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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上任的阎王爷

路引脱下一只鞋,随手拔下十几朵彼岸花强塞进鞋坑。

“脱鞋干嘛?我说你多久没有洗过脚了!我都快吐了!”萦雪用袖口堵住鼻子,远远躲开。

“气味很浓吗?”路引把脚举起来闻了闻,“也不是很恶心。”

司马建仁不停地煽着面前的脚汗臭,干呕了两下,憋着气调侃道:“你这是要大开杀戒吗?小心把红毛鬼再招惹来。”

“放心,我马上就完事。”路引双手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摸起一块细长的石头,往鞋坑里捣去,“铛铛铛”,就像捣蒜一样。

“你这双铁鞋是从哪儿得来的,抽空我也买一双来穿,刚好用来当暗器使唤。”司马建仁好奇地问。

“不是我吹,这是太上老君当年替换下来的布鞋,纯手工布艺,受炼丹炉中三昧真火余热的烘烤后,坚如精铁,我穿了一千年都没脱,你喜欢我送给你。”说罢就要去脱另一只鞋。

“别,你当我没问就对了,能被你穿是它们的造化。”司马建仁后悔多问了一句。

在一顿狂敲乱砸后,彼岸花被捣成了艳红色的花浆。路引用手指沾起部分花浆,在碧玉圆台上画出一张一人高的符咒,而后念动咒语,顷刻间狂风大作,司马建仁仰面望去,天空中生出无数朵乌云。乌云迅速聚集在一起,渐渐转阴,笼罩着整条黄泉路。这时,碧玉圆台突然发出一道红色光柱,径直射向阴云,一幅更加巨大的红色符咒在阴云上铺展开来,直到铺满整片阴云,那场面何止壮观可言。正当司马建仁和萦雪痴呆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时,那巨大的符咒开始以红色光柱为中心顺时针旋转并塌缩,越转越快,越缩越密,直至塌缩为一圈刺眼的金色光圈,整条黄泉路被金光照耀。突然,光圈从云间急剧下落,那碧玉圆台好像中了邪,犹如急于脱身的俘虏一样,在光圈引力的作用下开始左右挣扎晃动,不安分起来,竟连同大地也随之一同颤动。随着光圈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碧玉圆台也晃动得越来越剧烈,司马建仁强行稳住左右摇摆的身体,一把揽住萦雪后撤几步。碧玉圆石猛然拔地而出,悬停在光圈正中,此时的光圈急剧收缩,深深嵌入圆石体内,而圆石则由内向外开始分裂变形。不大一会儿,一扇放射着金光的碧玉石门矗立在三鬼眼前,门外晦暗阴沉,轰隆隆传来阵阵的波涛声。

路引穿回鞋,对司马建仁说:“这是唯一一扇从黄泉路通往地府的大门,我的任务完成了,出了门就是奈何桥,黑白无常自会引你去见阎王。”

司马建仁道了声谢,转身抓紧萦雪的袖口说:“咱们走吧。”

“我自己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去了。”萦雪眯眼一笑,消失在彼岸花间。

“我就说吧,失望来的也快,果然没错。”司马建仁摇着头叹口气,一步三回头,眷眷不舍地迈步踏进玉门,这时他突感腹中饥肠辘辘,回头随口向路引问道:“喂,你有没有吃的东西?我饿…”

路引不等他说完,轻摆手,呼一阵阴风扑面,将司马建仁推出门外。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泥土坑,司马建仁艰难地爬起身,眼前的石门早已踪影全无。“什么意思啊,吃的没有就没有吧,也不至于急着赶我走吧,推我出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他抱怨着,勉强抖掉黏在身上的泥巴,抬眼望去,一条湍急的大河从不远处滚滚而过,河水卷石吞砂,浪滚礁岸,混沌不堪。河岸边立有一块石碑,抵近观瞧,石碑上刻着“忘川河水奈何桥”七个大字,但环顾左右,并不见奈何桥的所在。“难道奈何桥早已经被拆迁了?”正在疑惑间,一连串巨大的气泡破出河面,“咕噜噜咕噜噜”作响,沸腾不止,扰乱了湍流原先激愤的情绪。司马建仁已经分不清那响动究竟是河水的滚沸声,还是自己腹中的馋虫在吼叫,他惊奇的发现水面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抬高,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桥徒然而生,桥头站定二鬼,正是黑白无常。

眼球嗖一声从司马建仁怀中钻出,飞回白无常的左眼眶。“七…”司马建仁方要开口,白无常便紧张兮兮地眨起了眼睛。“七爷八爷,有吃的吗?我快饿扁了。”他软趴趴地挪到桥头,抬起头满怀希望地看着黑白无常的眼睛,可是突然发现他们站在高处,遥不可及。

白无常放下提着的心,斜眼示意黑无常。

“饿?逗我们哥俩玩儿呢吧,等见了阎王爷再喊饿吧。”黑无常面无表情,抬手甩出钩魂锁,牢牢锁住司马建仁的琵琶骨,转身拖起便走,相比之前在鬼门关外对待司马建仁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来…来不及了二位爷,我…我饿…”司马建仁被钩魂锁钩着,眼神变得浑浑噩噩,两条腿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一前一后随意摇摆着,摇摇曳曳地跟随着黑无常向前走去。

“我饿…”

伴着呻吟声,阴风啼哭着,“呜呜”地吹进阎王殿,将垂吊在大殿两侧的十数盏骷髅白骨避风灯吹得前后左右胡乱摆动,“咣咣”乱撞,好像垂死之人无助的心跳。从骷髅白骨的眼洞中射出幽蓝的鬼火,一晃一晃,像是在监视着大殿上的每一张阴霾的鬼脸,给原本就阴暗恐怖的阎王殿上又涂上了无尽的潮冷与压抑。

