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依旧是往常的热闹,所有的人都忙碌着,来迎接这个新来的客人。白衣过身,阳光下,静若处子。阳光从树梢的缝隙之中透过,照在白皙的皮肤上。高挺的鼻梁上,层层的睫毛从容的接受着阳光的洗礼。貌若天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寒意,就像雪一样的男子。
“看来将军很是喜欢他呢,他一来,就有什么好的就送上去了。”一个家丁对旁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的人说着。
“哎呀,听说他救了将军的命。这样也算是将军给的回报吧。不要想多了,我们是没法比的。”旁边那人摇了摇头。眼神中都充满着失望。
“什么呀,我们将军可是百胜将军,就他,怎么可能会就我们家将军,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办法,将军一定是不愿意的。”另一个人说着。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明显:“你们干什么?”一个声音不慌不忙,从容冷静,但是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将......军...”几人统一的跪下,估计跪的晚了就可能引来**烦。
“我们……”几人吞吞吐吐,浑身战栗。
明酌冰冷的眼神扫过几人的身上,就像是被什么刮骨的感觉,逼人的气势终于有人开口:“我们只是…在…”最后的话还是被自己的恐惧吞噬了。
明酌的声音不变:“警告你们,以后要是再敢在背后议论尘公子,我就把你们那多话的舌头割下来。”依旧是戏阕的语调,但是这种情况下只会显得更加的让人畏惧。
“将军”陌尘的目光落在了这个身上有太多的让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男人身上,马上控制自己的思绪,以免真的“跑远”。
“天气这么好,尘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啊。”玩世不恭的语调中带有几分认真。
“将军还记得我曾今告诉过将军,我能替将军解开十年前的,在你心中一直打不开的结吗?”声音很轻,但是却无法让人忽略掉。
“嗯。”回答的像个孩子。明酌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充满着无限的好奇,在他的身上,第一次自己感到好奇万分。看来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陌尘看着明酌,衍生出的冰冷能将明酌给冰封了。明酌马上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嗯,你说。”明酌很认真的看着陌尘。好像是个小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一样。(堂堂的将军,从不屈于任何人,遇到陌尘变得像小孩一样,唉,这个将军也是醉了。)
陌尘看见突然认真起来像个孩子的明酌,感到莫名的好笑。昙花一现的笑,从陌尘的嘴边难得的绽放。瞬间融化了所有冰川,就算是再多的恩怨,我想,此刻都不算什么了,只是希望能将这一刻无限延伸下去。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明酌的嘴角边挂起邪魅的笑。总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陌尘:“…”卷起的睫毛在阳关下泛着雾气。但是睫毛下遮住的是冰冷的眼神。
“我觉得叫你尘公子,总觉得很麻烦,不如就叫你陌尘吧。”
陌尘没有回应,自顾自的喝着桌上摆好的茶。
“是不是很多人都追过你啊。”明酌依旧不改的笑容:“如果陌尘是女的的话,一定很漂亮。好可惜啊。”
陌尘端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寒意渗心。手指轻碰杯子,细微的声音,在空中化为音刃。翻转着,击向明酌。
音刃插入离心脏不远的位置,妖冶的红色从胸口流淌出来。在衣衫上绽开朵朵彼岸花。
“这个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将军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说话的比较好。”陌尘说完,起身。离开。
“嗯…”明酌闷哼一声,把所有的痛楚都吞下去了。依旧保持着无穷逗的语气:“但是,下次下手能不能不要这么重。”望着已经远去的身影,明酌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不妙的反应,但是不知为何,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就是自己作死的节奏)
雨后的灞上,总是络绎不绝的男女来这里,难道是上天造出了人类,同时也在心中埋下了一颗颗寂寞的种子。待到它生根发芽后,迟早会有依人出现来迎接它的到来。
男男女女从自己身边经过,然而紫九儿好像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关心自己身边是否有人。满腔愁思,好像是这个潮湿的世界就可以帮她洗涤心中的苦闷。也许有的时候的痛苦只是对过去的记性太好而已。所以或许多一点新的风景,会好一点。
“姑娘,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啊?不如我带你去玩玩好不好啊?”猥琐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发现一群人,正站在自己周围。
