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吴维宁从小到大听过的鬼神故事,波涛汹涌般的,一幕又一幕的闪过眼前,原本跪坐着的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旁边几位聊着天的表兄弟们,也转过头来看了看站起身的吴维宁。
惊魂未定的吴维宁,出于礼貌,对着几位看向自己的表兄弟说了声抱歉。
“我去上个厕所。”
几位表兄弟也礼貌的对着吴维宁点了点头,继而又围到一起讨论他们的话题去了。
吴维宁大口的呼吸了口气,甩了甩头,压了压心中的惊惧,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独行当时的走去。
“如果真是爷爷,难道他还会害我不成?”本着这种思想,又对于未知事件的好奇、猜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的吴维宁迈出了第一步。
穿过和大厅连着的客房,又走过房梁上吊着一盏电灯,却软弱无力散发着少许光芒的厨房。
吴维宁缓缓打开带有吱嘎声的厨房后门,借着后门墙上的灯光,看着杂草丛生,石头、瓷罐到处堆积的后院,吴维宁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给自己打了打气,举步走向传出呼喊声的方向。
吴维宁拿出手机,打开灯光软件照射着前方的道路,随便在地上捡了根一米多长的细小木棍,一路拍打着前行方向周边的杂草,在南方,蛇之类的爬行动物,在经过冬眠之后,一般在惊蛰前后开始昼伏夜出。
呼喊声越来越近,那声音中所带的嘶哑越来越清晰。
“吴维宁,吴维宁……”
吴维宁提着胆子,最终走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
这是一口已经用木板封了口,并上了锁的古井。
看着这口古井,吴维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自记事起,吴维宁就知道家里有这口古井。
听家里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口井是全村人一起使用的,需求量大,所以也打造的宽大,吴维宁目测,这井最少半径也有三米左右,这属于难得一见的巨井了。
但是,这口井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但是废井太深,用土掩埋费时费力,而且怕小孩玩耍时,不慎掉入其中,良成大祸,所以老辈的人,就直接用木板封住了井口,并且上了一把锁。
吴维宁弯下身子,用手机的亮光仔细的打量着封口。
古井的木板,经过多年时间的摧残,岁月的腐蚀,木板早已腐败,上面的虫洞,腐烂的缝隙随处可见。
吴维宁仔细观察着其他地方,只见那上锁的区域,挂吊在上面的铁锁,不知何时已经被锈蚀通透,早已断裂。
吴维宁用手轻轻敲击了一下腐败的木板,古井里顿时传来一阵又一阵悠久的回声。
说来也怪,当吴维宁敲击木板之后,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呼喊声在那回声中骤然消失了。
没搞清楚状况的吴维宁,觉得此刻的情况,非常诧异,他便蹲在古井旁静了静心,过了一会才拿出勇气,再一次敲打了井口上的木板。
依旧有着缠绵回声,但是那呼喊声却真真实实的不见了踪影。
吴维宁皱了皱眉头,心中的好奇心越发严重,已然超过了开始的畏惧心理,如果用很好的古话来说,他现在的心理就像初生牛犊不怕虎。
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的吴维宁,伸手将封口上那早已断裂的破锁扯下,把手伸入木板与古井的缝隙之中,将木板缓缓拉起。
由于过度糜烂的原因,木板的重量,并不是很沉重。
随着木板与古井的间隙,越来越大,古井里顿时散发出阵阵幽暗。
吴维宁用一只手固定住木板,另一只手赶紧拿着手机,将亮光朝着古井下照射而去。
炫目的光芒,照射在古井之中,吴维宁低头望去,古井里的事物,一目了然。
潮湿的井壁上,长着许多绿色的苔藓,而有些没有长苔藓的地方,潮湿引起的水汽覆盖在井壁之上,在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闪闪亮光。
吴维宁低头看去,井底离井口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井底空无一物,那传播出呼喊声的源头,现在却不知在哪去了,而井底那焦干的泥土和井壁上的潮气是那样的南辕北辙,让人触目惊心。
早些年听到家里人说,这口井是因为深,而不好掩埋,所以才封的口,吴维宁也知道,打一口井,想要井出水,蓄水,最少也要十来米,在缺少水资源的地方,打口井甚至要几十上百米,深才能使用,而吴维宁现在看到这古井的井底,离井口不过四五米之遥。
这些怪异的情况,让吴维宁有些胆战心惊,加上早先那奇怪的呼喊声,他那消失不见的恐惧,又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抬头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后院,除了风声,就只有不远处大厅内,传来的和尚念经声,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吴维宁心跳缓慢跳动,大气都不敢呼吸一口。
吴维宁把手机收回,将固定的木板拉动,准备重新封住井口,但是这时,一声惊讶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咦!”
当吴维宁将手机拿开,准备把木板放下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失去手机光芒照耀,重新充满黑暗的井底里,居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亮点散发出并不刺眼的光芒,亮点不大只有衣服扣子般大小,但在这黑暗的古井里却是如此的耀眼。
吴维宁赶紧将手机再次朝着古井照去,古井又一次恢复了光明,他扶着井口仔细寻找着,刚才照成亮点的事物,但却始终不见踪影,井底除了干土还是干土,一目了然,片瓦无存。
皱着眉头的吴维宁,看着井底思绪的一会,他缓缓的将手机慢慢拿开,井底再次被黑暗蔓延,当手机的亮光一寸一寸的消失,井底的那一抹柔和的亮点,却又再次悄然的浮现了出来。
吴维宁反复多次的,将手机照射在井底,那亮点和吴维宁的手机,犹如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东躲西藏。
最后吴维宁终于确定了一间事情,那就是井底的那一抹亮点,在遇到其他光芒的时候,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只有在漆黑一片的时候,才会暴露无遗。
看着井底的光芒,从听见呼唤声,直到此时此刻,这短短的时间内,吴维宁经历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让他思绪不宁。
这时吴维宁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大哥,你在后院干什么呀?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
吴维宁缓缓转过身子看向不远处,在厨房后门,矗立的一个身影,那是堂弟吴维坎。
在家里,父亲是长子,一个二叔和两个姑姑,吴维宁是长孙,有个亲妹妹,和其他九位堂弟、表弟、表妹。
吴维宁默默的,看了看古井下的那个亮点,随手将木板盖下,压了压心中的不舒畅,随后走向了堂弟。
“没什么,刚才上完厕所,听见后院有些动静,发现是条蛇,就去追打了几下。”走近堂弟身边吴维宁笑了笑缓缓的说道。
谁都有私心,吴维宁今晚接触的异常并不打算告诉给任何人听,而是打算自己慢慢解开真相。
吴维坎也不疑有他,毕竟现在也是蛇出没的时节,而且夜色乌漆墨黑的,古井和厨房后门的距离也并不近,所以更本看不清楚,堂哥刚才到底在干嘛,便对着堂哥点了点头说道:“找你半天呢,前面婶婶家做好了夜宵,早已送过来了,大家都吃上了,瞧你不在,来找你去吃饭。”
吴维宁伸手拍了拍,比自己小半岁的堂弟,开口笑道:“走吧,早就饿了。”
厨房的后门缓缓关上,吱嘎声在这幽静的后院中,阵阵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