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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是我的及时雨

司马建仁忍不住地偷笑,心想你们别光说大话,哼哼,真能找到才见了鬼了,“我去,可不就是见鬼了么!”他收起暗中的笑容,莫名又有些担心,看看黑白无常那自信的样子,属实不像是在说谎的鬼。“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自己怎么死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吗!看你们能把我带去哪。”他默默给自己打着气,不声不响地跟在二鬼身后。

如风如影一般走了几条街,七七八八的拐过几个路口,黑白无常突然毫无征兆地停在一座庭院前。庭院里是一座西式风格的豪华双层小楼。楼前用嵌地式彩灯围成心形空地上,停着一辆红色法拉利488spider。楼顶覆盖了种类繁多的花花草草,多数以绿色为主,将建筑与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但在司马建仁眼中,却像是一个扣在楼顶的绿帽子。庭院其中一个门牌上,“司马建仁”四个字还没来得及除去。

“二位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难道因为我不是人了就想揭我的短吗?”司马建仁苦笑着,扭回头,眼神有意避开他曾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林佳欣的房子和超跑。

“她就在里面,你进去吧。”黑无常手指定格在二楼一间亮着灯的窗户上。

“谁?”

“害死你的人。”

“别逗我了八爷,里面是谁我还能不清楚吗?”

“哇啦哇啦!唔噜唔噜!”白无常挥动起哭丧棒。

“清楚还来装糊涂,这就跟我们回地府吧。”黑无常拉出勾魂锁来,二话不多说就要勾他的琵琶骨。

“等等!”司马建仁退后几步,“人还没找到呢。二位爷,可不带这样欺负小孩儿的!”

“咦?人就在里面,你不是已经都清楚了。”黑无常露出一脸呆萌的疑惑。

“我当然清楚里面住的是谁!是林佳忻,我前女友!可是害死我的人呢?”

“害死你的人她就是啊。”黑无常十分肯定地说。

“谁?林佳忻?不可能!二位爷,会不会搞错了!她虽然让我很痛苦,可不过是给我带了一顶绿帽子而已,连犯法的边儿都沾不上。您二位就算是想快点儿带我下地狱见阎王爷交差了事儿领赏钱,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把我打发了吧。”司马建仁一口否决道。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吼叫声,那声音焦虑而急促,狂躁且不安,司马建仁一听便知此时驾驶座上的人是有多么的心烦意乱。只过了七八秒,一辆橘黄色迈凯伦650s急停在庭院前,车门开启,走出一名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帅美男,正是那视频中和林佳忻颠鸾倒凤的男子。他急匆匆迎面奔司马建仁撞来,司马建仁连忙闪身躲避。那男子与司马建仁贴身而过,根本没有在意司马建仁的存在,快速地在院门前的密码锁上输入密码,打开院门,飞跑在楼门前刷脸进了小楼,轻车熟路到没有一点点的生疏感可言,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司马建仁他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无处释放,于是二话不说,甩手撇开黑白无常,直接穿房过壁冲上二楼。用力踹开林佳忻卧室的房门,闯进屋中指着林佳忻大声质问:“林佳忻你对得起我吗?还要去找我妈解释?你找谁解释也不会改变你养小白脸的事实!”

“门怎么自己开了?宋诚,去把门关好。”林佳忻侧背倚靠在床头,右手持着一杯红酒,用几近命令的口气对那男子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焦虑和担忧。当然,同样也没有理会司马建仁的愤怒和斥责,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司马建仁感觉自己特别像一团被呼出体外的二氧化碳,利用完就被抛弃了,“林佳忻,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咦?对啊,我已经不是人了,难道她看不见我?”司马建仁试探着在林佳忻眼前走了几个来回,又在她耳边突然怪叫了一声,这才确信她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突然被他发现!”宋诚用力摔住门,急燥地问向林佳忻,“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他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让林佳忻的眼角略微紧绷了一下,她在动怒前总会有这样微小的动作,于是宋诚又说:“这几年咱们一直小心翼翼的,也没出什么意外啊。”口气中原本充斥的埋怨味儿和质疑声,被他对林佳忻的胆怯和依赖所压制。

“他看见了咱们的视频。你是有多寂寞,无缘无故发什么视频。”她语气十分缓和地说,然后闭上眼睛,举起酒杯晃了两晃,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我没想到他会看见。”宋诚眼神闪闪躲躲的,避免直视林佳忻的眼睛。

林佳忻将酒杯送近唇边,抿了一小口,又拿在眼前晃了晃,并没有留意宋诚的眼神,轻慢地说:“不会是故意想让他看见吧。”

“这个…”

“好了,别解释了,我懒得听。”

“你说现在怎么办!他妈明天肯定会解除你在公司的职务,眼看着就可以拿下公司四分之一的股权,现在一切都完了!”宋诚懊恼着,一屁股坐在床角。

“不会的,也许还有转机。”林佳忻目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里面所有的红酒,“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已经死了。”这时,一团黑影悄然出现在卧室的窗外,它从窗檐四周的缝隙中潜入卧室,避开所有人和鬼的眼睛,静悄悄地滑入窗下。林佳忻的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点微弱的绿光,她眼神转向司马建仁的位置,惊讶地歪曲起脸,而后扬起一侧嘴角,阴险地一笑:“不,没有意外了!”绿光转瞬即逝。

