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稍稍平静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他说:这么说你也不会迷路的,你可以顺利地出入家甸村,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把要进来考察的人带进家甸村带进荒华山考察,而是让所有的人把家甸村的无故消失流传在外呢?你知道家甸、荒华山在外面人们的心目中是什么吗,是邪恶,是灾难,人们对这里厌恶至极,难道只有这样家甸和荒华山才会好起来,才会安全吗,你也曾经见过那片坟茔,你可以走出去,把外面的认领进来,你可以来挽救这里的一切,而你没有做到,老人家,你可以讲出来,你有很多事情在有意瞒着我们,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和高兰看作敌人,我觉得那片坟茔就是家甸村的村民,这里发生了史无前列的大灾难,而你就是这场大灾难的见证人,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在隐瞒,我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我要弄清楚这里的一切,我不怕危险,我不怕死,我要拯救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们是不会走的。相逢由激动变的气愤起来。
九归叔一直沉默着,随着相逢声音的提高也激动起来:家甸的村民在一天之间全都搬走了,其它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自由人,我没有任何权力来阻止你,你可以随便去哪里。
九归叔一把拉开门,指着外面示意向峰。山东和高兰急忙把九归叔拉回来坐下,劝他不要生气,高兰给九归叔递过一杯水,他们两个人围坐在九归叔身边,发现九归叔的眼角流下了混浊的泪水。
相逢的激动演变成了过激,他掏出手机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相关部门,让他们来荒华山实地考察,这里决不能在这样延续下去了。
相逢在手机上疯狂地按键,像是没有反应,相逢换上了另一块电池,他的手机平幕闪射出了夺目的绿光,相逢按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山东和高兰:我的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了。
高兰被相逢的这句话震惊了:老师,这么说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别人是无法知道的,天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回去吧,九归叔说得没错,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高兰看了看山东又蹲在九归叔面前抓起九归叔的手说:九归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九归叔站起来说: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你们按原路返回时不会出任何危险的,山东要跟我继续进山。
相逢突然说:高兰没有那么可怕,我的手机出了点故障,现在好了,怎么会与外界联系不上呢,九归叔,我们明天不能回去,一来我要了解这里的情况来改变局面,二来你和山东人单力薄,有什么危险我们人多力量大啊,刚才我太激动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你老人家见谅。
九归叔好像没有听见相逢说的这一切,给相逢郑重地说:相逢,你们走出荒华山后一定要记住,不能把荒华山的任何情况透漏出去,如果不听我的劝阻,你自己造成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如果外面的人真的知道了这里的一切,他们将比你们更恐慌,他们将无法安静地生活,社会的动荡不安,我想这也是你不愿看到的吧。
相逢没有想到九归叔对他说起这些,他有些气急败坏了:不、不,我绝对不会退缩的,我一定要探个究竟,对山东负责,对这里的百姓负责,我绝对不允许这里再多添一根白骨。相逢说完这句话后一头扎在床上盖上头一句话也不说了,屋里死一般的沉静。
九归叔抬头看了看山东又看了看相逢,高兰把山东拉到九归叔身边说:九归叔,你为什么不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我们呢,何必要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呢,我们应该共同努力,请你相信我们的力量,相信人类的力量,我们是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的。
九归叔带着一种忧郁的神情思索着,他告诉高兰说:闺女,你说你九归叔能拿着人命开玩笑吗,哎呀,我这是做了些什么,一开始我就是错误的。
最终他们也没有达成一致,在这种矛盾中各自休息了。
一声巨响把山东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道亮光划破天空,随即是一片黑暗,接着又是一片轰鸣,他意识到是雷雨。清醒之后山东的第一感觉到的就是密集的雨点像针一样猛扎他的脸,一阵阵刺骨的寒风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借助闪电山东看见他们几乎浸泡在从山上流下来的泥水中,山东惊慌地爬起来,但随即又跌到了。山东爬到高兰身边推了推高兰但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拽了拽相逢的衣服,也没有反应,山东忽然发现九归叔不见了。
这时的闪电变得频繁起来,像很多利箭在空中拼杀时射出的寒光,轰鸣的雷声几乎震裂了山东的心,雨越下越大,像一盆盆水从空中直浇下来,他睁不开眼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他每次想挣扎着站起来,但都被风雨击倒了。只有通过闪电才能看见相逢和高兰躺在泥水里像死人一般,他想起了九归叔,这么大的年纪是经不起这样强烈的暴风雨的,他期盼着闪电亮起来借以寻找九归叔,但闪电迟迟没有到来,喊了几声也没有听见九归叔的应答,他发现他的喊声也许敌不过雨点敲地的声音。雷声和雨声把他的耳朵塞得满满的,几乎要晕到了,当闪电再次闪过时,他依然没有发现九归叔,山东的心里慌了,在他不知所措时,有人从后面拉了他一把,一道闪电劈下来,回头看,原来是九归叔。
山东看见九归叔拖着那块被风吹走的帆布,艰难地跋涉,他拉山东的意思是让他帮忙。山东和九归叔一同把帆布拉过来,盖在相逢和高兰身上,然后九归叔把山东推进去,过了许久九归叔才钻进来,这样他们才逃过了暴雨的袭击,雨水打在帆布上像密集的枪声,那雷鸣俨然就是炮声,听得让人心慌,过了一段时间山东才平静下来。
山东推了推相逢和高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指了指他们两个问九归叔:他们是不是┄
九归叔说:很难说。九归叔掀起帆布在外面摸索着什么,山东看见九归叔把一块块石头拿过来,摆在高兰和相逢的周围,说他俩只有听天由命了。帆布上的敲击声先是变的稀疏,后来变得越来越小了,最后渐渐的没有声音了。山东看见帆布隙缝里有一丝微弱的亮光,他掀开帆布才发现雨停了,云像被打败的散兵仓惶退去,天已经亮了,山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九归叔发现相逢动了一下,急忙俯下身把向峰扶起来,这时高兰也醒过来了。九归叔让山东给他们捶背,他极其迅速地把那几块石头装进了他的口袋里。向峰和高兰都吐了好几口雨水,万幸的是都没有问题。山东发现九归叔像在回避着相逢,而且在危难关头总是拿着几块石头解决问题,难道这几块石头就是灵丹妙药么,他的困惑越来越大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山东钻到九霄云外去了。
幸运的是太阳并没有吝啬,而且相当大方,乌云散去后,太阳射出了金色的炙热的光。刚刚还看见雨珠披上了金光,倏尔就不见了。他们分成了两部分,一方是高兰自己,另一方是他们三个,他们在各自的权限范围内拧着衣服上的水,然后搭在树枝上晾晒。山东觉得特别的寂静,他发现了寂静的原因,从雨过天晴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也许是昨天的争吵,也许是大暴雨的惊吓,总之有点特别。就在山东因为寂静而大感寂寞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种沉寂。尖叫声是从高兰那一边传来的。山东急忙向前冲去,他想高兰一定是看见了令她恐怖的毒蛇或者奇异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