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蔚蓝色的湛蓝天空,深蓝纯粹的足够盛的下少年郎所有的幻想理想和梦想,海是深远无边的深沉海洋,永恒神秘的足够丰盈小孩子天马行空的美梦噩梦和白日梦。
手是黝黑干净的手,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掌均匀,手指纤长,只是稚嫩,只是皮肤的颜色还是黝黑,,这样的手,是巧手,是妙手,十根手指交叉,碰撞,勾,握,指,圈,变成一个圆的形状,或者成十字交叉的形状,越来越快,越来越繁复,仿佛一朵朵鲜花盛放在指尖之上,这是手指的舞蹈。
这样的手属于一个少年,少年穿着短褂,露出两个臂膀,手臂却有着不符年纪的健硕肌肉,他的头发很久没有修剪,已经有些长了,用一根编织精美的七彩绳扎着。额头前仍旧散落一些长发,已经盖住了眉毛,长发下是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满是汗珠的鼻子,紧闭的嘴唇,这样的表情,让大人心生怜爱,这样的少年,已经有了阳光的味道。
只是少年的身材,让他有了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少年光着脚,站在海边,双手摆出复杂玄妙的手势,汗缓慢浸湿他的衣衫,额前的头发贴在眼睛上,让他有些难受。
他紧闭着嘴,似乎遇到了一个瓶颈。朝阳已经缓缓升起,一浪又浪海潮在沙滩上搁浅。
忽然之间,一股冲击波,从他身体爆出,沙滩之上,被冲击波冲成一个巨大的一圈又一圈的圆环。
“啊!”少年仰天倒在沙子上,懊恼地大叫。
躺在仍旧微凉的沙子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少年呼了一口气,一扫颓唐,坐了起来。
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的尽头是什么呢?”瞬间,少年的思绪飞的好远好远。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去看一看。”少年食指指天,自信满满。
“看?一个驱沙式都能让你练十几天,还在这偷懒,你这本事还想去海的尽头去看一看?”
少年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被反关节向后压,两个手指如同铁钳一样夹着他的手指。在他的背后,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有着粗犷的外表,坚毅的脸庞,壮硕的身躯,他的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少年的食指。
“疼,疼,疼。”少年连喊三声疼,身体仿佛泥鳅,在沙滩上扭动。
“还知道疼?我看你不知道什么是疼。”中年人松开手指,面色不善。
“师父,驱沙的式术我早就会了。你看啊!”少年揉揉手指之后,两只手掌忽然张开,向地上的沙滩拍去,一瞬间,无数的细沙从地上飞舞而起,少年手势变幻,这些沙子在空中螺旋飞舞,在少年手势变幻之下,时而凝聚,时而分散,变幻无端,变成一团团层状沙云,时而又变幻成海中巨兽,最后变成一朵光影下怒放的沙之花朵。
中年人严肃的脸上此刻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少年瞥见中年人嘴角那满意的笑,更加卖力了,沙子在空中飞舞盘旋,阳光反射在沙子凝聚的花朵之上,耀眼壮观。然而毕竟少年,终于力有未逮,花朵渐渐凋零,沙子簌簌落地。
少年憋红了脸,赤脚深陷沙子之中,终于,他大呼一口气,沙花零落,被海潮吞噬,但是修炼仅仅数天,已经变幻随心,少年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师父,怎么样?”少年拔出深陷沙子的赤脚,略带得意。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呢,张牙舞爪的?”中年人并不评价。
“我想试试两个玄关一起,能编织什么样的式术。”少年突发奇想。
“结果呢?”中年人配合地露出好奇之色。
“好难。”少年抓耳挠腮。
中年人微笑,他坐在地上,伸出手,将身前的一块沙子抹平,他伸出食指,在沙子上画了一个圆。
少年疑惑不解。
中年人问:“你觉得最厉害的式术是什么?”
少年望着天,又看看地,天真的脸上是天真的幻想,“当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
“什么是天?”中年人又问。
少年想了想,指了指天,看着中年人的表情,又不敢说。
中年人再问:“什么是地?”
少年心想师父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默默看着大地。
“灵又是什么?”中年人微笑着接着问。
少年:......
中年人指着地上的那个圆,循循善诱:“这个圆就像天地,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在这个圆里。”
少年似懂非懂,隐约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却模模糊糊,离他很远,很远。
中年人又添了一条横线,那条横线穿越这个大圆,看着少年好奇的表情,中年人指着这条线,说:“灵,或者说有一种力量,可以穿越天地之间,通向未知的地方。”
少年的目光突然之间被这条点燃,目光炙热,他的思绪似乎一下子飞的好远,在海的那一边是什么呢?是不是传说开始的地方,那一边是否就是尽头呢,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尽头呢?无数个疑问纷纷涌上脑海,然而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迫切的想知道更多,所以他又问:“师父,你知道海的那一边是什么吗?”
“海的那一边,是另一个世界。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了。已经几千年没有人去过海的那一边了。”中年人摸摸少年的头,鼓励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足够强,你也能去海的那一边,看看另一个世界。”
“我一定会的,我还要去看看天地之外的世界。”
“傻孩子。”中年人笑着摇摇头。
“星海,墨大叔,吃饭了。”远远的传来一声清脆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女孩带着草帽,那草帽太大,几乎把她的脸都遮住了,她的淡绿色裙子在阳光下飞舞。
星海摸摸肚子,说,好饿好饿。一蹦一跳跑过去,他撩开小女孩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小女孩想抢,蹦起来却也够不着,绕着星海乱转,口中嚷着,你那么黑,就不要戴帽子了。
星海发出一阵恶作剧的笑声,把帽子扣在小女孩的头上,回头喊道:“师父,快来吃饭啊。”
小女孩忽然补充道:“你不是一直叫墨大叔老头子的吗,怎么叫师父了?”少年惊惶地捂着小女孩的嘴,却发现中年人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远远地看着自己,他发出的灵压,让他打了个冷战。
中年人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星海,不怀好意地活动筋骨,少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撒腿狂奔。中年人摇摇头,笑了笑,回身看着沙上的圆,里面不知何时写下了三个字,此刻渐渐被海潮冲淡,慢慢消失。
沙城阙,这三个字已经彻底消失在神月,现在的他,顶着墨海潮的名字,在这个海边的渔村,过着平淡的生活。
看着远方,他心里也在想,海的尽头是什么呢?在海的尽头,也许,在他的心目中,也有一个海的另一边的世界吧,只是,他早已经遗忘如何想象。
他忽然又感到一丝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了。
这里是神月之南,蔚海之滨,蔚海再向南,那是神月最诡异的禁地之一,幻海。
“哈哈,你别跑。快来啊,墨大叔,我抓住这个坏小子了。”小女孩抓着星海的短褂,幸灾乐祸。
然而星海三两下就挣脱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小女孩拿着手中的破布片,笑的顽皮淘气。
一个声音从远远地传来:“师父,你还没有说,我的驱沙式,到底行还是不行啊”
一粒沙子忽然出现在沙城阙的指尖上空,他向前一指,那粒沙子破空而去。不久就响起了一声悲惨的嚎叫。