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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灞州传奇(二三)

天亮时分,飞雪醒了,发现自己还枕在轻舟肩上,轻舟仍端坐着不动。她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手足无措:“对不起……”,脸涨得通红。轻舟静静地望着她,夜里飞雪的迷茫让他痛心怜惜,她柔软的身子靠在他肩上,更使他无数次动心想拥入怀,但都给克制住了,只盼这时刻能一直停留。此刻见飞雪娇羞的模样更让他心悸,他再次克制自己,温柔地说:“没关系,我是你朋友,以后再有不开心的事,记得告诉我,我的肩膀借给你使用!”飞雪噗嗤一笑,娇媚可爱,轻舟看呆了。飞雪从他眼里看到浓浓的爱慕,心一悸,脸红了,垂首轻声说:“天亮了,我们回去吧!”轻舟回过神来,笑着点头,放出凤凰带飞雪回到望涯村。

在帮会门口,飞雪听守卫通报说又来了一位年轻的战士入帮会,名叫重生,还带来了两个兄弟辣椒和小米。当飞雪来到会议厅见到重生的时候,看到他英俊冰冷的脸上,一双墨如汁的眸子带着慑人的杀气,冷冷地斜睨狂狂,而狂狂则怒视着重生,满脸不屑。见到飞雪来了,狂狂伸手揽过飞雪纤腰,手指着重生:“娘子,把这人赶出去不要了!”飞雪眼角看到轻舟脸上闪过失落,转身离开会议厅,旁边雪域的眼光里更是浓浓的醋意。她微红脸,想挣脱又止住,竭力平静地说:“他怎么了?”狂狂嘿然道:“他不是好人,你看他目中无人的样子,看了就讨厌!”飞雪不禁苦笑了一下,对重生挥挥手:“你们先去忙吧!”重生冷哼一声,带着辣椒小米大步离开会议厅。狂狂眼睛瞪圆了:“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他迟早会给你惹祸!”

飞雪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狂狂,也许他这个人看来太高傲了点,让你看了不舒服,但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坏人。帮会里的兄弟们,都来自五湖四海,每个人性格不同,想法不同,做法也不一样。作为帮主,要有容人之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兄弟们之间,要作到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这样才能和谐共处,帮会发展壮大!”雪雪在旁听了拍手赞道:“说得好!狂哥,飞雪说得对,你该听她的!”狂狂悻悻地说:“好吧,听你的,留下他!反正我是不喜欢他!”这事便不再提了,但此后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对方,只是碍于飞雪不便公开发作,为帮会的安定发展埋下了祸根。不久后雪雪又离开灞州云游四海,这一去便再没有了消息。

飞雪一转头,看到雪域那含醋意、不满的目光,落在狂狂揽着飞雪腰肢的手上。飞雪下意识地轻轻挣脱狂狂的手,让他去帮助会员们修炼。狂狂没有意识到什么,欢天喜地的去找风情,两人很快便聊到一起了。

飞雪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大厅,在会议厅不远的桃花树下站着,雪域也跟随而至。两人相视无语,半晌雪域语带讥讽地说:“你们俩可真恩爱!是专门表演给我看的吗?”“我……”,飞雪微涨红脸,一时说不出话。她咬了咬嘴唇,平静下心情才徐徐说道:“我丝毫没有要演给你看,我们有多恩爱的想法。那只是狂狂习惯性的动作吧!”雪域冷笑道:“是吗?能不能拜托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肉麻!”飞雪心被刺痛了,她闭了闭眼睛,再凝视着雪域,她发现自己又陷入以前那对婚姻和爱情向往的迷茫中。无疑,雪域是在意她的,但她自己如果不在意他,为何会因雪域有妻子的事而赌气嫁给狂狂?又为何会在意雪域对自己的看法?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爱狂狂,但自己是不是真的爱雪域呢?真爱,到底是怎么样的?事到如今,她该如何做呢?