司马建仁被黑无常用勾魂锁无情地勾着琵琶骨,一拖一拽,踉踉跄跄地走进阎王殿。他无心留恋左右,嘴里时而虚弱地发出一声“饿”,却也无鬼理会,无济于事。白无常挥舞着哭丧棒一路驱赶。

众鬼差或横鼻歪嘴,或满面獠牙,或尖耳怒目,狰狞地分列在阎王殿两侧。他们习惯般地用愁恶的眼神注视着歪歪扭扭的司马建仁,生怕自己的样貌不够邪恶,震慑不住新来的鬼犯。

“威~武~”堂威喊起,盖过了骷髅白骨无助的碰撞声。

司马建仁傻歪歪地杵在地上,黑无常摘去钩魂锁,白无常的哭丧棒像捅蜂窝一样捅进了司马建仁脆弱的后膝,令他像过完冬的烂白菜一样瘫软地跪倒在地。

“啪”,惊堂木被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堂下之人,你可是司马建仁么?”阎王爷稳坐于桌案后,故意摆露出一副威严刻板的面孔,给他原本黝黑的肤色上又多添了几分冷漠和无情。

“老爷,您忘了,这是阴间,不是人间,您应该问'堂下之鬼'。”牛头提醒着,一本正经地摆起他严肃的脸。

“这个~本老爷上了年纪,人老了,有些事情难免想得不周全,说得不明白。”阎王客气着说。

“老爷,您又忘了,如今您也是鬼,您应当说'鬼老了'才对。”牛头又提醒了一次,仿佛是在向阎王宣读他墨守了多年的规矩。

“这个…”阎王沉了沉脸,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牛头,就你事儿忒多了点儿,是人是鬼咱老爷分得门儿清,用得着你这张牛脸来提醒吗!”马面板着脸瞪了牛头一眼,转脸又对阎王说:“老爷,您甭搭理他,大鬼有大量,这牛啊,天生就是死板,脑子轴,不活泛,太实在。”

“这样说来,你也是个实在鬼。”阎王瞧向牛头。

“上一任阎王老爷也说我很实在,没有花花肠子。”牛头十分高兴,他很得意阎王说自己是实在鬼,“不过他因为男女不分被上面开除了。”

“哦?是这样…”阎王捋着花白的胡须,打开阴沉的脸色,略带笑容:“老爷我从前喜欢实在人,现在喜欢实在鬼。你的警告不无道理,正所谓做人走人路,做鬼行鬼途,人和鬼还是要区分开的。这个~知错能改,方可善莫大焉。依本老爷看,改过来就好,大伙可有异议?”

马面立即竖起两个大拇指,咧开嘴呲着牙:“要不怎么说您是老爷呢,这觉悟,高!”转而挺起腰身面向堂下,收起笑容喊道:“咱老爷发了话了,重新改过,还不麻利儿的。”

白无常二话不说,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司马建仁,黑无常抡起刚刚才除下的钩魂锁,再次锁住了他的琵琶骨,二鬼钩着他撤出阎王殿,又重新一个钩着,一个赶着地走了进来。

“威~武~”堂威再次喊起。

黑无常照旧摘去钩魂锁,白无常同样将司马建仁踢跪在地。司马建仁有气无力地任凭黑白无常折腾着,一声不吭。

“啪”,惊堂木又被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堂下之鬼,你可是司马建仁么?”阎王又厉声问道。

司马建仁缓缓抬起侧歪着的头颅,翻起疲惫的眼皮瞥了阎王一眼。这一瞥并不十分要紧,他却吃了一惊,尽量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仔细打量着阎王的额头,忽然兴奋地“哈哈哈”大笑不止,指着阎王爷边笑边喊着“包青天!你是包青天!我妈有救了!有救了!”他显然极为激动,甚至激动得有些过分。过不多时,他笑光喊光了最后的气力,“啪唧”,一张大脸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嗯?死了?没用刑就死了?”阎王很是奇怪。

“老爷,您又忘了,这鬼和人不一样,他死不了。”扭头连忙纠正。

马面紧锁眉目,“嘿,老牛,挑理儿挑乐呵了?啊?不开面儿是吧。今儿咱老爷第一天坐堂,七大姑八大婆的事儿不少,难免生疏不是?”放开眉头又对阎王笑着说:“慢慢儿就得劲儿了,您说是吧老爷。”

“牛头!马面。老爷我看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个~既然又错了,你们看本老爷用不用再重新改过?”

“改~”马面故意拉长音调,仔细观察阎王的神色。

“那就改?”阎王低沉着声音,压着两道剑眉问了一句,多少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或者不改。”马面话接前句,“老爷,依我说还是不改的好,咱们不如将计就计,看看此鬼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阎王舒展了眉目,反复斟酌了一番,点点头:“很好。你们来看,此鬼竟能唤出我在阳间时的名号,而后无故疯癫,又无故装死,这其中必有蹊跷。白无常,去看看他什么情况。”

白无常用哭丧棒用力捅了捅司马建仁的屁股,不见他有反应,又猛地戳了戳他的脚心,依旧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于是转了转眼珠,趴下身子在吊死鬼的脸上左嗅一下,右嗅一下,而后对着他的脸吹出一股白色迷障。一旁的众小鬼急忙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迷瘴将司马建仁的面部团团围住,过了许久才渐渐散去。白无常又嗅了嗅,站起来比划着哭丧棒,对阎王“呜噜哇啦”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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