孟欣问道。“嗯。”陈跃天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吧。”“那我在这等你。”孟欣想了一下说。“那我和经理说一声,提前下班好了。”陈跃天说完,于是让一个同事帮忙和经理说一下,然后和孟欣一起走出了酒吧。

深夜的省城除了路灯之外,街上已经没有人在走动,还在坚持营业的铺子也很少。“不如我们去江边走走吧。”陈跃天向孟欣提议。“好啊,好久没有去江边吹凉风了。”孟欣欣然应许。江边离的很近,宽阔的江水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波光粼粼,江水缓缓,偶尔发出拍打堤岸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人们,它将要去向那宽阔的大海。陈跃天一路和孟欣聊了起来。

“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陈跃天问孟欣。

“嗯,不是,在这上的学,毕业了之后就没回去,打算继续学音乐。”杨雪回答说。

“难怪你那么喜欢唱歌了。”陈跃天说。

“那你就是说我唱的不好听咯。”孟欣笑笑说。

“不是这个意思。”陈跃天连忙解释:“是我没有音乐细胞,听不懂,也不懂什么叫艺术。”

“有些歌是我自己写的。”孟欣说道:“不太和流行的一样,所以听起来是有点不同的。”

“是嘛,我最羡慕别人有才华了,不像我一样,只会写检讨书。”陈跃天接着孟欣的话题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嘛。”孟欣很谦虚的回应道。

两个聊了好一会后,陈跃天看时间有点晚了,就提议送孟欣回家,孟欣说不用了,她就住在附近,和几个朋友租在一起。于是两人互相说了声再见,就各自回家了。从这以后,孟欣和陈跃天交流越来越多。陈跃天了解到孟欣是个对音乐非常痴迷的一个女孩,痴迷的程度是陈跃天难以想象的,孟欣可以在想旋律或者歌词的时候,想到一个人发呆,又或者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同时孟欣也有梦想,梦想自己的歌能出版。这些都是陈跃天想不明白或者说是他不能理解的,就像别人不能理解他总是喜欢打架一样。

人们常说一心不能二用,陈跃天自从认识孟欣之后,对现在在酒吧做服务生的工作开始不那么热心了,时常在琢磨怎么能够摆脱小角色的位置,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因为陈跃天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孟欣达成心愿,如果孟欣不能达成心愿,那么她会一辈子都不开心。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开心,那么自己也不会开心到哪去的,对了,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因为人只有在意别人,才会想着去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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