飞雪茫然又忧郁地说:“雪域,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我希望你能够祝福我!”雪域盯着飞雪,目光变得复杂,有嫉恨,有悲伤,有依恋,还有迷茫。过了一会雪域才冷冷回道:“我祝福你!”说完转身离去。飞雪眼眶里转动着泪花,拼命咬着嘴唇,慢慢仰脸望向天空,天上正飘着细小的毛毛雨。雨滴如细沙,落在脸上,但她感觉不到滋润,终于悄然滚下一串泪珠。飞雪擦干眼泪,巡迴了很久才恢复平常神态,缓步走回会议厅。

从此以后,飞雪便有意保持与雪域和狂狂的距离,和雪域也很少说话,尤其注意在雪域面前不和狂狂有亲密动作,但这点却很难做到。狂狂性格豪放不羁,是个想到便做的人,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总喜欢公开叫飞雪娘子,在人前也不忌惮与飞雪表现得亲密,因此飞雪便屡屡承受雪域的不满目光和冷言冷语,使得她左右为难,有时甚至有被分为两半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

终于有一天飞雪再也无法忍受了,悄悄把狂狂拉到会议厅附近的桃林中:“以后雪域在的时候,不要叫我娘子,也不要表现得太亲密了!”狂狂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避着雪域?”飞雪犹豫片刻,暗想:夫妻之间如果信任,就不应该有隐瞒,还是告诉他吧,于是便将她和雪域的过往史告诉了狂狂。

狂狂听后脸色大变:“什么?你和雪域以前是夫妻?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你这是二婚,我吃亏了哟!”脸上露出极其不满的神情,飞雪吃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吃亏?”狂狂眼一翻:“不是吗?你们既然旧情难忘,我退出,成全你们!怪不得你不和我同床,原来是晚上和雪域私会吧?”飞雪怒极:“你怎么这样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狂狂看着飞雪气红的脸,冷笑道:“难道不是吗?每天晚上你都想着法的让我一个人睡,自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不是和雪域私会去了吗?”飞雪气得身子哆嗦,指着狂狂:“你……你……”,眼泪汹涌而出。她哭着说:“难道在你心里,我飞雪是这样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没错,我是不爱你,没法和你同床而眠,但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狂狂盯着她伤心的模样,半晌才叹口气道:“行了,不要哭了,我只是觉得很意外!要是你真的清白,晚上就不要出去了!”飞雪抬起泪眼:“我只是在自己屋子里炼功,如果你不信,可以晚上看!”狂狂沉着脸离去,飞雪哭倒在草地上。她深恨自己的轻率冲动,既伤了雪域,又伤了狂狂。

此后一个月里,飞雪发现狂狂变了,常常当她忙帮会事务顾不上回复他的话时,便怀疑她和雪域传音说情话,常冷语要成全她和雪域﹔常常突然就离开,跑到别的帮会去玩几天又突然回来,丝毫不顾对帮会的影响﹔常常当着飞雪的面,和其他女孩调情;每天晚上她在自己小屋打坐调息时,便能感觉到狂狂在屋外偷窥。奇奇和其他几位老会员私下告诫飞雪,狂狂如此做法将会影响帮会稳定。飞雪心中明白,只是苦笑,却无法道出隐情,心里千般苦楚无处诉说,只有默默忍受。

这天飞雪忙完事务,正在休息时,抬眼看到狂狂和风情两人在角落里聊得火热,两人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不禁好奇走过去。狂狂看到她来,握住风情的胳膊对飞雪说:“你看风情作我的二娘子如何?我们俩才配得象呢!”风情只当是玩笑话,并未意识什么,被狂狂逗得娇笑不止,狂狂得意地看着飞雪。飞雪脸色黯然,轻声道:“是啊,你们俩确实才更象一对夫妻。”转身离开会议厅,飞到山峰上。在一棵大树下,她终于忍不住伏在树上放声痛哭。轻舟在会议厅里一直暗中关注飞雪,看到飞雪和狂狂之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极为忧虑。此时跟着飞雪看到她的伤心,更是难过痛心。他正要上前安慰,却远远看到狂狂也跟随而至,立即隐去气息,悄然离去。