“你杀了他?”宋诚惊讶地张开嘴,连两排齐整的牙齿都显得那样惊讶,而后叹口气说:“别逗我了佳忻姐,咱们还是赶快想想下一步怎么对付他们母子俩,能挽回多少钱是多少。”

“他如果不跟我作对,我也不会让他死得这么早,至少也要等到飞燕集团被我完全掌控之后。”她下了地,又倒了一杯酒。

“你…你真杀人了!”宋诚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怕了?没关系,你害怕起来的样子更可爱!更讨我喜欢!”林佳忻绕了一圈,迈步穿过司马建仁的身体,站在宋诚面前。

“你把他杀了,沈飞燕肯定不会放过你!她会报警!她会抓住我们!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宋诚腾一下站起身,尽量压低声音。

“他妈?呵呵呵~放心吧我的小鲜肉,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将来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林佳忻一把将宋诚推坐回床角,用冰凉的酒杯**着宋诚的面颊,笑着说:“只有鬼知道。”

“我知道你大爷!”司马建仁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一场被迫提前兑现的谋杀,他更没想到这场谋杀的对象也包括自己的妈妈。司马建仁瞬间震怒了:“林佳忻我知道你大爷!你个大骗子!你个杀人犯!你杀了我不够,你还要去杀我妈!我他妈先杀了你再说!”他抬起脚,怒骂着,不顾一切地向林佳忻后腰狠狠踹去。“咣!”他感觉好像踹住了一块铁板,而并不是人身上。

林佳忻猛回头,一张漂亮娇艳的小脸像清晨的花瓣一样突然绽放,从鼻梁下向四外裂开,牙齿、唇舌、眼珠和鼻孔全部被翻出,连带着肌肉、脂肪,和带着血丝的脑浆一同纠缠在裂成花瓣样子的头骨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往里看,一团黑漆漆的阴影占据在她颅腔中。那黑影突然露出一张恶魔的脸,呲着四颗长长的尖牙,两只眼睛泛着绿光冲出颅腔,直扑司马建仁面门。

这突发的一幕险些把愤怒的司马建仁吓傻,比起这样一个场景,黑白无常的样子不知可爱了多少倍。他急忙扭头闭眼,双手挡在面前,这种条件反射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出的防护动作。就在惊恐万分的时候,他感觉有谁抱住了他,又放开了他。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比胆小鬼还胆小鬼。”

这声音太亲切了。“饿死鬼!是你啊!”各种惊恐全部被司马建仁一股脑儿地抛在一边,他睁开眼睛激动地盯着饿死鬼看,突然发现饿死鬼不知比林佳忻要好看上多少倍。

“可不是我嘛!我再晚救你一步,你就被那个妖怪吃了。”她得意地撅着小嘴。

司马建仁看看周围,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别墅,站在了一片坟头间。“好险啊,命刚没了,差点又把魂丢了,做鬼可真不容易,动不动就要被吃,比做人还累。”他习惯性地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对饿死鬼说:“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没事去招惹那个妖怪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善类。”

“哼~”司马建仁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去来着,可谁让她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不是吧!啧啧啧…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小姑娘一脸鄙视。

“你别误会!”司马建仁连忙摆手解释,“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她不是个人,以前她可从来都没变成那样过。”

“你一定是色迷心窍,被她的外貌迷惑了,现在后悔也来不急了。”

“真后悔死我了,那么多年也没发现领回家的竟然是个丑八怪,还那么恶心。咦?你认识她?她是个什么妖怪?”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很厉害,敢惹她的鬼都魂飞魄散了,附近也没谁敢再去招惹她了。对了,据说她是个外国鬼。”

“原来是个黑户。我算是把她惹下了,你救了我,估计她也不会放过你。”司马建仁开始担心起小姑娘的处境,“你快跑吧!”

“你不跑吗?”

“那个丑八怪要去杀我妈,我不能就这么跑了。”

“你打不过她的,黑白无常也不是她的对手。”

“打不过也得打,我不能让我妈被她杀死。”

“你不能去!你会魂飞魄散的!”小姑娘有些急了。

“我也没办法,祸是我招惹下的,妈是我亲妈,就算魂飞魄散也不能让她得逞。”

“我想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找阎王告丑八怪一状,也许还能救得了你妈。”

“下地狱?”司马建仁想了想,“阎王爷会管吗?”

“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

“你说得对,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只不过,我以前听说阎王的脾气很凶,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再凶也应该比那个丑八怪好一些。饿死鬼,如果能从地狱上来,我一定来找你。那个…我叫司马建仁…”

“我知道。咯咯咯~”小姑娘嘲笑说:“'贱人'是你的本性吗?从小就这样叫,这么多年了也不说改改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告诉过你。”

“都说贱人矫情,我看你就很符合。哎呀,黑白无常又来勾你了,我先撤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一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又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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