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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命运之轮的开启(下)

小春喆与涛哥哥在亲友长辈面前被父亲罚着双手抱头的跪在两块砖头上面,父亲一面用拇指粗的柳条抽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一面数落着孩子的不争气,一面问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去水边玩儿了。

“你们这两个不懂事的家伙,我平时怎么和你们说的啊?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爹,弟弟没有下水,他是为了救小叔叔。”

“你还敢顶嘴,你就是这么做哥哥的?”小春喆的父亲一边指责着,一边把手上的柳条在哥哥的身上用力的多挥了几下。

“爹,我们知道错了,不要打了,疼。。。。”年幼的小春喆有些禁受不住父亲的责罚了,开始讨饶。

“还知道疼啊?就是让你们记住这痛的感觉,我宁愿今天在这里打死你们也不愿意有一天去河里去捞你们的尸体。”

“爹,我们知道错了。弟弟还小,受不了你这样打,要打你打我吧。”

据李喆回忆,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哥哥在身边自己总是特别的有安全感。

看着身边的亲戚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观望,完全没有出来劝架的意思。原本就十分疼爱孩子的小春喆的母亲有些看不下去了:“涛儿他爹,别打了。孩子都知道错了,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虽然母亲也觉得父亲下手实在是太重了,但是顾及父亲身为一家之长的面子也只能站在边上无能为的流着眼泪看着两个孩子受罪了。李喆给我讲述的时候说:“那天如果不是二爷爷出来求情,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很多年以后我问过李喆,那个时候父亲那样的对他心中有没有过哪怕一丝的怨恨?我还记得李喆的回答:“要是说一点儿的怨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都不记得手指粗的柳条到底抽断了几根,可是到最后父亲是一边流泪一边把柳条抽在我们兄弟两个人的身上的。一直到很多年之后,哥哥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才深刻的明白了父亲爱我们的方式。”

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小春喆后来的道路也许就都不会发生了。

当天傍晚时分当所有的亲戚都离开了之后,记忆里一直对父亲很忍让的传统的家庭主妇式的母亲,终于因为小春喆兄弟两个人身上的道道伤痕而爆发了。家里唯一一次的响起了盘碗落在地面的乒乓的声音。

“这是两个孩子不是家里养的牲口,有你这么大孩子的么?”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能打啊?这都打了多少次了,还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呢,再不管教他们你还想看着他们将来出息成什么样子?”

“你这是为孩子好么?你这是为了在你们老李家面前给自己长面子呢!这次的事情全怪两个孩子么?你二叔作为一个长辈就知道维护自己的孩子,这就是你们老李家家族要维护的公道是吧?”

“你想说什么?那是二叔,那孩子是他俩的小叔叔。你让我怎么办?”

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的指责父亲,小春喆第一次觉得那个夏天闷热的午后是如此的寒冷。所有的人都让小春喆感觉那样的陌生,好像都已经不是过去的记忆里面认识的人了。虽然身上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小春喆真的没有办法去理解和明白自己究竟是错在了什么地方,或者说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当中自己要如何去改正自己的错误。

也许是愤怒的母亲、也许是愤怒的父亲、也许是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的疼痛感、也许是没有吃晚饭的饥饿感,更多的是内心的孤单无助,就在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我们的小春喆悄悄的走出了家门,朝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道通向何方的方向战栗而坚定的走了下去。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天气也还算不上寒冷,但是因为今天我们的小春喆刚刚的经历了一场惊吓,又饿又冻的情况之下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等小春喆开始感觉到有点体力不支,另外身体也开始发烧的时候。此刻小春喆已经不知道自己具体走到了哪里,更不知道此刻是几点几分了。等小春喆开始明白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去过的陌生的环境的时候时候,才开始想自己的离家出走似乎是错误的了。

身边的风开始挤过层叠的枝条阵阵的吹在小春喆的身上,偶尔从路边窜过的野猫似乎也开始对我们的小春喆不屑一顾了,每簇斑驳的树影背后不知道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未知的危险。就在小春喆饥饿难耐的时候,路边的一片西瓜地引起了小春喆的注意。虽然平时小春喆顽皮的时候也会对邻居的‘财产’有所动作,但是这里毕竟是陌生人的地方,最终……肚子的饥饿感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我们的小春喆在瓜园里面挑了一个相对不那么大的西瓜,抱到西瓜田边的田埂上用一块石头敲开来吃。西瓜在这个年代已经是最普通不过的水果了,但是在那个更多的还在考虑温饱的年代,一年之中能够吃上一次西瓜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尝到了西瓜甜美饱满的汁液带来的满足感之后,我们的小春喆又一次战战兢兢的走进了瓜田,想再挑一个西瓜背着路上吃。就在小春喆抱着西瓜马上要走到田埂之上的时候,脚下被一块小石头一绊我们的小春喆连同手中的西瓜都飘飘的飞了出去,糟糕的是连同脚边的几颗瓜秧都被踢绊的一片狼藉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更愿意锦上添花而不那么愿意雪中送炭,我们的小春喆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这是他宣泄恐惧的方式,也是最不由自主的自然反应。可惜这哭声带来的不是命运之神的怜悯,反而带来了瓜农看瓜地的家犬。小春喆已经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是想着怎么样能够尽快的摆脱越来越快靠近自己的庞然大物。小春喆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尽量的摆开双臂、双腿尽量的让自己离危险越远越好。

“爹,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下河游泳了。快来救我啊!娘,救我啊!”

“不要过来……求你了……不要过来”

“哥哥……哥哥……哥哥救命啊。”

这段往事是李喆最不愿意提起的一段,但是由于在他的经历中起到了特别重要的作用,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用文字把这件事情记录完整。

小春喆最终没有逃脱眼前的厄运,鞋子跑掉了没有知觉,衣服被家犬扯破了也没有知觉,如果不是果农即使得制止了家犬的攻击,想来小春喆是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了,但是到此辛苦远远还未结束。

“这么没有教养,这是谁家的孩子!?”

“……”

“从小就敢小偷小摸的,长大还不杀人放火啊?你们家的大人是谁啊?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果农一边推搡着小春喆,一边不停的叫骂着。

“不要说我妈!…….”

“诶呀,还挺孝顺的!孝顺还敢偷东西,你家里不好好教育你,就让我替你爹娘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兔崽子”

“放开我,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就得让你这个穷鬼家的孩子好好的长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去别人家偷东西。”

除了巴掌落在身上的啪啪的声音,只能隐约的记得自己被绑在瓜棚旁的柱子上的恐惧,还有小春喆清楚的记下了“穷鬼”、“小偷”两个词。如何晕倒在瓜棚旁边,如何被家人寻到,如何回到家中,如何住进医院这些小春喆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了。

由于此次的变故,小春喆真的是大病了一场,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走进医院。其中的辛酸与辛苦就不赘述了,但是正是因为此次的变故在小春喆的内心最深处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自卑。当然命运之神并未完全的抛弃我们的小春喆,同样的在此次经历之后命运之神在我们的小春喆的内心深处种植了一种有着最顽强生命力的希望与梦想。这希望与梦想在以后的跌宕起伏的岁月当中,支撑着我们的小春喆度过了生命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与苦难,即使是在最辛苦的也没有放弃对希望的信仰。

那我们的小春喆的梦想和希望是什么呢?

那就是“离开这个小山村,做一个让人人都可以仰视的成功的人”!从那天开始那辆单程的,开向未知方向的命运之轮便毫无预警的启动了。

没有人知道命运之轮会把我们的小春喆带到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小春喆会经历怎样的故事…….有的只有期待!下一个章节开始将由李喆来给我们详细的讲述一段他经历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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