狂狂遁着飞雪的气息跟随到山峰上,看到飞雪伤心,心不由一软,上前搂着飞雪的肩膀软语:“好了,不要哭了,我只是故意气你的!”飞雪尽力克制住悲伤,擦干眼泪,转身轻轻推开狂狂,黯然道:“当初是我的错,不爱你却嫁你,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你找到意中人了,我们就分手吧!”狂狂脸一沉,冷冷道:“果然是要和雪域复合了!”“你!”飞雪怒视狂狂,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愤,回敬道:“我再说一遍,我和雪域是清白的!即使我们俩分手,是不是跟他复合,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不顾狂狂的暴跳如雷,立即瞬移离开灞州,飞到遥远的太空中。

飞雪压下对狂狂的不满,飞到极遥远的环云星。那上面,出乎她意料的是,布满许多才修炼成天魔级别的妖怪,有的是木妖,有的是花妖,还有很多是兽妖,虽然飞雪已初修到仙神境界,炼就金身之躯,但还是耗费了大量的内力,才诛灭殆尽。她在环云星上调息了很久,恢复了最佳状态,才向遥远的灞州方向飞去。一路上,她寻思着:这环云星虽然没来过,但据路过的修真者所言,这是个无人区,更无妖魔,这些怪物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想到妖的修炼程度及速度,再联想到人类修炼的难度和速度,她不由皱紧了眉头,妖魔的数量似乎最近有增无减,难道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活动不成?这对人类世界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她忧心重重地在太空中飞行着,如流星划过天宇,却没注意到她已经偏离了往灞州的方向。飞了很久,她回过神来,抬头才发现她已经飞到一个非常荒凉的星区,到处可见殒星及大大小小各种死星。她苦笑着摇摇头准备离开,但立即停下脚步,她感觉到似乎有一丝妖气飘来。她闭上眼睛,放出体内真气仔细搜索,很快她感觉到这丝妖气是从前方很远的地方飘来的,若有若无。她立即向前飞去,一边仔细捕捉这妖气来源,越往前妖气越盛。

飞了半个时辰后,飞雪的前方出现一大片星团,其中有一颗星球缓缓转动着,黑雾弥漫,妖气冲天。飞雪放慢脚步,她感觉到这妖气远非她所遇过的妖怪可比,血腥味极浓。她想起上次在海底的经历,想起大家对她的关心和嘱咐,便往灞州发出一个此地有妖魔,请求支援的信息。她亮出宝剑,放出凤凰,警惕地四顾,缓缓落向这颗星。穿过厚重的黑雾,她看清这颗星上有一大片黑泥沼,冒着死气,不时翻出黑泡,荒凉至极,此外并无其他妖的气息,难道妖魔匿身于黑泥沼里吗?

她慢慢飞向那片黑泥沼,还未接近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吸向沼泽里。她放出真气抵抗,摆脱吸力飞离。当她浮在黑泥沼上空观察时,忽然凤凰叫起来:“主人小心!”与此同时,黑泥沼里伸出几条黑色的触角闪电般打向飞雪,飞雪立即闪过,剑锋过处,触角被斩断,喷出一股黑血。断了的触角缩回沼泽,接着黑泥沼突然象开了锅似的翻起阵阵的泥浆黑泡,妖气陡然更盛,周围变得更黑暗压抑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袭向飞雪他们,飞雪连忙放出一团真气光环,将自己和凤凰全包在里面。即使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股吸力,越来越强了,她又飞高一些,仔细观察黑泥沼。

黑泥沼里泥浆飞溅,黑泡越来越密,有十条长长的黑触手伸出泥沼,接着一大团黑呼呼的东西浮出沼泽,随着整个身体的显露,飞雪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那怪物状似水母,但体形十分庞大,头上方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着邪恶,长着十几条黑触角,触角上一望而知有毒,黑色的身躯上除了黑泥,还有一层鼓起的疙瘩,分泌着白色粘液,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飞雪怔住了:这是什么东西?那怪物一出沼泽,身上渐渐地散发出了血色般的红光。周围天空中布满了黑云,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整个星球,狂风吹乱了飞雪的秀发,衣襟被吹得发出猎猎声响。飞雪喝道:“你是谁?”那怪物发出怪声:“我要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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