“对不起,我有事。”紫九儿异常冷静的声音倒是让人出奇。紫九儿想要走出这个圈,可是,一个男人用他没有穿衣服的臂膀将路堵住。周围亦然。
“让你赔爷几个玩玩,是给你面子,你还不乐意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伸手去脱紫九儿身上的衣服。紫九儿见状不妙,用哥哥教自己的几招,推开了人群,但是没走几步就被抓了回去。
“你还想逃,现在看你往哪里跑。”一个男人将紫九儿压在身下,伸手去拔紫九儿身上的衣服。
“放开你的脏手。啊...”紫九儿开始预见事情不妙了。
但是身上的男人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正在这时,突然,男人不动了。从眉间,一股猩红流下。男人被人一脚踢开。剩下紫九儿还惊魂未定的在原地,看见眼前的所有男人都死了,尸体后站着一个身影。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人。哦,对了是那个桃花谷,那个像血的荷花。
“你没事吧?”暖暖的声音,就像是这个变冷的世界中幸存下来的光芒,散发着热量。
“我...没事。”紫九儿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修念。一股暖流直入心脏。
修念脱下自己的外衫,将紫九儿包裹起来。这个动作,貌似很久以前也有人对自己做过,但是那个人却是让自己痛心至今的男人。想到这里,紫九儿突然推开修念:“我没事,你走吧。”声音中透露着冰冷,透露着不可信。修念看着眼前的女子,突感一丝从未有过的兴趣。很多事情就是不期而至的。
夜色浓郁,谁推开窗感受窗外的清新的湿润。也许只有晚上是值得留恋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会停止白天忙碌的脚步,或许还会有人停下那无休止的机心。
“修…念…”紫九儿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望着没有无月的天空。好像那人的一笑一语都在黑色中国展现出来。越是清冷的夜,就越是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和自己的心灵接触最近的时候。
“九儿姑娘还没有休息啊?”一个声音出现,打破了夜的沉静。但是听上去却是如此的和谐。
“啊…怎么是你?”紫九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这个貌似不重要。”修念看着紫九儿。冷静从容的回答到。
“你来干嘛?”紫九儿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自己已经走出了上一段悲伤,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也是闲来无事,不眠之夜,见此处有光,就过来了,不想是九儿姑娘,还真是有缘啊。”浪子的话语,奇怪的在他口中说出却没有半丝粉尘之气。
“你快走吧,你竟然擅自闯入将军府,会被杀的。”紫九儿依旧是冰冷的语言。好像是关心的话,但就像是说着另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哈哈,听说九儿姑娘好像并不是本国人?”
“嗯,这又怎样?”夜凉如水,但是却不停的拨动着某种情愫。
“没什么,在下就是问问。”
“好吧,你可以走了。”紫九儿转身,准备撤离。但是想来眼前这个男人今天还救了自己。
“对了,那什么。”紫九儿转身,犹豫的说着:“今天,谢谢你。”
修念的嘴角挂着一丝迷人的笑意:“没什么”转身离开。紫九儿看着修念离去的背影,眼中一丝迷离一闪而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但是是讽刺的笑意,风扬起自己的白发,长长的雨黑夜在空中缠绵着,看着这些白发,更加嘲讽的笑意。泪水早已干了,剩下的就是时光留给自己无限的嘲笑。这样的自己,绝对不能再拿生命去爱。
木夫医馆依旧是往常的热闹。古雨招呼着来往的客人。突然从人群中让出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的绣袍,金线勾边。一双妖异的眼睛,带来了一切的不安。
“谁是你们这的头啊?”旁边一个小跟班叫喧着。
“谁啊?”纶熙很不服的叫着,把自己对眼前这人的不爽,全部摆在脸上。
“你死哪来的小鬼,连我家公子都不认识?”身边的小跟班一把把纶熙推到一边。
“你们有什么事吗?”沈木夫坐在一张桌子的旁边,刚刚处理玩一个病人的病况。将目光转向来的人。
“你就是沈木夫?”来的人将沈木夫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
“嗯”很简洁的回答
“听说你医术很了得?”轻蔑的语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所有人都将畏惧的目光投向这个人。
“在下不过是会一点皮毛,做点小生意罢了。”沈木夫依旧从容的说着。
“可是我是这样听说的。”那人将旁边的茶杯端起,慢慢品尝。妖异的眼睛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美。
“那可能只是我的患者对我的感谢之辞。”
“好啊,看来你真的有点本事。但是我就是不相信,你说怎么办呢?”妖异的眼睛直中身着白衣的沈木夫。
“我想,阁下也没必要相信。”沈木夫依旧是冷静的说着。
“哈哈,我想跟你赌一场。这场赌你必须答应,不然你会后悔终生。”那人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古雨。
“怎么赌?”
