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我枕在左翌的身上,左翌怀抱着我,看着他熟睡的容颜,我舍不得惊扰他,也许这是他睡的最踏实的一觉,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做了好梦,给他做了些吃的留了便条,我就赶到酒吧。我没有看到董姿,给她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也没有回,看来真的生气了。
之后的几天,我也没有她的消息,问了魏潇才知道董姿辞职了,从魏潇口中我知道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董姿是同性恋,更让我吃惊的是她一直喜欢我。本来左翌的事弄的我的心情已经够遭了,再加董姿,现在的心情简直差到不能再差。也许不和董姿见面,不联系对我们都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她。左翌每天都来酒吧等我,那天之后,他变了很多,喜欢笑了,这种笑不是溢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一点点褪去悲伤,变成真正的天使。
十月的天气不像8、9月那样燥热,夜晚很是凉爽,出酒吧已经凌晨3点多,街道上静的只能听见我和左翌的脚步声,我们俩躲进学校后院的长椅上悠闲,我望着夜空感叹,好久没看过满天繁星的夜空了,来锦州后,我再也没有好好看过天空,没有好好感受这一切,只是不断的麻木自己,对所有事物不闻不问。直到又遇见左翌,我那颗沉沦的心才开始动摇,一点一点恢复知觉。我偷偷瞄了眼左翌,他也看着夜空,脸被月光照射的皎白发亮,像是夜的精灵。我们并没有复合,他时常对我表露真心,但我一直没有回应。我是一直爱着他,从未改变,只是没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份勇气,不是怕被抛弃,而是现在的我心很乱、很乱,那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心情没人能体会,我厌恶现在的一切,包括自己。我恨自己的心不够强大,恨自己懦弱的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可我无能为力,我没有朋友可以依靠,没有家人的鼓励和支持,我只有我自己,孤独的哭泣,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还有我的身体,它越来越不听话,时常让我呼吸困难,想到这,我仰靠在椅子不禁上对着夜空吐出一口长气:“这是不是死亡的前兆~”
“什么死亡前兆?”左翌转头问我,我随意搪塞过去,这走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一张冰凉的唇突然贴到我的嘴上,左翌的脸直逼到我眼前,距离我很近很近,他眼里流动着温柔,让我猝不及防,直到他的唇离开我的唇,我还有点发蒙,我摸着嘴不禁想起当初在学校的那个圣诞节,他的唇也是冰冰凉凉的,味道很好。
“不就亲了一下,至于这么回味。”左翌看着我偷笑。我使劲打他一拳:“你才在回味!”我拿起包就走,脸上热的发烫,左翌立刻跟上,他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在前面,任凭我拳打脚踢也不松手:“明天我们去约会好不好?”他问。
“不好。”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耸耸肩:“那明天我们去玩好不好?”我沉默一会:“好。”
送我到门口,左翌看着我房间的灯亮起才离开,此时已近临近五点,我洗了个澡倒在床上一直失眠到天亮。脑子里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就是左翌,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过去?早上九点时分左翌开车来楼下接我,见了我他就捏着我的脸皱眉:“是不是没睡好,脸色这么差?”我拍掉他的手白他一眼:“一直都这样。”没容他再说什么我就拽着他去吃早点,吃完饭他直接带我去了游乐园,这里比我和郭聆去的那个要大的多,里面什么都有,看见鬼屋我就嚷着要进去。买了票我先把左翌推了进去,自己紧跟在后面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走着走着左翌突然停住,我推了推他:“怎么停了?”
“前面有个黑影,好像是人。”他淡定的回我,我立刻贴紧他,探出头张望,让我出汗的是什么也没有,我掐了他一把:“你骗我!”左翌无辜的冲我摇头:“没有,刚才真的有个黑影在那。”我不听他解释催他快走,他继续往前走,周围突然回响起惨叫声,我肩膀一沉,感觉一只手落在上面,我大叫着扑进左翌的怀里,左翌搂紧我:“别怕别怕,都是人扮的,没事的。”他拍着我的头安慰,惨叫声一直没有间断,我哭着要离开,又走了几分钟,我们才走出来,我还止不住啜泣,左翌给我擦干眼泪:“你啊,进去前还说自己胆子大,进去就害怕了。”他说着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我揉着头不语,但不得不说,这个鬼屋可比我上次去的那个吓人多了。之后左翌要去坐过山车,想起第一次坐的时候我果断拒绝,无奈左翌软磨硬泡我即将坐第二次。准备出发时,左翌抓过我的手紧紧攥住,车子缓缓启动,越来越快,如箭一般射出去,空中惨叫连连,我也包括在内,狂乱中,我并没有听见左翌的声音,我睁开眼看他,他全程都在看着我,嘴角勾出弧度,我还没安静超过一秒,下一秒又开始尖叫,车子慢慢停住,我两腿有点发软。左翌递给我一瓶水,我赶紧喝了两口压压惊:“你不害怕吗?”我问,他摇摇头:“也会怕,但还不至于叫出来。”我白他一眼,不叫的简直就是非人类。换到摩天轮上,我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待会,外面的风景很美,气氛也变得浪漫起来。我爬在窗前俯瞰,左翌也凑过来,他两手按在玻璃上从后面把我环住,从这里看下去,什么都是美的。最后我们吃着小吃在湖上泛舟,我靠在座椅上休息,很久没这样放松过了,左翌蹬着船,拿给我一个渔网:“这里可以捞鱼。”我兴奋的坐起来开始捞鱼,没一会就捞到一条大金鱼,我得意的在左翌面前显摆,左翌不服,也捞起来。
“左翌,毕业后,你从事了什么工作。”这是我一直好奇却又问不出口的,以他妈妈的背景,一定给他找了很好的工作。
“毕业后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小广告公司。”左翌回道,我很意外的看他:“哇,开公司。”他点头,笑的有些苦涩:“开这个公司已经消耗掉了我和我朋友大部分的经济,但公司一直都没什么起色,可我并不打算放弃,为了能维持下去,我们经常去做一些兼职。”我点点头,即便坎坷重重,左翌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事低头和屈服,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左翌。而进入社会的我们太容易随波逐流和改变,变得自私,变得唯利是图,变得攻于心计,在这个人心叵测的世界,适应就足够强大,而我还不够差的太远。左翌的声音把我游离的灵魂拉回,我回神他正看着我:“你说话了吗?”我问,他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总发愣。”我抬手朝他脑袋拍了一巴掌:“要死了,总敲会变笨不知道吗!”他揉着头吃痛,我抢过他捞的金鱼一股脑的倒回湖里,左翌还没来得及阻止,鱼已经游远,我把我的也倒回湖里,指着鱼说:“你看,在水里游的鱼才是鱼,在我们手里就是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