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嘉珂在吧台坐着弹着吉他哼着小曲。我走进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那悠远的曲子。我喜欢这样宁静的生活,我和嘉珂真的很适合。我们像朋友,比朋友又多了一份欣赏,多了一份爱慕。比恋人少了一份牵肠挂肚,少了一份亲密。我们之间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但是又多了一份依赖。其实应该是我依赖他多些吧!我想如果有天他有爱的人,我会难过。好自私的人啊!有时候我真的挺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无关痛痒。
晚上和嘉珂一起回去,我跟他说了羽志玢这次来的目的。他很久没说话最后淡淡的说到:“你的决定呢?”
我看着黑漆漆的远方说:“我们不可能了,爱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了模样。”
他吐了口气说:“既然决定了,就放开心好好生活。以后的人生咱相互陪伴吧!逍遥于江湖之外。”然后放声笑了,他真的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男子。就这样在这里平平静静的生活也许是我这辈子能拥有的最大的幸福。
爱情有时候很奢侈,至少对我而言是那样。我付出了那么多年最后也没能换回真心,电视剧里面的结局一般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是现实往往是不一样的。至少我从来没有等回他的真心,我有时甚至怀疑他有真心没?他说不会再伤害我,他说他知道我对他好,他对我说谢谢,我以为他不会再伤害我了。可是人自私起来真的很可怕,他离开就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很敷衍的说了对不起。再也没有任何关心,如若是真心,即使不爱也会还有关心吧!对此我表示我无法理解。至始至终都无法理解。
夜很宁静,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孤独,我害怕想起过去,我害怕想起他。这样的时候我真的很庆幸有嘉珂一路的陪伴,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某天他不能再陪我了,我该是多么荒凉。
我淡淡的说:“如果我们能这样淡淡的相处一辈子该多好啊!”
他微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一辈子。”
我看着他说:“别傻了,你以后会遇到爱的人,你还怎么陪我一辈子啊!到时要见你一面可都难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以往的平和,淡淡的说道:“要遇到一个爱的人多么不容易,爱情真的很奢侈,可遇而不可求,有时渴望能再次遇到爱情,有时候又害怕再次遇到了。”
突然发现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事,我们在一起待了快两年了,对彼此过去的了解真的太少了。我想他也有一个难忘的故事。
我故作轻松的笑着问:“你这话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嘴脸,怎么,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有所隐瞒。故作神秘么?”
他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轻松的说:“说什么呢?那些事都过去好远好远了,远到我都快忘记了。”
我疑问:“如果很远了,为什么你还放在心上哇!看你那表情完全没有云淡风轻嘛。”
他回到:“你知道什么呀!我只是觉得抱歉,为那些年少轻狂感到抱歉。”明显感到他的伤感在蔓延,有时候觉得像他那么温暖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应该在生活得很明亮,怎么会跟我一样流浪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他看我沉默了然后淡淡的说:“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的,就是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我鄙视的看着他:“整得那么文艺范,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那是多久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是高中吧!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好喜欢她,我觉得她像公主一样高贵。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夏轩。她很安静,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成绩很好所以她可以自由的选位置。在我的记忆中她始终都坐在那个位置,始终都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时候她就像神一样活在我心中。我记得我是在一个冬天跟她表白的,我送了她一双手套,在手套里放了我的情书。当时我选了最笨的方式就是叫同学一个个的递,我在倒数一排,她在很前面。在这之间其实也没多长的距离,但在我眼里就像要经过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瓜的是那么传递上去,大家都知道了。要是她拒绝或者很鄙视的丢开我该多丢人啊!当时真的是太年轻了,只是一腔热血,什么都没想清楚。”
我看着他大笑:“没看出来你是做这事的人啊!我以为你特文静来着。笑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其实更多的是感动。
他也跟着笑了说到:“很瓜吧!后来她也那么说。”
我笑的花枝乱窜的点头到:“后来呢?”
他又陷入回忆:“她拿着那手套,然后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就慢慢的打开包装盒,慢慢的拿出手套。然后看了看我给她写的小纸条,然后我看到她笑了。那种笑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浅很淡,但是感觉特美,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就彻底沦陷了,这辈子我为她做什么都可以,这辈子我都无法忘记她那时的浅笑。”
我故作鄙视的皱着眉头说:“少酸我了,她怎么回你的啊?不要告诉我她对你也有意思。”
他继续说:“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在她回家的路上等着她,她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那时那个幸福啊!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逗她笑。跟你说过她的成绩很好,可以随便选位置,我们就成同桌了。全班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但是没人能想通我们怎么会在一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我。”
我还是在笑,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这些纯美的爱恋。简单得让人感动得想哭。我假装嫉妒的问:“为什么她就选你了呢?”