“我和你赌,一场毒。你若是能解开,我就随你处置,若是输了…”那人继续喝着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嘴角边的笑越加明显。说完放下茶杯,转身消失在人群。只留下沈木夫在原地发呆。
“沈大夫,你不该和他赌的,他就是那个制毒无数的毒君肖铭啊。”一个人说着。
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但是沈木夫却全然不知,离开墨城的时间太久,都不知道这里已经是什么主宰了。但是知道也注定不会有什么改变,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不过只是时间的先后罢了。有才之人,必遭人妒。只是这个肖铭还说出来,看来他还没什么别的机心。不过也恰好是这样的决斗,是永远不可避免的。人们纷纷离开医馆,生怕自己惹上麻烦。
嵩城,在墨城的边境上摇摇欲坠,人们天天担心着下一秒钟,会不会战火马上烧起来。成天担惊受怕的过着即将灭亡的日子。想着什么时候转移出嵩城。但是这座城池又极为的靠边,想要逃离,恐怕还没有走出嵩城,就已经死在了路上。
羽历20年,蚩族首领呼延烃大练兵力。准备往垂死挣扎的嵩城进攻。呼延戈在雪域之中,守着一个老人。即使这个老师是他父亲从墨城抢过来给自己教学的,但是在呼延戈的心中,他一直是个让自己敬佩的老师。因为除了他,天下还有几人精通音攻之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个雪山凿洞的门口,凿洞的内侧富丽堂皇,别有洞天。但是老人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门口,看着这雨雪霏霏的天空。雪花飞起,在老人苍白的头发上留下一丝苍凉。
“师父,我们进去吧。”呼延戈在老人的背后说着。
老人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不该教你的,现在天下打乱,你是要拿它去杀我墨城的人民,践踏我墨城的土地吧。”自嘲的讽刺,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可以听得出来。
“怎么会呢,师父,我只是拿它来保护您。”虽然多年已经过去,但是不能抹灭的就是师父是墨城的人。这一点也是呼延烃一直很介意的,他认为是墨城的血液,肮脏了这个领地,所以才把师父送到这深山的雪域之中。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老者没有看呼延戈,眼中泛过一丝绝望,但是更多的还是冷静。异常的冷静。
“师父,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等墨城归入了我们蚩族,您依旧可以安享天年。”呼延戈急切的说着,看着眼前的老者,又说着这样的话,始终让自己不能理解。
“哈哈哈,你怎么会理解失去家园的感觉,你永远不会明白。”讽刺的笑声,划破天际。让人不寒而栗。
老者回头看着一脸不知的呼延戈:“你杀伐气太重,音攻之力靠的是心,心音结合,才能控音。你这样的急功近利,恐怕未来的战争对你没有好处。听为师一句话,就此收手吧。”
呼延戈的面部开始变得狰狞:“你怎么可以这么否定我?难道就只有你的墨城的那个徒弟好,他适合!”说完,愤怒的离开,再不会管这个没用的人的死活。
刚走出不久,山谷间传出熟悉的琴音,呼延戈好像感觉到什么?回头看着离开的凿洞:“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你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再也看不见我是如何杀掉你所谓在墨城的那个大弟子的。”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雪域中,凿洞前,大雪纷飞,遮盖住一位老人的尸体,在雪地渐渐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