他回到:“后来我也问过她,她说我送她的那双手套太可爱了,差点没给她笑死。”
我好奇的问:“什么手套啊!”
他说:“就是我叫我妈妈打的一双大红色的手套,我没觉得可爱,我只觉得很暖和。后来我懂得她说的可爱是说我宝器。她说她觉得我能给她温暖,能给她不一样的生活。她说她虽然喜欢她的生活,安静得激不起半点涟漪。但是偶尔也会觉得孤单,她说她喜欢我的那种每天嬉皮笑脸的生活,她说她不知道我每天有什么事值得我每天都笑嘻嘻的。她说她很难理解我为什么总是很开心,后来她说她心疼我那种讨好全世界的表情。”
我看着他点点头,附和的说到:“我也心疼你这副讨好全世界,委曲求全的表情。”
他睇了我一眼到:“没见你心疼啊!你都是在忽悠我。一天少拿我开玩笑了。”
我马上一脸严肃的说:“我道歉,我悔过,请你继续讲。”
他又恢复了一脸幸福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段记忆是多么的甜蜜,到现在他想着的时候都还是一脸幸福。他静静的说:“那时候吧!真的特别简单,我们也没什么甜言蜜语,也没什么亲密的动作。就每天坐在一起,她只有上数学课的时候才会认真听讲,其他很多课要么看杂志,要么睡觉,她看书的时候我就陪她看,她睡觉的时候我就给她把关。那时候想啊!这辈子可以一直这样也不错。一般下课的时候她不是睡觉就是看着窗外。有时候我跟她说话,她就特认真的看着我。有些笑话并不怎么好笑但是她总是笑得很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儿,她说和我在一起她终于不再觉得孤单。”
小情人真的特别简单,爱就爱了,不涉及家庭,不涉及现实。只要两人相爱,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快乐也就那么简单。不由自主的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老爱控制不住情绪。嘉珂看着我得意的笑着:“不用羡慕得哭吧!”
我瞟了他一眼说:“我都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感情,始终觉得遗憾。那样的感情我觉得好美,美得让人心碎。”
他捂着胸口故作心痛继续说:“是啊!美得让人心碎,以至于我现在心都还没愈合。”
我好奇的说:“你继续说啊!”
他整理了情绪到:“日子就那么简单但幸福的过着,你知道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很快三年就结束了。高考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考得多好,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考得很平常,相反我考得很好,超水平发挥啊!然后各自上了不同的大学,我虽然超长发挥但是也够不上她的大学啦!所以只能分隔两地。”
看着他停了下来,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着说:“都过去了。”
他低着头看着对我露出笑脸说:“我知道,都过去了。”他整理整理了情绪又继续说到:“上大学之后,我常常过去看她。那时候我的世界只有她了。我围着她转,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她觉得那是一种负担。她说她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我,以前她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她喜欢看着我跟一大群朋友在一起,她喜欢看着我激情勃勃的谈论那些伪梦想。她说她不想看到我整天围着她转。她说她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我看着脚下的路:“女孩子长大了,心就大了。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有恋父情节,喜欢成熟点的男性,这是必然。”
他回到:“也许吧!那时我还并不觉得自己稚嫩,时间久了两个人总是吵架,总是冷战,忽然发现以前的甜蜜不见了,也许是距离拉开了两个人心的距离。但是我发誓即使吵架,我也没想过要放弃。直到某天她说她家里给安排相亲了,她说我什么都没有的话家里是没法接受我的。”
我又流泪了,为了那些无疾而终的爱情。他递给我纸巾,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搂着我说:“我都没哭,你哭得那么惨烈,整得我觉得自己多凄惨。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爱情,还是顺从现实。”
我擦着眼泪说:“当初羽志玢什么都没有,我还是愿意跟着他,我甚至想带他回去见我家人,想告诉我的父母,这辈子我非他不嫁。我不在乎他有什么,我在乎的是在他身边是否幸福。我觉得如果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其他的所有物质都可以两个人一起去追求,即使不是两个人,我相信我自己也能给我自己想要的物质生活。他能给我什么样的生活,我就会傻呵呵的享受什么样的生活。”
他把搂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说:“像你这么傻的姑娘不多了呀!夏轩其实也没错,只是我自己当时太不争气了。”
我抬头看着他:“是啊!人家是女孩子,不能老跟你这样不正经的耗着呀!”
他说:“是啊!无论你们女人怎么做都是有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你们是女人。”
我笑了说:“后来呢?”
“后来我们闹翻了,我一气之下就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他看着我,神色特别凝重:“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一下子伤害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